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礼物自那日后陆续有来。

几乎全部是衣物，由上至下，从外至内。糖果样的色彩，漂亮的不象话，尺寸全部恰到好处。

没有男人可能那样知道你的心思和size。

在试身的时候会有种在被温柔的爱抚着的感觉。

会暗自猜想，穿衣的风格素色斯文的夜在挑选这些衣物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在微笑呢。

因为挑的是她喜欢而不会去穿的衣服。

直到有一日收到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紧身top。

那在古中文里该被称为抹胸的东西。玫瑰色的，配条牛仔裤就可以无比野性的出街晃悠，谋杀视线。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决定在你还没有送到内衣和睡衣之前对你好一点，还一下你的人情]

看着夜微微吃惊的样子，我打了个眼风：

[我打算煮东西给你吃。千万记得赏光。]

无人与共春寒

（十二）

夜基本上是素食的，海鲜吃的少，肉类是不碰的。

为此常笑她的难伺候和敏感看饮食习惯就可见端倪。

[从现在开始的第一个下雨的休息日，起床以后到我家来喝粥吧。]

自闲闲的同夜说了那句话以后，我就暗自祈祷老天不要很快下雨。

连续两个周末都没有下雨，第三个星期五的傍晚开始下雨，但到夜里就停了。

那天下午我们有约了喝茶，彼此都小心的不去提到前一晚的天气。

煮一碗让人无法忘记的粥需要的除了耐心和新鲜的素材以外还有等待。

快餐和正餐的分别之一是正餐从落单以后到菜真的上来是有一个过程，那种事前的想象和期待给菜增加了许多额外的记忆和调味。

第四个周末下的是暴雨。

早晨十点打电话给夜。她还在床上。

[给你半个小时，不要迟到，不要化妆，穿的随便一点，就过来吃早饭吧，地址记一下]

在上午就听到我清醒的声音令夜有点奇怪。

[我在厨房啊，我们今天吃蟹粥]

夜如约而至，雨太大，她的手臂有点湿。

第一次在上午看见夜，没有化妆的夜看上去无比的柔软和新鲜。

两间房间都很小，夜有点不习惯，总觉得会有一扇门通向别处。

我递了块大毛巾给夜擦干自己。

[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坐着，过5分钟开饭。]

最后端到夜面前的是一整个托盘，小土锅里是粥，另有薄脆，芫茜和葱花跟碟。

夜知道我在下午4点以前是不吃东西的，略微谦让了一下就开动了。

夜的眼神似足贪婪的小孩。

没有打算过再煮一次给她喝。

加了江珧柱炮制的粥底本身带点淡淡的咸鲜味。再用蒸熟拆好的蟹肉，蟹盖，姜丝生滚片刻，连小土锅一起上会够烫。

过粥的薄脆是早晨买好螃蟹以后去到油条档口，麻烦做油条的老兄现做的。

我知道自己在刚醒，不化妆，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路上淋到雨的时候都会容易软弱。

那样的时候遇见等了那样久的粥，粥的温度和味道会令到我更软弱。

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今次我用的是险着。

没有打算过让她知道那美味后面所有的经营和计算。

无人与共春寒

（十三）

modonna说过女人最喜欢的是dinningout。其实除了美味以外，还因为它带给自己许多和那顿饭那个人有关的私人记忆。

那天的雨落了整日。

夜喝完粥以后静静的望着我。

空气里的暧昧情愫如藤蔓一般的疯长。

[你该回家了。我累了，要躺一会儿。为了做粥底整夜没睡呢]

夜有点迟疑。

[如果你不需要睡很久，那不如我看书等你醒了去喝茶？]

[如果你不介意我裸睡的话随你喜欢好了。]

我伸了个懒腰就回卧室了。

第一时间跳上大床钻进被子剥光自己闭上眼睛然后开始默数。

还没有到10的时候，夜进来了。

卧室的斜角有一只小沙发，平时多半是用来扔睡袍的。房间因为夜要来喝粥而整理过，现在空无一物。

这会儿夜小心的坐下来。

窗外还是在下雨，我还是可以听到夜，夜翻书页的声音。

微微有点好奇，自己算是小型文盲，家里除了时装杂志和乐谱外带字的纸大概就属水电帐单了。

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她打发时间的。

我也翻了个身，闻见自己头发的香气。

整个人松弛而渐有睡意。

在失去意识以前，迷糊的想着自己是安全的。

无人与共春寒

(十四)

一直认为在开始眉来眼去到彼此勾引的那种过程最美妙。

知道自己是非常有杀伤力的那种女人。

过招的时候我喜欢穿onepiece的丝质长裙，

感觉上穿那样款式的裙子会进可攻退可守。

喜欢把半湿的头发挽在一边，用手轻轻的提起裙角，顺势坐在对方身上。

从容的审视对方眼底的挣扎和迷乱。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手过。

对于我来说要一个人迷恋我实在太容易。

可是对夜我不敢造次。

雨整整下了一日。到醒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

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沙发上盹着了。

顺手披了件晨褛就过去看她。

第一次见她打瞌睡的样子，她秀丽的面容不施脂粉，眉毛在瞌睡的时候也微微的皱着。

让人看了有些心痛，不知为什么会有种怜惜的感觉。

我知道她喜欢我。

没有女人可能在被注视和被宠爱的时候真正一无所知。

但对夜我渐渐有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只喜欢的，甚至是依赖的，有点怕。

脑子里晕和乱，看了夜足足一分钟才去碰触她的身体，

[夜，我们再不出门我上班就赶不及了。]

无人与共春寒

（十五）

我很少用香水，只是多年以来一直习惯用bodyshop的出品来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好闻。

从早期的薰衣草混合牛奶浴粉到juiceit系列的柑橘，西铀，青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或是专门配合冬季的大豆，橄榄，芒果的bodybutter。

偏爱的几乎都是可以吃的味道。

bodyshop在本城从来没有分号。

那样不厌其烦的让人手提回来或是自己出埠的时候半打半打的扫货是有原因的。

每次出浴的时候，整个洗手间都弥漫着蒸汽，蒸汽里那种闻着馋嘴的香气一直会弥漫到房间。

静默里的缠绵常令到在房间里等候更衣的那个人无端的感慨起来。

我很快洗完澡，换了夜送的灰色吊带珠饰onepiece。

通常灰色和珠饰和吊带注定那是很淑女的装束。

我没有理那么多，在到大腿的短裙下面照样配上紧身喇叭牛仔裤，尖头拖鞋。

直情当它摩登越南装处理。

夜在灯影暗处静静的看我做最后的描描画画。半晌冒了一句[你很香的]出来。

没有回头，没有答腔，拿着化妆扫的手只顿了顿，从镜子里瞟她一眼，继续扫匀我的胭脂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