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红,依据‘公丨安丨六条’处理为解除劳动教养,发回原单位。目前是军直属卫生所成员,与卫生所一同西部支农。”林兰生站起来,不亢不卑地回答。
“曾同志,属哪个派的?”眼镜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是军人!”
“杨向红同志也是军属。而且,我们现在的革命对象,不是右派、不是左派,是一切***份子!”眼镜推了推眼镜,望了一眼第一个说话的祝荣,祝长青。
回"嗯呢呗"话:
我确实是写散了,爪子伸得太长,因为不想落入L文的俗套里面,没想到倒是因为这样更显俗了.
我没在故事里把感情写得很重,因为我一开始想表达的,并不是一对一的情感戏,我想写在那时代下的人的挣扎和信仰,借以突出主角的平淡和坚持.但写着写着,方向就偏了,我所塑造出来的人物依旧很单薄,戏份却被时代背景所掩盖了,这也是后来我自己也写不下去的原因.
我在晋江的文案是这样的:
"两个女主的不平人生,缩小在那个更不平的时代,艰难而平淡……"
这是我主要想表达的:人生,情感,信仰,坚持
可惜,最终我还是没有做到.很抱歉,到这里我自己也乱了,呵呵.前面写的改不了了,后面的我尽量把站牌去掉.
(3)
杨澈很想念林兰生。天蒙蒙亮时,想她轻轻地亲一下自己的唇,轻轻地下床穿衣离开;抱着月笙时,想她哄她睡时笨拙的动作、温柔的神情;洗衣服时,想她;下田时,想她;洗澡时,想她;睡觉时,想她……想她,想她,杨澈觉得自己无时不刻地牵挂着那个身体越来越单薄的女子。这便是爱情吗?杨澈忘不了1965年腊八的凌晨那个玫瑰色的诱惑,忘不了林兰生微皱的眉和轻微的闷哼,那骄傲冷漠的优秀女子为自己绽放最美丽的一面。
“妈妈。”
“小宝醒了?”杨澈回过神,侧头望向身边的小月笙,她正睡眼惺忪地望着自己,大概在奇怪,为什么妈妈每天天未亮就发呆吧?
“小宝有没有想阿姨?”杨澈将小月笙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问。
“想。”小月笙乖巧地回答。是挺想的,澈姨会给自己讲很多故事,会扛着自己兜圈圈玩。
“哪里想呢?”杨澈好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里。”小月笙转着眼睛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眼睛:“这里。”
“还有呢?”
小月笙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一下,指了指肚子:“这里。”
“澈姨很快就会来看我们的。”杨澈坐起身子把小月笙也抱起来,这孩子跟着自己一路吃苦,营养没跟上比同龄的孩子都小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过上正常一点的生活?
“小宝今天想吃什么?”
“妈妈。”
“怎么了?”
“小树哥哥昨天给我一个小果果。”
“好吃不?”杨澈摸了摸她的头。
“我把它种在外面的大树下。”
“为什么不吃?”
“我要等它长大了和妈妈、姨姨分着吃。”
“是谁告诉小宝,种在树下可以长大的?”
“姨。”
杨澈抱着小月笙不再说话,就连骨头都在想着林兰生,为什么她没有感应到呢?
“妈妈,我们今天也有果果吃吗?”小月笙贴着杨澈问。
“澈姨来了就有的吃。”是的,林兰生是万能的,起码在杨澈心目中,她是有求必应的。
“姨——”
林兰生远远地便听见小月笙清脆、激动的声音,她赶紧往声响处望去。
“姨——小宝想你——”清脆的童音在刺激着耳膜,林兰生放下东西抱起这漂亮的小东西,嘴巴都咧到了耳朵后面:嘴巴直甜。
“哪里想呢?”双手将她高高托起,看着她光着的脚丫,林兰生皱起眉头。
小月笙咯咯地笑着说:“姨姨问妈妈,小宝和妈妈说过了。”
“调皮鬼。妈妈呢?”
“妈妈在挑臭臭。”
“那小宝和阿姨一起去帮妈妈好不好?”林兰生一手将小月笙箍在臂弯内,一手拎起地上的东西,准备往屋里走。
小月笙突然止住了笑声,低下头掐了掐手指,半抬着眼忧郁地望着林兰生。是的,那是忧郁,林兰生震惊,为什么一个才四周岁的小孩的神情里,有这种色彩?她勉强笑了笑,拿着小月笙的小手掌晃了晃:“小宝怎么了,是不是妈妈骂了?”
“姨,妈妈很乖,为什么会被打?”小月笙眼里写满了不解,扁着嘴泫然欲泣:“妈妈晚上会哭。”
心像前两天被蜈蚣蜇过一般,热辣而疼痛,这西山又斗起来了?是不是不管逃得有多远,也逃不出文丨革丨的五指山?林兰生将小月笙放在地上,拉着她的双手:“小宝,妈妈哭的时候,你也哭是吗?”
“嗯。”小月笙用力地点着头:“可是我不想妈妈哭。”
“小宝,下次妈妈哭的时候,你不能哭哦。”
“为什么?”
“因为妈妈很疼,要是妈妈疼的厉害,小宝要去找医生阿姨。”
“小宝可以找澈姨吗?”小月笙一脸期待。
摸了摸小月笙的头,“阿姨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杨澈看见林兰生,她赶紧抖掉衣服上的尘土,借这动作暗暗扭扭肩膀放松筋骨、不能让林兰生看出自己动作的别扭和僵硬。
“妈妈!”小月笙坐在林兰生的臂弯里,冲着杨澈扯开嗓子大叫。
杨澈盯着林兰生脸上的微笑跑了过去:“赶紧下来,澈姨会累的。”
“小宝为什么没穿鞋子?”林兰生抬手帮杨澈擦了擦汗,问。
“资本家的东西。”杨澈涩涩地望了林兰生一眼,将视线闪开:“太忙累,也来不及给她做双新的。”
林兰生想起,祝荣带来肖能买的几双小孩子的绣鞋,工艺极好,却原来那也被定性为资本家的东西。大概那些人,认定是游德明拿来的吧?想想这些可笑的人,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也会因为仅有的一点联想而被牵扯进同一个小圈子里,然后下定义将人扣死。比如祝荣,因为曾受肖能父亲点名提拔,这一下子也因为他的关系成了***分子。
“你休息一下吧,我来浇肥。”林兰生将小月笙递给杨澈。
杨澈没有劝阻她,有些人的感情是包含在每一个细节里的,比如林兰生。兰生是很累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和越来宽大的衣服便可以想象她生活的坚难。可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她为自己减轻一份劳动负担,那是她认定必须的东西。
“姨,爸爸为什么没来?”等林兰生浇完肥后陪着杨澈返回住所时,小月笙终于忍不住,凑在林兰生耳朵边小小声地问。
“爸爸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干活,等小宝再长大一些,阿姨带你去见他,好不好?”小月笙口里的爸爸,是肖能。当年肖能一个暧昧的举动,让卫生所里的所有人都善意地猜想杨澈和他的关系,也便善意地告诉小月笙,她的爸爸是个了不起的解放牌大官。林兰生和杨澈默许了这个爸爸的存在,而祝荣的到来更让小月笙坚信:有爸爸这样一个人物。
杨澈的手悄悄地扶上林兰生的腰,两个相视一笑。
“小生,你这样说,她听得懂吗?”
“听不懂有什么关系呢,孩子是会长大的,长大就会明白了。”
“这是早上打的?”林兰生指了指杨澈肩背上的伤。
“绳子绑得太紧,勒出来的。”杨澈从床脚下摸出一个酒瓶子,“喏,陈医生的独门配方,你帮我擦擦。”
“澈,跟我回去吧。”林兰生倒出药酒在手上搓了搓,双手捂上杨澈的瘀痕。
“要是连累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