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就当它是故事吧,别问我真假。
我是严迟,我从小父母离异,就像那首脍炙人口的歌里唱的一样: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就好像是多余的。
我从不大笑,从不大哭,我没有大喜,没有大悲,我没有心跳,没有知觉。
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住,一个人呆着,一个人活着。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我不爱念书,大专毕业,到了一家台资小企业做了业务员,奔波劳累的感觉足以让我人格分裂。白天,我喋喋不休,插科打诨,嘻嘻哈哈,装孙子。夜里,我一言不发,没人可说,没人能说,做我自己的大爷。
夜深,我一个人回到荒芜的屋子里,只有爸爸妈妈照片,却没有爸爸妈妈的屋子里。
收拾开凌乱的沙发,给自己找出一块地儿,坐下。我饿了,空空的冰箱里,除了一瓶拉罐啤酒,连一颗鸡蛋都没有,我累的有些轻颤的身体告诉我,我需要进食。
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名字,聂柔。
“聂柔,我饿了,我家没有吃的了。”
“想吃什么?”聂柔问到。
“你和饭”
我临窗而坐,注视着街灯下的繁华,明亮旋律,冰冷无情,就像背后的这件房子,只是房子,却不是家。
一口酒下肚,压下来饥饿的感觉,身体开始微微的暖和,我喝酒不为买醉,只是喜欢身体暖和起来的感觉,这是我可以买到的温暖。
聂柔买来了宵夜,我只吃饭,不说话。饭后,聂柔送上了自己的身体,我只做爱,不谈情。
记不得我们是如何这样没羞没臊的开始的,聂柔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如果某一天我突然猝死在家中会最先知晓的人。
每一次巅峰来临之后,我会立马从她身上离开,多一分钟也不可以,我没有多余的拥抱可以给任何人。
我抓起睡衣,起身去清洗。
“我今晚不回去了,可以吗?”聂柔问。
“随你”
“那我们一起去洗”聂柔小心询问的看着我。
“要么,你先去,要么,我先去。”
“那我先去吧”聂柔无奈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倚着柜子坐在地板上,掏出烟盒点上,看着凌乱的床单,心里恶心了自己一把,我靠着自己的膝盖环抱着自己。看着手里的烟,一点点燃烧,一点点化为灰烬,一点一点跌落…
聂柔洗完,我拿上睡衣去到洗手间,拿出柜子里我自己的沐浴液,自己的洗发水,我不能接受别的女人身上有洛辛的味道,除了我自己。因为除了她的味道,我不再拥有她的一切了。
我努力的洗干净聂柔残留在我身体的味道和痕迹,我努力想要洗出干净的自己,用手抹开满是水雾的镜子,看着自己凌乱的短发,瘦削的身体,不再清澈的眼神,只能伸出双手环抱住自己。
我不想出去,我只想氲绕在洛辛的味道里,哪怕只再多一秒,再多一秒。跨出这道门,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错误,连我的存在只是个错误。
洗完,缩进被子里,隔开自己和聂柔,聂柔从背后环住我腰,我轻轻拿开她的手,说“睡吧,都累了”
“就那么不喜欢我吗?”她轻轻的说。
我紧了紧自己的被子
“我能不喜欢谁?除了我自己”
聂柔叹了口气,转身背对我睡去了。疲惫,是治疗失眠的良药。
做业务员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任由我,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我一觉睡到9点半,空腹喝水,认真刷牙,洗面奶细致的洗着我疲惫的脸,让我的每一刻毛孔都要知道,天一亮,又该孙子附体了。
一杯咖啡,一颗苹果,出门。
这个点,到公司,大家都在外面跑。公司里没什么人,提着杯子去茶水间接开水。茶水间里,一男一女西装革履的端着杯子攀谈着。男的,是我们市场总监。女的…我不认识。
“严迟,这会儿才来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的市场部副总监沈连熙,这是我们的业务员,严迟。”总监向我介绍着旁边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年纪该有30多了吧,挺漂亮的。
“严迟…?呵,你经常迟到吧?叫这个名字”女人伸出手,故作幽默的说了一句话。
“沈怜惜?呵,真想关爱你?叫这个名字”看到女人脸色一变,我赶紧伸手握住,说:开个玩笑,副总监好,给您请安了。
出了茶水间,总监狠拍着肩头跟我说了一句话:这可是东家的姨太太,严迟你可别找死!
在公司联系了要拜访的客户,吃过午餐正准备出门,看到总经理和沈连熙,私语着从办公室出来,偌大的大厅只有我,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总经理贺其仁笑的眼睛都快没了,沈连熙看到我,眼神示意了老大。老大很快收起了刚才的神色,问我要不要一块儿
吃饭。
谢绝了。
看到他们进了电梯,我缓缓的出了公司的门,在电梯口看到电梯去到了4楼---XX酒店。
刚去客户那聊的起劲,总监打电话让下班前回公司,给员工介绍新的副总监,然后一起吃饭。有饭吃真好,不然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会上总监对着沈连熙一阵拍马屁,我坐在下面玩着手机,聂柔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说,我有地方吃饭了,你不用来了。
晚上迎新聚餐,主管们围坐一桌,我们小业务员坐一桌,所有人敬酒拍马,只有我专注吃饭,我只是来吃饭的。
整个晚上沈连熙和贺总眉来眼去的神色,都让我恶心。
因为恶心沈连熙,在公司我尽可能的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7,8点的时候,突然想起第二天要去拜访客户的资料和合同还在公司。匆匆赶回公司,公司人都已经下班了,我弯着身子在位置上找资料。
里边办公室传来了男女吵架的声音,我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就上演了一幕,沈连熙打开办公室负气走出,贺总追出来抓住她的戏码。
接着,这对狗男女双双看到了我,那尴尬又恼怒的表情,真是贱到位了。我拿好资料,在他们惊诧的注视中出了公司的门。
走着街上,脑海里熟悉的场景开始演绎,病了,提前放学,回到家中,卧室门打开,出来的女人竟然不是我妈妈。我爸和那女人的表情,就如沈连熙和贺其仁的表情一样,脏!
然后,我爸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在商场里,用那副贱样对视着我和我妈。
再然后是爸爸的公司里,办公室打开,那女人眉飞色舞的从里面走出来,那胜利者的表情,我铭记于心。
接着是爸爸收拾行李从家里摔门而出,我在阳台上,那女人在楼下…
最后,妈说,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男人,要我照顾好自己。
他们说,他们爱我,他们一直都在。
放他娘的屁!
我掏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那头小声说话的声音,真好笑,我告诉他,我没钱了,他连声答应,立马给我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