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何煕晨的组合，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在傅砚清看来，既没见过，也不理解。

“所以，感情也可以当做儿戏，拿来利用，成为飞黄腾达的筹码。”

这些只在豪门联姻才会发生的事，他既不同情，也不支持。

“那么，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像她说的，他一贫如洗，两袖清风。

他能给她什么？满足她的情绪价值？

“傅老师……”江时亦在焦虑和慌乱中，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内心：

“因为我喜欢你。”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我可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爸妈不会干涉我的决定，我也不是在瞎胡闹。”

她的事业心使她配合公司炒cp的决定，但她有些后悔跟何熙臣尝试交往。

也是他们俩的演技太好，糊弄过了粉丝，自然也让傅砚清信以为真。

她不怪他，只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那么你有没有一点点可能，允许我在你身边呢？”

她知道这种时候告白无异于最糟糕的时机，可什么时候表达心意，都不会太稳妥。

傅砚清早知道自己跟年轻人有代沟，不管他怎样思考，都琢磨不透现在的小孩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诚如她所言，她接近自己没有什么目的，因为他实在没什么可被她利用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接近我，能给你带来什么。满足你的虚荣心，还是在学业上能对你网开一面。”

“但是我劝你想都不要想，我的手伸不到申江戏校去。就算能，我也不会让你依附我，走任何学术上的捷径。”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夭折了。

他没有因不喜欢自己而拒绝，也没有让她断了在他身边的念想……而是打从内心深处，就认定她是个举止轻浮、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女孩。

他这样想也没什么错，毕竟在大家都读书的年纪，她却在涉足歌手圈。

若不是心机颇重，精明能干的人，也不会光凭实力，便能站在现在这个位置。

地铁到站了，他们南辕北辙。

上次闺蜜让她社死，她以为傅砚清再不会理自己了，哪知他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

这次，从未想过他会因为无中生有的事，将她拒之千里。

江时亦垂着眸，再鼓不起勇气来跟他共进晚餐，只又重新买了票，返回原地。

国风演唱会还未结束，去到后台取自己东西的时候，便看见何熙臣和几位女粉在拍照。

“哥哥，你上回空降粉丝群，大家都很惊喜。以后有时间，还请多多跟我们互动吧。”

“好啊。”何熙臣笑若暖阳，甚至伸出手、十分暧昧地摸了摸小粉丝的头。

女粉被他撩得腿软，但觉骨头都酥了，还在做花痴状：

“哥哥好好看～”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大粉，尖叫了一声：“老公！”

随后马上用手机遮住脸，羞赧的在原地跺了跺脚，何熙臣抬头时，才发现她手机屏保是自己的表情包。

又是一位真爱粉无疑了。

只何熙臣这抬头的瞬间，不光注意到了那位大粉的屏保，还看见了江时亦回来的身影。

肉眼可见的她心情很差，都倒映在难看的脸色上。

这些大粉都是不能得罪的，不管是漫画师、同人文作家、剪辑视频的大咖，还是广播剧声优，都是维持他热度的主力军。

他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谁又愿意自毁长城呢。

很快接受了大粉添加他私人微信的提议，又陪了说了颇久的话，那些女粉依旧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整场国风演唱会结束，何熙臣请神容易送神难，才算将这些小姐姐送走。

又十分关怀体贴的询问了她们住处，以及返程的机票，有小粉丝当场就哭了，直言“哥哥好温柔”。

何熙臣送佛送到西，回到后台，江时亦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跟王勉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离开。

但见跟他撞了个满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刚刚在忙工作，忽略了你。”

何熙臣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吃牛排。”

江时亦果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拒绝道：“不用了。”

何熙臣以为是她不喜欢吃西餐，便哄了哄“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请客。”

跟圈内好友aa，总不至于跟女朋友也aa。

他不像某位大佬那样“一贫如洗，两袖清风”，请女朋友吃晚饭还请得起。

江时亦不想在活动现场跟他说这等严肃的事，但择日不如撞日，再拖下去也什么意义。

索性跟他往偏僻一点的衣帽间走，开口第一句便是：

“前辈，我想了想，我们试着真的在一起，还是浅尝辄止吧。”

以后对于公司的要求，她仍旧会配合宣传。

但私底下，不想再跟他建立这种亲密关系了。

何熙臣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在快餐时代，闪婚闪离他都见过。

但异地恋不到几日就分手的，他还是头一回经历。

“所以，我们的网恋结束了吗？”他还有心跟她玩笑一句。

这场恋爱既迅速又毫无仪式感，他们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手。

至于吻额头、亲脸颊，甚至婚前性行为、同丨居丨……通通不存在的。

“我被甩了，总要知道原因吧？”

其实他在圈内的名声，一直两极分化严重。

有人觉得他绅士风度、情商高，遇事懂得为别人着想。尊重女性、不恶臭，可见家教良好。

也有人觉得他是大众情人、中央空调，最喜鱼塘养鱼，是海王兼渣男无疑了。

别人怎么看他，他毫不在意，也不会影响他分毫。

但若是连女朋友也这么想，他真想找块豆腐撞上去。

“是因为女粉丝的事？”

“你若是不在风月场，没见过这些是非，跟我耍耍小脾气，我能谅解。”

“咱们同在名利场，只能洁身自好，却不能特立独行，这你是知道的呀。”

何熙臣挠了挠头，十分懂得反思自己，这一次，也是先退了一步。

“算了，我不跟女孩计较。”

“也许是你刚入行不久的缘故，不懂里面这些规矩，我不怪你”

“也许我太过媚粉了，下次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再不跟粉丝成为朋友了。”

其实他想得很明白，那些嘴上喊着“粉丝是家人”的老铁，实际上只把他们当做衣食父母罢了。

因为没把他们当做朋友，他们脱粉回踩的时候，就不会难过。

他们墙头众多，甚至爬墙的时候，就不会失落。

“不过，你以后也不许动不动、就把分手挂在嘴边了啊。”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让我想想怎么罚你呢？就罚你晚上请我吃饭吧。”

何熙臣以为凭借自己高超的情商，两三句话就化解了危机。

正准备牵着她的手，一块去吃晚饭，只江时亦的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

看他努力想挽留的模样，莫名生出些许内疚。

“前辈，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好。”

“你没有错，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是我不愿意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