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赶回公司时,李总还有其他两个同事已经在商务车上等她了,她赶忙停好车,从后备箱取了常备的小行李箱就飞奔上车。在开往用户工厂的路上,他们几人开了一个移动办公会,简要地碰了下情况,商量各自负责的内容。一位同事在一个小时前因心梗在现场过世,苏听到后惊讶不已。车上,她不断地想起多年前在总部面试他的情景,记忆中他还比自己小几岁,突然到令人不能平静。到了厂里已是夜里,苏一行还来不及多想,就直接进了会议室,法医和丨警丨察都出具了基本的报告,苏跟他们做简单的谈话。另一间会议室里,李总和当时在场的同事、用户、用户方的领导碰面了解情况。
莫莫把三张照片按照苏给的序号编上号,打开细细地看。三张时间地点表情神态甚至穿着都各不相同,有什么联系吗?不知此时的苏在做什么呢?如无意外的话,明天准点她还会打给自己的吧?莫莫相信,这个准点,一定是在她不那么忙的时段。可是这谜题现在还没头绪,她怕是不会让我去找她的吧。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再次惊醒已经是凌晨,莫莫甩了甩压麻了的胳膊以及不压也麻的腿,惺忪中,屏幕上的苏还盯着自己,她对着屏幕的苏说,看什么看,我要继续睡觉去了。说罢推了一下电脑准备起身,忽然发现屏幕上的苏像是活了一般,莫莫不敢相信刚才一瞬她看到的,迟疑了一下,又去滚动鼠标的滚轴,反复地七八次验证自己的想法。最终莫莫像是孩子般地笑了,既而变成大笑。吓得隔壁屋的小晴跳下床拍她的门看她是否有事。然而莫莫此时真的已经傻了,她只是记得当时苏给她信封时说的话,以及苏看她的眼神。莫莫抓起手机想给苏电话,看到了时间,她又克制自己压抑了各种开心的情绪,她记得多年前的苏摸着自己的头说,傻瓜睡不着打电话给我啊,我为你24小时开机。她更记得苏一直有神经衰弱,不想在深夜惊扰她。现在的莫莫把自己放在床的怀抱里,她只想明天一早给苏电话。
开完碰头会已是后半夜,苏安排大家住了上次拍摄的宾馆,由于家属方面要第二天的半下午才能到达,他们还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洗过澡之后,苏感觉确实筋疲力尽了。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震惊,尽管跟同事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毕竟共事过,心中一阵阵恻隐。苏的工作一般不会面对用户,因此来工厂的机会极少,想到自己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跟莫莫一起拍宣传片。今天发生的事带给了苏巨大的震动。跟莫莫认识六年多了,分开五年了。还有多少个五六年可以挥霍?难道真要白首之时,才能正视莫莫流连不尽的爱,才能放开自己心中的束缚,把自己最好最完整的爱给她。苏拭去腮边的泪,决定回去立刻找莫莫谈谈,渐渐沉沉睡去。
莫莫从凌晨第一次醒来就一直握着手机浅睡,直到闹表准时在苏平时起床的点钟响起。莫莫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给她:早。你可以回来了。短信发出后很长时间石沉大海。在消磨了各种等待的怨念,莫莫终于拨了苏的号码,苏关机了。莫莫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也许在开会吧,也许在忙吧,也许不方便吧。她找了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苏不会不理我的。
苏在睡梦中被李总敲门声吵醒,原来已经过了中午,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下楼吃了点饭,径直奔厂里去见家属。苏虽然不年轻了,但这样的场面还真没处理过。与家属的谈话进行得很艰难,可以说是她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谈判,作为亲人的感情、理智、怨恨、悲恸在这刻与工作糅合在一起,重重地锤击着她的心。她多么想怎样不理智的怨骂和所有不管合理不合理的要求都应承下来,原来人在这一刻如此地脆弱。
又过了午饭点了,在经过无数选择障碍后,莫莫决定继续吃泡面。苏还是毫无音讯,午饭总要吃吧?莫莫想,我俩还真是奇怪啊,互相玩关机免骚扰,我方唱罢你登场。好,我看你能登多久。说着抄起手机,莫莫这才发现,早上发出的短信根本没有送达通知。看看这个时间段,已经大半天了。她不免有点惴惴不安,苏的习惯,即便在飞机上,也是无法接通状态,极少会关机的。又一次地,莫莫进入了空洞的状态,无止境地下坠。
第一轮谈完,达成了一些基本的共识,接下来的相对好谈了一些。中场休息,苏才发现整个背部都疼得无法挺直,她走出会场想活动一下筋骨,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来看,这才发现,从昨晚开始,手机就一直关机,都忘了打开。开机就收到了一些短信和来电提示,苏简单看了看,看到了莫莫的,急忙打开。这怕是两天以来让她唯一感到热度的事了吧,让她知道她还爱着以及被爱着。看到这样的短信,苏明白,莫莫已经解开了给她的谜题,如果此刻她不是在这里,恐怕要直接去拥抱爱了吧。会还要继续,苏没来得及多想,只好先回个:嗯,等我回去,之后关了静音。
莫莫被突如其来的短信镇住,彼时的她为了消磨无聊,还在围观帖子。看到了苏的回复,她感到一颗悬着的心落地,随即回给了苏:可以电话吗?苏正与家属商谈到了丧葬环节时看到了这条短信,即便是多么地想,却苦于无法答应。于是莫莫又换来了两个字:晚点。一时间,莫莫被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挫地难过不已。仿佛又让莫莫想起了多年前无休的争吵和冷战。如果我们彼此都不能很好地处理工作与生活,恐怕是再在一起也要分开的吧。想到这里,之前建立的各种勇气、信心又瞬间缩减。如果这回苏不再主动找我,我便顺其自然吧。莫莫打定主意想到。
尾声因为爱情
BY苏——
还在回公司的路上,苏也顾不得什么总什么同事,电话直接打给了莫莫,其实苏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开口怎样说,但就是急切地想听到莫莫的声音,哪怕只有一个喂字。只是打了几通换来的都是莫莫的未接。惹得边上的李总都打趣问苏是不是出来几天耽误了什么约会。
到了办公室,苏处理了一些工作,但又总觉得心不在焉,就想放放再说。她思考了一下,给江小晴打了电话。小晴听到她的声音意外得不是一星半点赶忙问为什么离开这么久也不出现。苏只是淡淡地笑笑说处理一个工伤。小晴在那头说:你们公司的工伤,应该不是小事吧。苏紧了一下眉头,心说这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事,随即说是啊,确实很大。谁想小晴立马接话说:那你赶紧帮忙处理一下我这头这个工伤吧,这也很大。苏一惊连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在自己发烧的时候,莫莫的腿也受了伤,忽而地想起了那通电话,心疼得近乎要哭出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晴已经讲完了莫莫的各种英勇事迹,都不忘在那头说:所以你要赶紧处理一下。我看她经常半夜看你照片看到发呆,工伤好了也要病入膏肓了。一句话激得苏语结,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什么,我今天打了她电话,一直不接啊。小晴说晚点我问问,回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