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男人你会嫁给我吗？”

若长安是个男人，我能接受吗？

“所以你也该明白了？”长安微微一笑。

如果我们之中的一个是男人，那么即使会在什么地方遇见，结识，也最终不会亲密至斯，相知至斯，而且根本就没有“如果”可言。

我伸手抱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长安的头也偏了一点，靠着我的脸。“长安我喜欢你。”

她笑了，“我也喜欢你。”手够住我的手，温暖的覆盖着。长安我想你，想吻你，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别的什么都不要。

“方萍，困了？”

“没有，只是这个样子很舒服。”我闭着眼听她的声音，和着音乐，和歌手一起念着背景独白，

“从布鲁塞尔去阿姆斯特丹，隔着车窗飞过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我怀疑我一生中唯一可以和你相遇的机遇，就这么错过了。”

“你学的很像。”

“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吧。”

向左走，向右走。

“若有一天我们分开，会不会就错过，像漫画那样再不见面？”

我在她肩上轻轻摇头，“不，我决不做这样的事。他们只是懦夫，连自己从前的习惯和生活都不敢打破，都没有想到走出来寻找，即使见面也会错过和失去。”

长安忽然开朗的笑起来，“是啊，怎么从前没有想到？”

“想要就要自己去找和自己争取，没有得不到的。”我直起身来，“比如说，我现在想吻你。”

“喂！你！这样不好吧！”她想躲开，可是她忘了她的腰被我紧紧抱住啦！

我的唇感觉到她的酒窝深浅不定变化着。“好啦，该起来了，真是的。”她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拍。

“还差两个呢，昨天你做了什么？”

她的脸轰的就红透了。“啊，这个，那时候你…………”

“我要要回来。”她太高了，我够不到，只好压住她站起来，“不许动。”

她红着脸不停地躲，“可是你不也是…………”

“我不管。”

没想到她忽然抓紧我的手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了。”而后想拉倒我。理论上说我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让她动弹不得，没想到成了大混战，中间也不知道谁算赚算赔，或许是我笑得没有力气了也说不定。最后我抱着她按在墙角的时候，两个人都笑得几乎岔气，头发乱的不像样子。

“好啦，教练，我打不过你。”

“那就听话一点。”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变态？”长安唯一能作的反抗就是拼命抬头了，她比我高三四个厘米，这样我就碰不到她的眼睛。

“那一定是你不好，遇到你之前，我可是很正统的好青年呢。你就认了吧。”我拼命把她的头向下压。

“喂，喂，这不好吧，我要反击了喔。”

“那就试试看！”

长安的头果然忽然低下，绕过我的下巴，可是她只是在我耳边呵了一口气。脸和耳朵一下子变得痒而热，我的手松开了。我知道你会怎么反击，可是也许我根本就不想抵抗，这样想的时候，忽然觉得很害羞。

长安在我耳边低语，“放开我。”我的脸热了，低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头再看，长安含笑不语，眼睛清澈如水。她用手指给我梳理乱了的头发，我心里忽然一片安静，快乐就像微笑一样慢慢增长满溢。“hey，傻孩子，看什么？”

音乐变了，“长安我们跳舞吧。”

“我不会啊。”

“我教你。”

长安总是低头看脚下，经常会撞到桌子和书架，每每要我拉住她，音乐每一次变化我们就换一种步子，再到后来就乱跳一气。

“你真是笨手笨脚。”

“声音太大了。”

我把鞋子脱下来，“这样就好了。”

一直到袜底上都是黑色，感觉不到地板的凉和硬。

长安累了，“好了，不早了，要去睡觉了。”忽然笑着说：“想起一部电影，《廊桥遗梦》，看过吗？里面有一个片断也是跳舞，后来…………”她不说了。

后来我想起了那个场景，长安只是笑，任我打。

老师们很识相的都取消了期中考试，因为没有人再会理会——马上要招聘了。今年工作形势愁云惨淡，原来被毕业生挑肥拣瘦的单位都变得牛气十足，“推研的人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找工作的人过着狗一样的生活，考研的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诚如此言。

招聘会在11月中，主会场是T大一天，S大一天，人太多，校方派人把守，只有拿着学生证才放人进去。我用了几晚上的时间写好简历，反复调整版式。长安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说，“如果我是招聘的，肯定想和你见第二面，会让你初试通过的。”

“可你不是啊，再说很多简历他们根本不看的。”我听着这些，未尝不觉得得意。“女生的工作更不好找，自己的准备更是要做足。”长安耸耸肩，“我们那年很景气，单位被同学们挑的不像样子。不过我不想工作，就一门心思考研了。”

我惊讶于她的自信，“你就不怕考不上？”

“那就再复习一年再考了，肯定可以考上的，我不想工作。”

我止不住生气“你就没有想到这一年就这么耽误了？大学毕业又不工作，让家里人养着吗？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她冷不防被我抢白，有些尴尬和羞愧，“是的，那时候就是这么不想独立生活，很差劲对不对？”

我也觉得话说的重了，毕竟长安那时候只有21岁，又从来是被人照顾惯了的，想法像个孩子也无可厚非，“你那时候还很小吧。”

“你说的没错。我那时确实是没有责任感，想到一个人要去走上社会就害怕和不甘，想要再在学校里舒服过活。”

“这样子可不好。”我停下手里的东西转过来对着她，“我也喜欢舒服的日子，可是不能总这么消极。”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停了停，想好了又说，“我不抢夺，但是一定要争取。”

长安淡淡笑了笑，“我比不上。”

“你努力了没有？”我又生气，她就这么耽于安逸吗？

“啊，现在比从前努力了。”长安好像不再那么尴尬，“你说话像我们老板。”

长安的老板据她说是个很负责的人，每周都会听学生汇报学习情况，长安很尊敬他，也畏惧的不得了。

“那是你太懒了，谁都会这么说。”这话说的有点冤枉她，事实上从今年春夏的时候她就很少上网和打游戏，可是以她的精力，还可以更勤奋一点的。我可以体会到她老板的心情，看着这么一个人，知道她可以做的更好但是不努力，其恼火可知。

“是啊。24岁了，一篇论文还没有呢，这样怎么毕业啊。都过去两年多了。”她站起来，“我该去看文献了，不然对老板没法交待。”

我一把拉住她，“过来到这边看，不然一会你又分心了。”

“知道啦，教练。”

虽然也很认真对待，但应聘对我而言只是出国不成的后路。也许将来会有些麻烦，现在的签约最少也要三年，违约也不是太好玩，不过比硕士退学可是容易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