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顿饭,几人欢喜几人愁。苏坐在主座上,看见莫莫没有挨着小晴,而是远远地坐在了对角的地方。苏晃了一会神,想起了之前在客户那里拍摄时莫莫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拿起手机给莫莫发了短信。直到短信响起时,莫莫的注意力才回到餐桌上。一会我不喝酒,晚点我们一起出去坐坐。很快地,第二条响起:这回我也叫了江。莫莫不知怎的,扑哧地笑出声来。苏见莫莫笑了,也放心了很多。边上的一众都不明所以,灯光师傅打趣说,哟,莫导神游一天,现在才回魂了,什么那么好笑,发来让我们分享分享。苏马上接茬道:哟,灯光老大,您什么时候成了莫导的闺蜜了。一桌人全笑了。
散了场,苏载了莫莫和小晴开往1920。小晴惊叫道,苏总,原来你说出来坐坐就是来这啊,这可是我跟莫莫的根据地啊。苏说,叫我名字吧,总啊总的,让不让人在这里混了。说完看了莫莫一眼,扶住莫莫的肩说,走吧,莫导。找了一张相对僻静的台,三人呈三角状落座。苏自言自语地说,根据地。嗯,看来两位导是常来啊。Waiter递来酒单,苏抬眼看了看莫莫,正好与莫莫的眼神相遇,苏明白,莫莫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喝,虽说之前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应酬,但还真没与莫莫在一起喝过酒,苏又掉入回忆的漩涡里。只听得小晴在叫她:美女,人家在问你喝什么酒,你是看了还是没看?苏笑了笑索性合上了酒单,看着莫莫,顿了顿,两人同时说一瓶vodka,又紧跟着一起补充,俄罗斯金牌,40度白瓶。内容、语速、语调完全一致,连water都有点趟不牢地问:加点什么。小晴也凑热闹跟二人同时说,不过说出的答案却不一样,莫莫和苏说的是汤力水,小晴说的则是冰块。Waiter一时犯了难,紧跟着苏和莫莫再一次同时补充:都要。说完遣走了他。
小晴说:等会,美女,我怎么记得你是开车来的。苏看了一眼莫莫,莫莫抓起放在苏面前的车钥匙放在了小晴面前,还不忘拍拍。不一会酒上来了,苏给莫莫倒上,看着小晴道:这酒很烈哦,莫莫也接过话说:你确信不要尝尝?小晴瞥了眼莫莫,握紧了车钥匙说:这里难道不是我俩的场子吗?为毛你俩合起来像是要把我卖了。我有车我怕谁。说完还不忘抄起一听汤力水,跟车钥匙一起握得紧紧的,逗得苏开怀大笑。小晴看了眼苏和莫莫,又接着说,等会,在你俩喝高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你俩是不是多年前失散的胞姐妹啊。苏想起刚才的一幕,笑了,端起杯说,等我喝高了就告诉你。小晴又看向莫莫,莫莫也端起杯说,她怎么会喝高,她酒量大着呢。三人呷了一口,你怎么知道?小晴不依不饶。那天不是喝了嘛,莫莫不以为然地答,在这最后一夜里,她真想醉倒,可以什么都不用再想。不假思索地仰头,一饮而下,咸涩,冰凉。
第六章我爱你
多简单,爱情,像就做完的梦,清楚、模糊…多美丽,回答,它轻轻地掠过,不愿落下…那些忽而亮、转而模糊、隐隐约约飘落;那些抓也抓不住的才是真的……
BY苏——
莫莫已经记不得那天喝了多少酒,却又像是记得所有的细节,清楚、模糊。末了,莫莫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对于苏而言,已经没有爱了,或者说,爱变了个方式存在。苏于她,已经放下了纠结,这说明,苏更当她是个朋友,莫莫甚至很想劝自己在朋友前面加上“特殊的”三个字,但每每加上,又反复地删去。想明白了这些,莫莫反而无泪了,或者说,是流回了心里,淹了五脏,没了自己。于是让自己投入到后期当中,也许唯一能再见的机会,是出样片和成品的时候吧,难道不应该是小晴去吗?莫莫问自己,没有答案。
集中地弄了两天,精剪版大功告成了,也许因为是苏的东西,莫莫做得特别细致,一些不满意的地方,都甚至会要在所有素材中找到能借位的代替点,连小晴都在惊叹,这次的拍摄苏的公司请了莫莫算是超值了。尤其是最后镜头那个坑爹的创意,莫莫抠素材抠得的眼睛几乎瞎掉,一边滴着眼药水一边骂着苏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给钱,谁会这样去做这破玩意,也就只有我了。好歹给我个电费、药费、精神损失费啥的。说是这么说,莫莫在把样片拷贝交给小晴之后,立马又开始了片花的制作,每次看到莫莫这样不分昼夜的做,小晴都费解。
这章的标题是菲的“我爱你“,为了应景,一会发张图来秀一下今年七夕她送我的礼物。楼主得先研究一下手机能不能发图。
莫莫则不顾那么多,送洗了一堆拍摄的照片,一些是要给公司的,一些是她自己想留着。做好了公司的片花,莫莫看着这些素材似是失去了某个支点。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构思,她要给自己留下关于这部分的记忆。于是找了首歌做背景,苏的照片,苏的片段,苏在讨论,苏在休息,苏在看监视器,全部鲜活了起来,就像流动的血液一样,浸入莫莫的心脾,末尾,她打了一行小字作为标签:shmily,放入光盘盒,莫莫轻抚它,埋入了抽屉下层。这下才觉得浑身要散了架,躺在床上,莫莫望着天花板发呆,回忆像开了闸的洪水,泻入。苏已经有五天没有任何消息了,交给小晴的样片也没有反馈,还需要再改么?她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1920,她扶着自己送到车边,她只记得她对自己说,乖,回家吧。甚至都还没有清醒地看一眼她,她就消失了。想起1920,不知为什么,莫莫觉得有股力量让她去,必须,马上。她抓起衣服换上,顾不得吃饭就夺门而出。
冲进1920,时间还很早,老板看着那劲头不觉笑,你是来找人的吗?看到空无一人的酒吧,莫莫又黯淡了,无力地坐在吧台上。给我来点白水先。老板看看莫莫,犹疑地出口:听faye?莫莫说,不,我要唱。顿了一下又说,《我爱你》。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说,别这么直白好吧,我都有家室了。莫莫使劲地白了他一眼:别贫,快点。吞了一口白水,莫莫转去台上坐着,《我爱你》熟悉的旋律响起,莫莫再也止不住倾泻而下的泪,开口便花了嗓:多简单,爱情,像就做完的梦,清楚、模糊……小男人走到老板身边,惊恐万状地看着莫莫的方向问:什么情况?老板耸了耸肩道:看进来时那样子就知道啦,每次不都这样。小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幸亏早啊,要不怎么做生意。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臀部去忙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