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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罗嗦什么?你以为你底子清白就一定没事吗?你现在手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反革命分子的子女,你要是保着她,你就是在唱‘阶级斗争消灭论’,你一样要进来交待!”说话的不是曾巩汉,一把陌生的声音。林兰生料想曾巩汉是没有胆子挑战丁团长的耐性的,这曾经也是个杀人如麻的战斗英雄,在这种今天斗人与明天被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政治局势里,能少树一个根底清白的敌人就尽可能少一个。

“那我老头真要看看,我打完游击打日军,打完日军打国军,打完国军守海疆,我要交待什么?我老头更想请诸位帮我弄明白一个问题: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可以反什么革命,可以搞什么阶级斗争?”

“团长,息怒息怒,这批斗会也是革命需要,党和人民是不会乱冤枉好人的,如果林兰生确实没问题,我们就放人。”曾巩汉满脸堆笑。

“林兰生有没有问题,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对吧,曾协理?”张池抱着小月笙目光如炬注视着曾巩汉。

“我,我怎么会知道呢?”被他这么一看,曾巩汉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不是找罗大姐问了很多杨向红的问题了?你不是也发电报给廖清泉所在的报社了解当时有没有相片有没有保存相底了?你也找了盐场的女工了呀?丁团长、小报总编还有我给的林兰生工作证明,你都收到了吧?”

“这些——”曾巩汉冒着冷汗看他带着杀机的眼神,不会是想找机会把他杀了吧?

“这些,有吗?”张池走近一步。

“你这是干嘛?威胁啊?”与曾巩汉一起的,一个省里的革委特派员插上话。

“只是提醒曾协理,不要因为个人私怨,不顾党组织、不顾群众对林兰生清白的证明。”

“有举报就有调查,这林兰生可是上了报纸的人物,人民对她的声讨,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你——”

“张排长!”丁团长止住张池的怒火,“批斗会时间到了,大家都休息休息!曾协理,可以把人先放下来吧?”他们不过就是闹场,想让林兰生少受点皮肉苦。

闹剧终有收场的时候。围观的多是被逼的,听到解散自然巴不得赶紧离去,不想林兰生解下蒙巾后知道举报她的人中,有一个自己。

“姨……”小月笙流着泪,委屈地看着许久没看到的林兰生。

在她纯纯的眼里,林兰生看到了杨澈的委屈和撒娇,痛得好想她却又很庆幸此时此地,没有一个她在另一处受着同等的煎熬。

“姨,抱抱。”小月笙远远地看着林兰生,不敢走近、不愿走开。她希望林兰生抱她,可是却只等到一个温柔的注视。

看着那小小孩眼里的担忧和小心,林兰生笑了:澈,咱们女儿懂得察言观色了。她勉强抬起手向小月笙招了两下。张池看着她们这样,和丁团长对望一眼,便默不作声一起走出去,这宽大的房间,余下的就是一懵懂的小孩、一浑身上下找不到好皮肉的女人,也许找个医生比在这里看她们无声的对话心里好受些。

“姨……”小月笙走近林兰生,伸出细嫩的手却不敢碰触下去,看得见那些衣服下露出的皮肉就和妈妈被打时差不多。看着看着,她青白的脸挂上两行清泪,嘴唇抖了抖,细细的呜咽泄出。

“小宝乖,来,阿姨抱。”林兰生忍住疼痛,探手将小月笙抱住怀中,“很害怕是不是?”

“嗯。”

“乖,不用怕的,阿姨不疼。小宝有没有想阿姨呢?”

“想,想阿姨,也想妈妈。”

“阿姨也想小宝,也想澈妈妈。”林兰生抱起小月笙,一手撑着旁边的凳子,勉强站了起来。

“姨,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月笙迟疑了一下,咬咬下唇,小心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

“妈妈不见了,丁爷爷说妈妈遇难了、小月笙是孤儿了,姨,什么是‘遇难’?”

望着那双清澈的眼,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杨澈受伤时的无助,澈,为什么你走后小宝会这么像你?是不是因为我太想你了?林兰生想起杨澈以前说的话:“虽然没有你的血缘,可这一点真像你。”原来那时候的杨澈,也很爱恋自己,就好像现在的自己。

“小宝,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要相信,妈妈没有不要你,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

“妈妈会回来吗?”

“会的。”

“阿姨也会和妈妈一样‘遇难’了吗?”

“阿姨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小宝,所以阿姨不会不要小宝的。”

“姨,我不想和丁爷爷住,我想妈妈,我想姨姨。”

“丁爷爷家不好吗?”

“好,爷爷好,奶奶也好,可是……”小月笙抬起头望着林兰生,抽着气:“我想妈妈,我想姨姨。”

“对不起,小宝。”林兰生抱紧小月笙,眼角微微渗出眼泪:“乖乖跟着丁爷爷,等阿姨以后去接你。”

“林兰生,在这上面按个手印,你就自由了。”曾巩汉蹲下身子面对着林兰生,晃着手上的纸,特别痞地说道。

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林兰生没有出声。

“怎么样,还是不答应吗?”

“这种死硬派,让她‘坐飞机’哪里会同意按手印?应该让她‘坐飞机’游街!”林兰生没有蒙着布条,这一回是着着实实看了个清楚说话人的长相:中等身材,理了个毛式发型,满口发黄的牙齿让人倒胃。

“申同志,只是要她同意按手印,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再说就是走个形式,按不按都是这个罪,她那个死硬派后台,什么都没说不也是这个罪么。”曾巩汉站起身,又低下头看着在矮凳上的林兰生,这两三个月的审讯,她不认罪、不反驳、打不骂人、痛不呻吟,说实在,他都有点佩服了,果然是狙击班出身的,与她同样被审讯的祝荣,也是一条硬汉子,火链子打在后腰上、愣是没有喊出声,但是咬得唇上鲜血淋淋。

不知不觉已经是1968年的春天,海岛的早上还有着冬天般的寒冷,但再冷也冻不死人民群众一片向着太阳、向着毛主席的心。林兰生这些军队英难的形象在他们心中也慢慢地倾倒了,双彭都反革命,他们几个小兵跟着主帅反革命那是多正常的事?这样的反革命分子,本来就不应该手下留情,这是见风就长的野草,应该连根拔起。

游街是从镇政府门前开始的,被游街示众的几只“飞机”里头有林兰生和祝荣,另外几个林兰生只知道是本岛内几个镇的领导,具体是什么罪她也没打听,只知道多半离不开“现行反革命”这样的罪名,原因很简单:流行。不管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在不同的时间内都可以因为当时流行扣什么帽子定什么罪而安上这个罪名,有时候,林兰生在夜里会想如果她早些被定罪,是不是也会是个地主呢?

68年有春天,68年也有春节,可这些都不能让岛里的老百姓安心地在家里过个安稳年,游街示众的日子里,他们都挤上了街上看热闹。“坐飞机”是个酷刑,不知道什么人发明出来的,可谓是文革文化的一种了。在批斗会上“坐飞机”是“仁慈”的,至少林兰生是这样的感觉,她只是被绑在长凳上,头向上吊着,双臂被横向吊在两边,靠着双臂张开的力,撑着身子悬在半空中。但游街的“坐飞机”则大为不同,林兰生终于亲身体验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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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逃兵[GL]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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