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强吗？”“嗯，她个子比我高一点，体力好，出腿比我快多了，正面尤其强，我几乎攻不进去也防守不及，所以我绕到旁边攻击，好几次差点被判消极，不过后来她后力不继，我趁她的一个破绽一个下劈正中她的鼻子，然后就越来越顺，教练说很漂亮。”

“好险。”长安伸手去摸自己的鼻子。

“我还没来得及脱去护具，教练和队友就都奔上来抱住我，有人趁乱亲我的脸。我也大叫，又和她们一起笑起来。”

“啊，一定很开心。”

“不过这样……。这样对别人我还是头一次。”我心里通的一跳，几个字含糊过去。

“我也是。”长安没抬头，继续看照片。

我过去搭住她的肩，她看看我，继续细细翻看着照片，“这是在哪里？”“家里，这是我妈妈和爸爸。”“你和你妈妈很像啊。”“都这么说，不过妈妈比我漂亮。”“我长得像我的爸爸。”

是很像，眼睛，鼻梁和嘴唇都一样，我又看了长安一眼，“你爸爸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

“对，我从小就觉得他特别帅，而且又斯文又会做家务。”

“可是我的性子像妈妈，如果有妈妈那么能干就好了，我妈妈很聪明也很能干的。”她摇头不已。

说实话，她妈妈不好看，而且不笑的时候好像有点凶，但是笑起来却和长安一样。

“你也不差吧，去年工作那么拼命。”

“我本科时候烂透了，如果不是她们帮我可能会留级，后来考研时候实在没有实验室想要我，我就只好找现在的这个老板，他心软，不过很严厉，压我压的特别厉害。”

“这么惨？”

“他说不看着我点我就一事无成，我也希望有人能管着，自己心太浮躁。”

“哦，你认识肖华？”“嗯……他是从前室友的男朋友，不过分了。你怎么认识他。”

“网友，他的id就叫xiaohua”“听上去像笑话。”

“我叫他‘校花’，反正他也风流自许。”

我大笑，“校花”，“真是很合适。”

长安撇撇嘴，“不知道他现在又换女朋友没有。”

“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平安夜那个。”那个女孩子是统计系的，从外语系转来的，和我们同级，住在我们楼下。

“他人还好，是个不错的朋友，挺细心，也比较能干。”

“可是太花了。”

“这个没办法，有时候多情确实是种本性，他善于欣赏女孩子的美丽，也喜欢她们，可是不能专注。他自己也知道。”

“为他哭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没办法，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肖华从来不怎么隐瞒自己的花心，那些女孩子选择了就不能抱怨什么。”

我皱眉看长安，她很冷静的看我。“怎么？觉得这话不中听吗？有人这么说过‘长安你是不是女人？这么帮着男人说话。’”

我不知说什么好，手放开，“是不太中听。”

“大学的时候我也曾很鄙视那些花心的人。”长安笑了笑，“那时候我是个愤青加女权主义者。”

“后来我才改了，女人难道就不会选择吗？选择了那样的人当然要有承受结果的准备，哪里就那么脆弱了？男人花心可以说是不为别人负责，可是若女人不为自己负责，就比前者还要不如。”

“可能我太极端，方萍。”长安摇摇头，看我。“可是，女人不是爱情中的被动者，两个人爱了，分了，不能说谁的过错大一些，毕竟没有人逼着你去恋爱，如果存在欺骗那是另一回事，可是很多时候没有的。”

我不说话，不得不说我承认我想的和她类似，只是没有那么清楚，可是无法忘记罗罗的哭声，虽然罗罗现在很快乐，起码，看上去如此。

“有阵子我和他们走得很近，有人传肖华追我。”

“真的吗？”

“只不过谈的比较投机罢了，他才不敢追，他说我太恐怖，什么想法都看穿了。”长安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轻松带过，我也放心，肖虽然不差，可是配长安还不够。

“他纠缠过我，就是从前在道馆里面的电话，你还哼哼‘电话诉衷情’那次。”我叹气，“有时候真想扁他。”

长安笑着摇我的肩，“肖华这厮真是胆大包天，黑带也敢泡。”

我打开她的手，“别这么说啊，好像我很母夜叉，还有我讨厌‘泡’这个字。”

“嗯，好，教练。”

长安脸转过去，“其实女人真是输不起的。”她说。

我再次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想起什么了吗？长安。”

“一个朋友的事情，她爱了几年最后还是没有结果，最后她告诉我，‘长安，记着，女人真的有时候无法自控，所以，时刻都要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长安的眉皱的紧紧的。

“都过去了，很久了。那个时候我特别心疼，那样的人都无法得到所爱。”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用手指想给她点开眉头。

“都过去了是吗？”

“对，还好，都过去了。”

“她现在好吗？”

“很好，她那样的人怎么会不好？”

“长安。”

“嗯？”

“你恋爱过吗？”

“你不是问过吗？”

我知道，当时她回答没有。

“对不起，我忘了。”

长安想了想，说，“我是没有感觉的，不知道算不算。”她低下头，“现在想来有点对不起那个人，那时候太年轻。”

“你想听吗？”我在她身边坐下，“想。”

长安挠挠头，乱发飞扬，“那时候我大三，无所事事，开始泡网，后来结识了一堆网友，我们玩的很愉快，再后来有个人说她喜欢我，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他就说想做我的男朋友。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到时候了该有一个男朋友，就说可以试试看。”

“我们每天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去吃饭，但我很懒不想学习，所以我们就不像一般的恋人那样一起去上自习。后来我觉得这样没有任何感觉，和普通朋友没有什么区别，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在和没有都一样。”

“但我也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拒绝别人的单独约见，不再那么没有顾忌的说话，甚至拉起他的手，由他在别人面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会问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心事，在别人眼里我做的很好，是一个标准的女朋友。”

“可是，我知道，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一个特定的什么人，而只是出于自己的道德观和礼貌，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他甚至并不特别一些。”

“所以，你们就分了？”

“是的，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不隐瞒，他也知道我的心情，但是想想看当初他还是想要努力来让我心动的，可是我太迟钝了。那时候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都是网友，其中有一个低一级的女孩子，我们很喜欢她，也很照顾她，像小妹妹一样，而她喜欢上了我的男朋友，如果可以说是男朋友的话。那个女孩子很好，她不敢说，也疏远我们，还是我看出来的。真是奇怪啊，我那时候真是敏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