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动身,关门的那一秒钟有点怅然。
还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全身而退过,只除了夜。
真不知道是放过她还是放过自己。
无人与共春寒
(十六)
那日以后夜基本上算是戒粥了。
抱怨在别处找不回那天的美味感觉,求过我我又不肯再煮,那么不喝也罢。
夜最终没有买睡衣给我。我根本不需要睡衣。这她算是领教过了。
不过我还是收到了整套k字首的床上用品和浴袍,对于色彩的运用和配搭简直匪夷所思。
不动声色的谢了,可暗自有些心惊。
没有男人肯挑这样的礼物给你,在他们不能确信享用那床单枕套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时候。
礼物渐渐从丝巾,长裙向电子香薰灯,靠垫套发展。虽然质地颜色款式不同,但都全部色彩绚烂美丽,简直可以合成一个系列。
夜美丽决绝的手势让我有点晕。
我不敢造次。从未感觉如此艰难过。
倘使对方有妻室的话还可以先做他外室再扶正,再不济也顶多是两头一边大,我倒是信自己绝吃不了亏。
可夜和我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此。
我不知道在征服了夜以后会如何。
灰姑娘嫁了王子童话就结束了。
观众散场之余谁也不会关心她若干时辰以后会否碧海青天夜夜心。
更何况这回不是王子是公主。那太后一家子更不是省油的灯。
突破重围的可能简直如大象穿过针眼一般渺茫。
对于女人我可以说有经验也可以说完全没有。
而且我确信无论我是不是放过她,她绝不肯轻易放过我。
无人与共春寒
(十七)
我不知道夜是怎样的,在遇见我之前的故事她从来不说。
我也不知道该把夜放在怎样的位置。
一直觉得以夜的温婉该不象是那种会咬着你不放的女人。
还不曾和女人传过绯闻。尽管过去一些年时常有遇见女人泡自己。
比较多遇见那种故做男子气概,甚至粗豪状的。感觉上象是有些过火了。会很难接受到。
曾经试过有认识位熟客,平时谈吐斯文英明神武,只是不能喝多,半支royalsalute以后就开始发飚。
初初的时候尚算温柔,只是差人叫我过去。
[梨花我喝多了。送我回家吧]
她耳语着。全然不顾忌尚有旁人在座。
我没有马上回答,静默了一分钟。
她有着丰盛柔软的唇,热气呵着耳朵有些痒,舌尖和手指正极不安分的游移。
侧了侧身,把她搭在我腰际的手轻轻拿开,然后往那手里塞了一个冰水杯。
[你醉了,喝冰水吧,我等一下约了朋友消夜,还是让你司机送你回去的好。]
我垂着眼帘,说话的时候没再看她。退回去继续唱歌。
砸杯子,换了再砸。她砸杯子的手势极之熟练。
因为是女人,又是大客,居然没有保安敢上去拦她。她身边的朋友已经吓的发呆。
到我再过去道别时适逢她正脱了腕上的表往云石桌子上砸。
她已经砸了成打的杯子,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人敢再给她杯子。
没有做声望着她。她终于安静下来。
[梨花我有话要说]她揽住我的肩。
大概是太习惯男人的手,一下子可以感到她的纤弱和落寞。
在遇见夜之前我对于男人和女人的态度区别在于那半分钟。如果是男人那样轻薄,我会即刻抽身退开。
不知为什么拒绝女人时总会有小小不忍。
[你醉了,有什么话明天醒了再说吧]
[明天醒了我就没法说了]
[既没法说就不要说了吧,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
最痛恨男人借酒行凶和有暴力倾向,更受不了女人这样做。
暗自可怜她的司机,这一定不是她的首次。
放纵总是让人太容易上瘾。
所以更加不能姑息。
那夜以后她没有再来。
无人与共春寒
(十八)
夜又回日本一周。我约了人出来喝茶。
看着对面的人,笑了
[许久不见你的头怕是快支撑不住了]
[没有没有,是刚剃过的]他明显有点窘。
[哪里哪里,你看你的m字头上都不是青的,肯定不是剃的,真的越长越象布鲁斯威利斯了]
我总是拿他的发际取笑,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刻薄了点。
知道提醒他40岁还没到就有秃发的迹象对于贪靓的他来说实在是打击。
他从不和我计较。
刚出道的时候就认识他。算是看着我长大。
每个大城市都会有数个这样的男人。
单身,专业人士,长的不赖,家世甚好,良心也甚好,对女人不错。只是有对不安分的眼睛。
有铺泡模特和小明星的瘾。各大社交酒会必到。
平素最喜欢带着数个女伴一起出去ball,最离谱的是订了包厢一拖七去看歌剧,全部是美女,且没有一个是他女朋友。
该算是公子多情的现代版本。
最喜欢看的电影是[群莺乱舞]。谈起塘西风月,海上花开来无比的心驰神往。
其实他高堂尚在,手里的闲钱也不算特别多。
但至重要是敢花也肯花,如果早生大半个世纪准保是各大舞厅书寓的火坑孝子。
我们之间之所以能够保持一种愉快的私人关系缘自当年他曾经狂轰滥炸过我一小段日子,看苗头不对又及时收兵。
后来眼见着他如收集蝴蝶标本一般的收集女人。
但始终对我另眼相看。
让我知道‘偷不如偷不着’这个古老的说法所言非虚。
近年来我们已经很少私下见面,我费了一番心思才小心的把话题带到太后一家子上去。
无人与共春寒
(十九)
话题其实是从今年轮到老太太主持福利会儿童慈善晚宴开始的。
他似笑非笑,回答直接的有点令我出乎意料。
[我只想知道你关心的人是哥哥还是妹妹呢?]
[这话怎么讲?]
[没怎么讲,前些日子我碰巧看见夜亲自送你上班。她有两个司机,平时再晚也从不自己开车,那部mitsuoka又实在太好认]
[同时我碰巧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着实让我暗自吃惊,原来夜真的是有前科的。
[其实男人的最高梦想莫过于同时有妻如夜和有妾如你,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可能勾搭成一处,真让人绝望。]
他收起嬉笑面孔正正经经的望住我。
[我只想知道现在的事情是否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犹豫了片刻,没做声。
[那不必说了。不会为难你。可是你想听我的建议吗?]
[梨花,如果信我就不要浪费时间,不管是哥哥还是妹妹都不适合你]
[我也曾经有仔细替你想过,你没有做正房的命]
[太过普通的不是你那杯茶,暴发户你又嫌人腌攒,而好象我家或者是夜家是绝计不会允许一个职业暧昧,出身不明,没有学历的女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