又是一年阳春三月,鸟语花香。奉阳依旧一年刮两次大风,一次刮半年,没有细雨滋润,除了干涸就是干涸。
刘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拍了拍林春华的肩膀,就好像在托付重担。
“花花啊!去年这个时候你也是教国际经济学,可是现在身份不同了,知不知道!去你你那是替我代课,今年这帮学生就是你自己的学生,教室就是你的教室,讲台就是你的一方天地…….”
刘老教授越说越开心,大有发表长篇大论的架势。
“我说,刘老爷子,您老歇歇吧,有这大道理您还是讲给刘瑞听吧!”
刘老教授本来讲的兴致勃勃,一听到不孝子刘瑞的名字,眉头立刻拧成了川字型。算算刘瑞也已经被赶出来三个多月了,刘老还是不能释怀。
“别跟我提这个兔崽子,不学好!小花花我告诉你,你少跟他来往,省得把你也带坏了,我怎么跟老林交代!”
林春华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果按照你们老一辈的是非观,自己早就学坏了,而且是已经无法自拔了。
“刘老,你就宽心吧!我把课讲好就得了呗!”
“我就是怕你把心思不放在讲课上!”
刘老教授突然变得意味深长,搞得林春华十分心虚。
“算了,你赶紧去教室吧!第一堂课别迟到了!”
“恩,我现在就过去!”
林春华这一次没有拿错书,也不会迟到,因为现在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这么早去教室只有独守空房了,林春华死都不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阶梯101.他跟这个教室还真是有缘分,大学四年的自习时间是在这个教师渡过,跟魏家扬一起,与杜秋实的缘分也是从这个教室开始,现在,教师生涯又是以这个教室为起点。林春华摇了摇头,靠在一个抽出嫩芽的柳树上,看着稀稀拉拉往阶梯教室走的人群。
“现在的学生啊…….”
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明明马上就要上课了,往教室赶得人却还是那么少。林春华摇了摇头,犹如一个老学究,他突然发现这一年自己的心态似乎老了很多,那个曾经年少轻狂不可一世的代课老师变成了现在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大学老师了。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林春华看了看表,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整了整衣领准备进教室了。他微微地侧头,阳光有些刺眼,眼角被光线照射的湿润了。突然想起这棵树,这个位置,那个人曾经歪着头故意耍帅地靠在那儿。
“靠,真没出息,人家都跑了!”
林春华像躲病毒一样躲开了那个柳树,剧烈的颤动促使没有长好的柳絮飘然而下。乱花渐欲迷人眼,白色的柳絮也迷了心乱之人的眼。林春华恍惚间看见了杜秋实的背影,那么出众的身材,只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认出来。林春华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那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我他妈真是着魔了,都出现幻觉了!”
林春华继续自嘲,有些恼羞成怒地去抓飘在面前的柳絮。
“哎,快看快看!”
“这不是小林老师嘛!呵呵!”
经过的女学生掩着嘴轻笑着,对林春华老师总是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倾慕之情。
林春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整了整衣服,大跨步地走向阶梯教学楼,迈向他人生的新旅程。
“花花,上课啊?今儿怎么这么早?”
张文涛又是一路小跑,笑眯眯地跟林春华打招呼,林春华已经很久没有回寝室住了,张文涛跟他也算是好久不见。
“小胖,是春华,纠正你多少次了!长一岁不长记性呢!”
张文涛继续憨厚地傻笑。
“又是管理的课?”
“恩!”
“那咱俩顺路!”
张文涛故意没话找话,他作为林春华的资深室友,当然知道林春华跟杜秋实的事情。可怜的林春华又要给管理上课,而且还是同一门课,同一个教室,心里不禁唏嘘。可是张文涛却不知道,同一个学院,同一门课都是林春华自己挑的,然而只有教室是固定不变的那一间。
两个人之后便一路无话,张文涛还是上了阶梯教学楼二楼,林春华则在阶梯101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去年的三月初春,一切都没有变过一般,可是一切都改变了。
林春华摇了摇头,走进阶梯101,乱哄哄的教室一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小林老师啊!”
“好帅啊!”
“我觉得是可爱!”
前排的女生们依旧窃窃私语,脸蛋红扑扑地看着讲台上的林春华。他看都懒得看这帮07级管理的大二新生,又是一群孙悟空转世的泼猴。林春华按照惯例把厚厚的《国际经济学》摔在讲桌上,咳嗽了一声。
“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你们的学长学姐们的国际经济学就是我教的,那一年他们的挂科率仅九个百分点,按照管理三个班的人数,你们大概会有十人挂科,当然了,这十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