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年见得多了自然日常使费不少。唱歌又不是可以唱一辈子的。如果要做全职家庭主妇的话，能维持到你日常开销又可以不顾忌其他的人其实不多。]

[他是男是女倒是其次。]

[梨花，这么多年了你可有想过当初为什么我没死追你？]

[因为我知道象你这样的女人是我喜欢而不可以有的。]

[做太太你过不了父母那关，我不肯为你失去整个世界。做情人我的收入又实在不够多，无力承担两头家的费用。]

[其实当初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我不愿意让你就这么枯萎或是过3，5年放你走。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懦弱。]

[你已经不小，人生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开始，如果不赶紧找个人上岸就来不及了。不要就这样蹉跎了才好。]

平日一向只和他风花雪月，此时话题的沉重和微妙又已经令我无法应对。

只简单的点头摇头，直情如给人抓奸在床一样狼狈。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还有点眩晕。

只想他到底还知道些夜的什么。

无人与共春寒

(二十)

大抵由于我面上的表情阴晴难定，让他有些担心。

遂叫了侍者送winelist上来。选了cloudbaychadonnay。

我换了个略微舒适的姿势倚在沙发里，等他说下文。

[夜原本有个男朋友，双方家族是世交，算门当户对。]

[梨花，当年还不流行去日本或者欧洲，大家的父母纷纷想办法都送自己孩子去美国。他们家也不例外。]

[男朋友因为签证问题迟出国一年。]

[就在那一年里，她认识了另一个人。]

[当年出去读书尽管父母负责一切费用，无须打工，当地的亲戚也会照顾周到，可和人家的排场是不能比的。]

[她亲戚是侨领，自己平时喜做男装打扮，长相人材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所以难免有点嚣张，做派十足年轻时的孔二]

[夜和她不同学院，她成日来接夜下课。1963giuliaspider，看的众人眼珠子要掉下来。]

[到男生终于搞好签证和夜汇合时局面已经很难看。]

[夜初初尚勉强周旋于两人之间，可毕竟是两岸三地能够接受的尺度各自不同]

[夜家家教一向很严。]

[男生比较懦弱，也被搞的一头雾水。]

[当年所受的教育比较单纯和刻板。不足以明白为什么情敌可以是女人。又碍于面子不敢和人讨论。]

[女生自小已经很明显的女生男相，家人宠爱也管不了许多，只任她由着性子胡来。]

[女生是个不肯吃亏的，沉不住气，难免做了些过分的事情相逼，割床褥啊，烧房子啊。]

[流言隐约传回国内，夜必须当机立断]

[最后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最后她够狠，两个人都没要，3个月后就嫁了另外的人。]

[当时结婚也有赌气成分，所以过了几年还是分开，不过当初长辈们都说她嫁的好]

[娘家家底再厚，毕竟不能如配偶一样，可以毫无理由的宠你]

[前夫是学长，日本人也崇美，高中时就被送出来。]

[她的公公在官商两界都吃的开，常利用下野身份调停些不方便政府出面的微妙事情。]

[夜始终是个奢侈的人，她比旁人更需要用钱和需要扶持。到今日她始终无法独立谋生。]

[梨花，信我，这么折腾你肯定要吃亏的，此事迟早通天，夜没有能力控制整个事态的发展，到时必会两败俱伤。]

[你如此精灵的人又何必一晌贪欢。]他的眼神极之痛惜。

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大半支酒，感觉渐渐松弛，顺口的wine一向有压惊的作用。

我的思维开始恢复顺畅和清醒。渐渐能够自如的应对。

[无论如何我答应你我会认真考虑整件事。]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该不如当时那样难过了吧。]

这回轮到他思绪混乱的笑了，笑的勉强，有点凄凉和温柔。

[梨花，你实在太过聪明了。]

无人与共春寒

(二十一)

那天的谈话令我对他心存感激之余尚有几分懊恼。终于明白为何有人甘心做盲人和瞎马。

通常有预见的死要痛苦过无知的死数倍。

这种恍惚的心情持续数日直到夜出现。

夜的电话自机场打来。

夜问我可方便上来我家，她手提了上好的霜降松阪aa级牛肉回来。不知我会不会做牛扒。

还在床上，有点懒散的回应：

[烤西冷有什么好吃，等我做点特别的伺候你吧。]

着她路过超市带一袋金针菇上来。又睡去。

夜按门铃时我还在梦见自己翻着跟斗飞翔，风大，恐高，辛苦不堪。

刚从天上下来就看到她熟悉面容有些心生感慨。

顺手泡了白牡丹茶给夜，自己去厨房。

牛肉是用干冰保鲜的。霜降的脂肪和瘦肉形成网状美丽花纹。

小心的薄切了数片下来。

来不及熬汤底，开了史云生上汤代替，稀释加热的时候顺手切了些姜丝辟去罐头汤的防腐剂味道。

加上好生抽调味。快手的灼熟金针菇。

先把另一个锅子下的银丝面捞起来放在碗里，才取了霜降薄片在汤底里灼到半熟。

出锅的时候霜降肉的脂肪已经有些微融在汤里，空气中带点特殊的香气。

夜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口。

[梨花，你不是想我戒了粥以后再戒面吧]

[快吃吧，再好的牛肉在热汤里泡久了也不好吃的。]

面很少，夜三下两下连汤也喝完。

[告诉我你哪里学来的好本事？]

女人没有三招两式散手又如何行走江湖呢。

夜是富贵闲人，自然不会明白这些，我但笑不语。去拆手信。

日人崇尚包装，哪怕是一块饼干也郑重其事的包好，直拆的我手软。

夜的手信装了一个小箱子，全部是家居小物件和食物。

从电子香薰灯，十六茶的茶包，汤吕药物浴盐到茶渍和饭素。

光挖耳勺就有两个，一个竹制顶端坠着小木屐，另一个漆器制的顶端坠着千纸鹤。

尚有一个小小的有柄玫瑰金圆盒，打开后一下子丨弹丨出烟嘴。

我有些奇异的望着夜：

[你我都不吸烟，要它做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走路的时候看见好看想你会喜欢就买回来了。忘记你是不抽烟的了]夜有些歉意。

移动电话铃响，她答说飞机晚点了在路上，收线后夜很快告辞了。

只留了我一个人在一堆东西面前发呆。

箱子里有五种以上的朱古力，不同牌子和做法，从小粒牛奶的到70%caocao的。

朱古力被称为‘诸神的美食’，在十四世纪却属于被禁食的物品。

据说食用以后会具有反叛精神。只有当权者和男人可以享用，女人和平民是不可以吃的。

有着奇异美味的东西大都不健康或者不道德。

不单只鹅肝，松阪牛肉，朱古力，

现在发现夜也同样。

(二十二)

那个电话和夜的迅速离去让我们的关系看上去有了些偷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