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两眼一眯。
她还在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打听新步的事儿呢。
正要细问,突然正前方一道身影来势汹汹,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叱骂。
“朱茯苓,你这个贱人!”
朱茯苓只觉得眼前一花。
“哗啦……”
满满一杯啤酒,迎面泼过来。
“天哪!朱同学,你衣服都湿了!”
旁边一个女同学吓得当场跳起来。
她被溅湿了半边袖子,朱茯苓就更不必说了。
那啤酒是冲着脸泼过来的。
要不是她反应快,往旁边躲了一下,现在绝对很难看。
可即使躲开了,衣服还是湿了一半,黏糊糊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的脸色,霎时就沉了下来,抬眼看向来人,眼神冷得像刀子。
看清来人,她眼神更冷。
又是刘梅!
这女疯子!
周围的同学吓得不轻,谁也没想到刘梅会突然发疯。
“都是同学,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
“谁跟这贱人是同学?!”
刘梅恶狠狠瞪朱茯苓,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特别渗人。
刘梅是出了名的气质才女,要才华有才华,要修养有修养,是女同学们争相学习的对象,突然变成眼前的泼妇,到底受了啥刺激?
“朱同学干了啥,让她火气这么大?等等!朱同学,你冷静点!”
只见朱茯苓突然站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动作干脆利落。
拿了面前最大的搪瓷杯,把酒桶一歪,咕咚咕咚倒了满杯。
满到流到她手上,她看都没看一眼,然后上前一步,一个字也没说,高高扬起手——
“哗啦!”
满满一杯啤酒,泼在刘梅脸上。
不止湿了一脸,而且满头发都在滴水,流在衣服上,整个上半身都湿了。
比朱茯苓更狼狈。
所有人都傻了。
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朱茯苓看着客客气气的,结果竟然这么莽。
“啊——”
整个包间都是刺耳的尖叫声。
“朱茯苓,你这个贱人!抢我男人,还敢对我动手!”
刘梅整个人都癫狂了。
她本来就疑神疑鬼,怀疑陈少荣在外头有女人,流产之后被诊断身体受损,再也没法怀孕之后,她就彻底疯魔了。
但凡是个女人,都觉得她跟陈少荣有一腿,尤其是朱茯苓!
陈少荣烦透了她。
她越在乎什么,陈少荣就故意提什么,好像刺激她能得到什么扭曲的快感。
“你就是个泼妇,怎么好意思跟朱茯苓比?”
刘梅就更疯了。
“你成天惦记那贱人,那贱人看得上你吗?我比不上那贱人,你又好得到哪儿去?跟程越比,你就是个臭虫!”
“啪!”
是响亮的巴掌。
绝不是陈少荣第一次对她动手。
刘梅就更恨。
恨陈少荣背着她偷腥,更恨阴魂不散的朱茯苓。
陈少荣就出轨挑眉眼跟朱茯苓相似的女人,不就是对朱茯苓不死心,故意找的替身吗?
所以她恨。
明明已经把朱茯苓赶出家属院,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
满肚子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扭曲。
“贱人!朱茯苓,你就是个当小三的贱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
“哗啦!”
刘梅话音还没落,朱茯苓面无表情,又是满满一杯啤酒,泼在她脸上。
紧接着,一杯又一杯。
那么大一桶啤酒,愣是被泼掉一半。
全场鸦雀无声。
因为朱茯苓气场太吓人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就是寒着一张脸,就让人压迫感十足。
眼睁睁看着她,把半桶啤酒泼在刘梅身上,把人泼成了落汤鸡,也没人敢吱一声。
“冷静了吗?”
朱茯苓又倒满一杯,冷冷看着刘梅。
别人敬她一分,她回三分客气,是她有素质,不是她没脾气。
刘梅对她发疯,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厌烦了,也受够了。
“你们两口子的事不要往我身上扯,我嫌膈应。”
“你还有脸狡辩?就是你下贱,勾引我男人,你就是小三!”
刘梅喊得歇斯底里。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朱茯苓身体里流着下贱的血,是个不要脸的破鞋!
“她妈是破鞋,专门给人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有夫之妇,还死不要脸倒贴我男人!跑到我结婚的婚礼上威胁我男人娶我,她就去死!当初撞柱子上,怎么没把你撞死?!”
刘梅哪里知道,当初那一撞,原主真撞死了。
可原主就该死吗?
就算没有原主,没有后来的她,刘梅和陈少荣难道就能一辈子和和美美?
不可能。
刘梅骄傲虚荣,控制欲又强,成天疑神疑鬼,怀疑陈少荣在外头有人,陈少荣跟女同事多说两句话,她就要发难,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需要第三者插足,刘梅在陈少荣眼里,就已经从心头的朱砂痣,变成墙上的蚊子血了。
陈少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不住身下那二两肉,迟早出轨。
碰巧遇到朱茯苓从170斤大胖子,瘦成婀娜大美人,而这个美人之前还对他穷追不舍,于是就成了他想偷腥的目标。
他嘴上说着是朱茯苓勾引他,不过是利用朱茯苓转移刘梅的仇恨,把自己的出轨说成是被迫的。
一次次提朱茯苓比刘梅好,也不见得有多高看朱茯苓,不过是让刘梅去恨朱茯苓,然后他把自己跟姘头给摘出去。
陈少荣最聪明,也是最恶毒的一点,就是专门找跟朱茯苓长得像的女人。
既满足了自己幻想朱茯苓的欲望,又把仇恨值全都转嫁给朱茯苓。
所以朱茯苓才觉得那么恶心。
不管是刘梅还是陈少荣,她都觉得恶心。
“我一年前就搬出家属院了,这半年也一直在外地,跟你们连面都见不着,我也不想见你们,你们夫妻俩出了什么破事,凭什么算到我头上?”
“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陈少荣出轨是他管不住下半身,你不找他算账,反而把错都算在女人头上,是什么道理?”
“你但凡有点骨气,早该一纸离婚协议甩在陈少荣脸上,结果你在男人面前唯唯诺诺,在他偷腥对象面前委曲求全,反而跑来找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撒火?”
有理有据,声色俱厉,堵得刘梅脸色发黑,扭曲着脸又要说什么,朱茯苓却没耐心听。
她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听怨妇抱怨的。
“别跟我说什么陈少荣出轨的女人跟我长得像,我是有丈夫的人,被一个有妇之夫意淫没觉得光彩,只觉得恶心!”
“也别说什么我之前追着陈少荣屁股后面跑,我之前是眼瞎,可我现在不瞎了,这种婚内出轨的渣男,也就你把他当宝贝,我可看不上!”
“至于他跟谁搞在一起,那是你们的事,别往我身上扯,我没空,也没兴趣掺和别人家的破事!”
她又倒满一杯啤酒,看向刘梅,面色一片冰冷。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来惹我,否则我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