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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xukong2000、qazshasha、空心菜同学，谢谢你们这么用心的长篇评论：）

楼主常常，在打开帖子看到大段大段的文字时，心中很是惊喜，再定睛一看，额，原来是广告——屡屡遭遇这样的心理落差，简直要“不时地映衬出楼主悻悻的脸色格外闪亮”……：）））

看刺头王子写“因为刚下过雨地上反着路灯的光总之挺美的”，会心地笑。推荐刺头去复习张爱玲那篇《天才梦》：）

看江浙生、还有小猫跟刺头你一句我一句、似关联又似不搭的“对白”，让我这个以“臆想”为爱好的楼主又凭空猜测起这是几零后在与几零后（当然，我知道刺头是90后孩子）对话了，很有想象空间：）

小猫，来，抱抱——虎摸——

无论遭遇怎样的人生际遇，生命之河总会带着我们一路滚滚向前，奔流不息……

嗯，明天更文。

第43章

齐伟带着儿子回老家看爷爷，也算是让孩子在大考之后放松一下。

卓语冰独自一人。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难得的清静时光。

可是，她的内心却无法获得片刻的宁静。

孩子中考遭遇挫折也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打击。

打击她的并不是这个成绩这个结果，而是这样的结果给孩子以挫败感，让孩子感觉遭受了重创，这是孩子自小到大第一个“挫折”吧？虽然早有各种准备，卓语冰还是无比心疼。

感同身受。

尤其是，她清楚地知道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都是她和齐伟的那场离婚风波直接造成。

她想起母亲当初责怪她的那些话，“你怎么这么自私……怎么就不替孩子想想……”

这天回家，在孟鹃的追问下她跟母亲详细讲了海海中考的整个经过、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还有悬而未决的“结果”，“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当初一意孤行坚持要闹着离婚带来的后果，什么叫殃及无辜？这就叫！”孟鹃说话从来言辞犀利毫不留情。“那现在怎么办？”她又着急地问。

卓语冰跟母亲说了自己的打算，让孩子自己做决定。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都会尊重并且帮他达成。

孟鹃一边听一边摇头叹气，“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孩子一生有几个中考？你这当妈的却偏偏在这样节骨眼上扰乱军心，唉唉……”

孟鹃不住地责怪卓语冰，对她让海海自己去做决定的做法虽不极力反对但也是赞同得无可奈何。毕竟她也是一个做过老师的人，知道海海这孩子是棵学习的好苗子，对海海来说，重新获得学习的自信心是最重要的。而他觉得自己可以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拾信心，这真的需要他自己去决定。

“孩子遭受这样的打击，你这当妈的也好好地反省反省！不要老是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过，就喜欢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地瞎折腾。”那个周末傍晚从母亲那里出来的时候，孟鹃还忘不了狠狠地撂下这一句教训她。

虽然对母亲这样的言辞风格早已习惯，可卓语冰还是听得心中一片冰寒。

从母亲家出来，她直接去到阁楼。

海海被他爸带回老家后，卓语冰连续几个晚上都是住在阁楼。

这些日子失眠夜夜侵扰，已成家常便饭。

那种焦躁忧虑也追随而来且愈演愈烈。

画画，此刻又成为她排解那些负面情绪的唯一方式。

每天晚上在阁楼里，她都会长时间地坐在画架前涂涂抹抹。

之后，又把那些画纸撕碎或把画布剪碎。

不知道这样的涂抹、描画、让心中的某个意象定型然后又撕碎、毁灭它们，是不是能让那些纠缠不休的负面情绪得以宣泄和释放。

她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个动作，直到筋疲力尽。

今天从母亲那里出来，胸口特别的堵得慌。

好像无论她怎么做母亲都不会满意，都会以一种挑剔的眼光来看待和评价。

而这一次，母亲算是抓住了她直接过失，更是毫不留情。

海海的遭遇真的是对她的惩罚吗？

“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过……”

……是她不愿意去过好好的消停的日子吗？

……日子几时消停过？

“就喜欢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地瞎折腾……”

……是她自己把自己逼进这死胡同的吗？是她自己让人生的格局如此逼仄令人窒息吗？

……她几时可以自己选择？

那块巨石又出现了……

那块巨石。

虽然它一直横亘在她心中，而此时，它却是兀立于她的眼前。

高高耸立，令她窒息。

回到阁楼，卓语冰什么都没有做，点燃一支香烟猛吸几口之后，便开始在调色板上调出大量的青灰色颜料。

她又习惯性地开始画画了，画这块她再熟悉不过的巨石。

一边抽烟，一边不停地在画布上描摹。

坐在那里三个小时，一气呵成画完了这个烂熟于心曾被她反复再现的意象。

看着画布上的巨石，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就像，她把那块巨石暂时从胸口搬到了画布。

看着这块油彩未干的硕大石头，她默默地说，“你等着，我等会儿再来‘砸碎’你。”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吃了几颗安定（明后天的双休日要去办公室加班，这个晚上多少得让自己睡一会儿），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去沐浴。

她要好好地长久地泡一个热水澡。

她太疲乏了。

阁楼装修的时候卫生间是卓语冰施工的一个重点。她在这个不小的卫生间里装了一个不小的浴缸。

泡热水澡是她喜欢的放松方式。

尤其是最近这些个令她筋疲力尽又难以入眠的晚上。

被搬到卫生间门口的迷你小音响里飘出舒缓悠扬的钢琴曲，那曲子像一只温柔的手在抚平她的痛楚和忧伤。

卓语冰让自己长久地陷溺在温热的水中、被水包围着，像陷在一个温暖的有温度的怀抱里……她想起小时候，每当伤心无助的时候，曾多么渴望可以在母亲的怀里靠一靠……可惜，“母亲的怀抱”于她，似乎永远都只能是一个虚妄的幻想……尽管，她分明有着两个母亲……

想到这里，卓语冰把头全部沉入水里屏息，以此阻断那些恼人的思绪……

……

水温越来越凉了，这给予了她暂时抚慰的水似乎也不耐烦再看到她的憔悴虚弱和痴心妄想，渐渐抽身远离，趋于冰凉。

凉意始终能让卓语冰从幻觉幻想中凛然清醒，她从浴缸里起身，冲淋。穿好浴袍。

把湿淋淋的头发擦拭之后再用吹风机吹干。

把浴缸的水全部放掉再把浴缸洗涮干净。

把这一切做完收拾停当从卫生间出来，她又似一个新人。

虽然迎接她的是黑暗无边又不能入眠的长长的夜晚。

走出卫生间时卓语冰才听到手机铃声。

是琥珀。

这么晚了，女孩为什么打来电话？

“冰姐，你一直没有回短信，我就……”琥珀解释着自己这么深夜的“冒失”。

“刚才在卫生间，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哦这样……你一直没有回短信，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卓语冰微微意外。

“不知道……总之就是莫名地有点担心……”琥珀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突然冒出的担忧是怎么回事，总之这个念头一冒出就很难消除，在卓语冰没有回复短信没有接听电话的这半个多小时让她更是莫名地加重了不安。

她一直和卓语冰保持有规律的短信联系，所以对海海的一切情况她都知晓。考试、成绩、还未做出的决定，以及海海去爷爷家度假等等。海海成绩下来的那天她曾经给卓语冰打过电话详细了解了考试情况、成绩以及进一步的打算，并且表达如果有任何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她。或者，有了最终的结果也知会她一声。卓语冰应下。

琥珀一直深知海海在卓语冰心中，不，应该说生命中的分量，所以她完全能够想象一个母亲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