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悬念在两天之后揭晓。
麦冬回来后的这几天表面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琥珀隐隐感觉到的那些“变化”。
但那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变化”。
可这变化在琥珀看来像是埋藏在看不见的某处的一颗定时丨炸丨弹，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那天晚上十点之后麦冬一直挂在网上。
说是要给德国那边的一个同学传一些资料，同时还要跟其他地方的一些同学交流一下。
琥珀一个人在客厅看第二部电影。之前她们已经一起看了一部电影了。
“你就不能用笔记本上网吗？这样虽然你不想看这电影也可以陪陪我呀。”琥珀跟麦冬申请。
“哎，我的那些资料都在台式机硬盘里呢，倒腾起码挺麻烦的，我还是时不时地出来陪你比较省力。”
“好吧，随你。”
麦冬中途并没有出来晃荡一下“陪陪”琥珀。她知道没必要，因为琥珀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非常专注投入的人，包括像看电影这样的娱乐活动，她几乎都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琥珀的观点是，要么不看，要么就认真看，她做事情不喜欢三心二意。
所以麦冬自己在书房也是专心聊天。
所以，她不知道琥珀是什么时候进到书房的。
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琥珀似乎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了，在她迅速关闭对话框的时候她听见琥珀在问，“她是谁？”
“谁？”麦冬转过头去，迷惑地问。
“你聊天的那个人。”
“一同学。”
“是女同学吧？”琥珀故意把女字加了重音。
“是。”
“是那个用迪奥的女同学？”琥珀又问，开玩笑的口吻。
“用什么？”
“用迪奥香水的女同学呀。”琥珀口吻里的玩笑意味更重了。
“什么用迪奥香水的女同学，你什么意思？”麦冬的脸色忽然有点变了，没好气地问。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琥珀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很显然，是一种嘲讽的笑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麦冬没好气地答。
“哦？是吗？我说的是那天到机场去送你的，是个女同学吧？而且，她用迪奥的香水吧？”麦冬没来由地觉得琥珀脸上的笑意透出一股阴森，令她不安。
“什么用迪奥香水的女同学？你怎么这么疑神疑鬼？说话也阴阳怪气。”
“哦？我疑神疑鬼？我阴阳怪气？到底是谁恼羞成怒阴阳怪气？你心里没鬼我疑什么？你心里没鬼你又怕什么？”琥珀反唇相讥。
“我怕什么？”
“那你跟我说说，她是谁？”
“不是谁。”
“这么不可告人？”
“琥珀，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那你说说你究竟在跟谁聊天？为什么我一进来你就这么慌慌张张地关页面？你在躲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琥珀语气咄咄逼人。
“我有什么瞒着你？”麦冬压抑着不耐烦。
“你有什么瞒着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一回来我就发现你的变化了，别以为我不跟你直说我就不知道！”琥珀的语气尖利起来。
琥珀这句话一出，麦冬倒不再吭声了。
“她是谁？”
麦冬还是不吭声。
她越是不回答越是不反驳琥珀越是觉得心慌和不祥。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琥珀努力压制住嘲讽和激动，略微迟疑地问。
“琥珀，我……”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在那边又有人了？”
“我……”麦冬一下就结巴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多久了？”
“……”
“我问你多久了？”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一年？还是半年？”
“琥珀，我……”
“你说，你什么？我听着呢。”琥珀的语调分明已经有点因发抖而走音。
“我……我和她……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麦冬底气不足地说。
“哦？普通朋友？什么样的普通朋友？就像你跟我这样的普通朋友？”
“琥珀，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
“我胡搅蛮缠？到底是谁胡搅蛮缠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你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了。”
“我电话里说的什么话？”麦冬不知所云，一头雾水。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回来的那天，在电话里你说，你会好好处理这事的，是她给你打来的电话吧？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琥珀的音调再次不受控制地提高。
“琥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要处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我……”麦冬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OK，OK”，琥珀伸出双手做出制止麦冬再往下说的动作，“我们暂时不提该怎么处理，你现在告诉我，你跟她……做了没有？”琥珀问完，眼睛直直地看着麦冬，等着她回答。
“琥珀……我……”这问题让麦冬陷入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停了一会儿她说，“琥珀，重要的是我放不下你，我爱你。我一见到你才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拜托，请你不要提那个字让我恶心”，琥珀冷冷地打断麦冬的表白，然后，她以更冷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跟她，做过没有？”
“嗯……”麦冬不自觉地低下头避开了琥珀逼视的目光，声音小到近似于无地发出这个音。
“shit!”
“可是……”麦冬忽然抬起头来要说什么。
“没有可是了麦冬”，琥珀语气凛冽地打断她，“我这就正告你，没有可是、没有假如，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之间over了，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说完琥珀转身向卧室走去，她先是大力地拉开储藏柜的门拿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又走向衣柜，动作很大拉开衣柜门，开收拾衣服。
“琥珀、琥珀你这是做什么？”麦冬上前拉着琥珀的手阻止她继续收拾衣服。
“起开”，琥珀使劲地挣脱麦冬的手，可是麦冬依然死死地抓住不放，“琥珀、琥珀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起开！”琥珀大声喝道，她坚持挣脱了麦冬的手，她的手臂上显出抓扯留下的醒目的红印，“你少碰我！”
“琥珀、琥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跟她分手……我……我跟她在一起只是一时寂寞，琥珀，我……”
“麦冬，你真以为你都别的女人睡过了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吗？”琥珀依然语气冷冷。
“我……”麦冬一时语塞，可是，很快，她反应过来什么，她说，“琥珀，你不能这样吧？不能这样把人一棍子打死吧？难道你就没有跟别的人好过？难道你就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哦？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说来听听，你说！”琥珀完全没有想到麦冬还有这样的反应。
“你别在我面前玩纯洁好不好？难道你就那么干净清白？”
“我有什么不干净不清白的？你倒是说说？”震怒之中的琥珀听麦冬这么说，还真不明吧她想说什么。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麦冬抛出一句就没了后文。
“我就是不清楚，我要听你想无中生有地说我有什么不清白不干净的！你倒是说呀！”
“你又何必逼我？又不是什么愉快的好事，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你拧什么拧？”
“麦冬，你给我说，你说出来，我究竟有什么不清不白了？你够狠，还学会倒打一钉耙诬陷人了。”
“我什么诬陷你了，需要证据吗？那我拿给你看，看你怎么解释。”说着麦冬冲到书房在一个柜子底层翻出一张纸拿到琥珀的面前使劲地摇晃，“你倒是说说，这怎么解释？”
琥珀一时还是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伸出手去拿那张纸，麦冬的手却忽然闪开不让她拿，但是琥珀已经抓住纸的一角，争夺中那张纸已经被扯破了。
“你抢什么抢？想要销毁证据？”麦冬站到更远处，然后展开那张叠好的纸，这下琥珀看清楚了，原来是几年前卓语冰给她画的第一幅人体素描画。
“你竟然偷看我的东西？！”琥珀非常吃惊。
“也不叫偷看吧？这也是我的家，放在我家里的东西我看看也叫偷看？”麦冬理直气壮地说，然后，她又问，“你倒是说说，这又是谁给你画的裸体画？你脱光了让人画你跟我说过跟我解释过吗？没有吧？”
“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没做任何你想象的那种龌龊的事！”琥珀的声音因愤怒开始发抖。
“我思想龌龊？是，那你既然可以脱给别人画给别人看，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扮什么清高呢？那ZYB是个男的吧？或者，根本就是个女的，那这个女人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呢？一个你肯在她面前脱光的女人……”
“麦冬，你他妈混蛋！”琥珀狂怒，抓起放在床上的箱子用力往地上摔去，衣服散落一地。
吼出这句之后琥珀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