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议论，苏小宛却将大嘴一撇道：“我看那个郭涵玉走了更好，那个陈少棠正可以另找新欢！”
“不会说话闭嘴就好，但请别放臭屁！”莫清方对苏小宛斥道，同时望向张倩，“还有，张倩你别再附和她，要不然连你一块儿骂！”
“我招你惹你了吗？西瓜皮，你比谁都讨厌！”张倩道。
冯相花在讲台上重重敲了敲黑板擦，教室里静了下来。
下课后陈少棠走到钱悦容身边道：“走，跟我出去喝酒。”说完理都不理便向前走去。
本想翻白眼的钱悦容听到这话后蓦然喜笑颜开，也不多话，跟在陈少棠身后悄没声息而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学校。
“你个死妮子，要不是我主动跟你说话，难道你真想一辈子不理我了么！”陈少棠上前猛然夹住钱悦容的脑袋道。
钱悦容百般挣扎着，挠着陈少棠的咯吱窝嘻嘻笑着，两人边笑边闹走进一家酒馆，她喜滋滋点了几道菜，要了一瓶白酒、几瓶啤酒慢慢喝着。
“陈大哥，”几杯啤酒下肚后，钱悦容问，“你约我出来对酒，怕不是要让我做你的鸡汤吧？”
“不是，”陈少棠举杯道，“就是单纯喝酒，今天不谈情事儿……另外，也是为缓和你我之间的关系。”
两人各自喝下几口酒，窗外华灯初上，夜开始变得烂漫，凭添了两位男女相互对酒的气氛。两人各自聊着趣事，不知不觉瓶尽杯干，陈少棠又要了一瓶白酒。
“说是单纯对酒，但我看你并不开心……”钱悦容道，“我看你是借着跟我缓和关系，来让我陪你借酒消愁吧？”
“……”陈少棠望向她。
“要不然你怎么一杯杯喝得那么猛？”
“……”陈少棠举杯道，“没办法，我酒量大！”
钱悦容撇撇嘴。
时间开始粘稠，夜变得高远，两人坐在玻璃窗前，望着星辰继续对酒，钱悦容的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双腮就像像两枚红苹果。
“我看你醉了……”陈少棠望向钱悦容道，吐字已然不清。
“我看你长着俩头儿……”钱悦容道，“看着怪晃眼的，要不要我拿刀帮你砍一个下来？”
“那你手得快点儿，要不然来回拉锯太疼！”陈少棠道。
“陈大哥？”
“嗯？”
“我又想今生为你生儿育女了。”
“你又来了！还能不能好好喝酒了？”
“能！”
继续对酒。陈少棠又要了一瓶白酒。
“别喝了，陈大哥，再喝就醉了……”
“我已经醉了……”
“咱该回去了。”
“不急，我看此刻，你的脸只像花骨朵儿，等那桃花儿全开了呵，我们才走。”
“全开了你又不来采蜜。”
“又提这茬儿！”
“抱歉，有点儿喝多了！”
酒尽盘干，陈少棠摇摇晃晃埋单后携着钱悦容回学校去，攀到二楼计算班教室的门口处，正听到班主任冯相花的声音传出来。
“你们谁知道陈少棠和钱悦容干嘛去了？啊？你说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都不见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有个学生样儿吗？”
陈少棠攀着钱悦容的肩膀出现在教室门口。
“冯老师，我来了！”陈少棠双脚一碰，向满脸惊讶的冯老师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
冯相花吃惊地望向陈少棠，看向被他搭住肩膀的钱悦容，而她的一张脸就像三月里艳红的桃花。
“陈少棠，你！”冯相花道，“你喝酒了？你……钱悦容，你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老师，我喝酒了。”陈少棠摇晃着身体道。
“亲爱的老师，我也喝酒了。”钱悦容身体也摇晃着道。
“你……你们……”班主任再也说不出话来。
全班同学吃惊地望着陈、钱二人。
“你问完了，我们也回答了……这样，我们可以进来了吗？”陈少棠笑问。
“钱悦容，你赶快坐回座位！”冯相花叫道，“陈少棠，你跟我去办公室！”
钱悦容不忘吐一下舌头，乖乖坐回了座位，而陈少棠也不在乎，一摇一晃跟着冯相花走到她的办公室。
“陈少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出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女生出去？”冯相花站在陈少棠对面叫道。
“报告老师，我带她去缓和关系了！”
“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学生，喝酒是不对的！”
“……”
“陈少棠，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
“带一个女生晚上外出，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
陈少棠一语不发，只是觉得很渴，他看看身侧，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人，正是那位曾经一拳捣碎过莫清方眼镜的电脑老师。
电脑老师起初沉默，正伏在案上备课，后来看到冯相花境况尴尬，便抬头道：“陈少棠，老师问你话呢，你要认真回答，沉默不语是不对的。”
陈少棠望望电脑老师，害怕他会突然冲上来一拳捣碎自己的脸颊，但看他始终沉稳冷静，陈少棠放下心来。
此时的陈少棠只觉得口渴，非常口渴，他看看周围，发现在一张空着的办公桌放着一只玻璃杯，里面有大半杯凉开水。
陈少棠正需要这个，于是他摇摇晃晃走近办公桌，举起那只玻璃杯便向口上送去，清凉的水甫一入喉，浇灭烈酒的沸腾，便只有彻心彻腑的爽快。
“我叫你喝！”冯相花叫着，上前抢过那只玻璃杯狠狠地掼在地上，激起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散迸裂开来。
这一定是你的玻璃杯，兀自干渴的陈少棠暗道，可是何必呢？
玻璃杯摔碎后的巨响让陈少棠清醒了些，满地闪亮的玻璃碎片也让他想到了他和郭涵玉的关系。
碎了，已经碎了，一切如钱悦容而言，郭涵玉消失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碎成一地的玻璃片，不可能成为一个整体了，陈少棠黯然道。
他终于从刚才的蛮不在乎和吊儿郎当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对不起，冯老师，”陈少棠道，“我错了，我不该晚上逃课去喝酒，而且还带着一位女学生……你狠狠地罚我吧，或者干脆打我一顿吧。”
见陈少棠服软，冯相花也恢复了冷静，她后退了两步，重新审视着他，然后道：“好吧，既然都醉成这样儿了，赶快回去睡觉吧……记得，明天写一份检讨，不要浮皮潦草，要深深刻刻的！”
“冯老师，我先帮你清扫下地上的碎玻璃片儿吧……”陈少棠说着便要动手。
“停停停！”冯相花举手制止道，“用不着你，你赶快回去吧……我也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