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节向他摇摇头,但那人不听,挣脱了林节的双手便向张惠光飞跑过去,边跑边喊着:“闭上你这张臭嘴,今天我非废了你不行!”
“快!挡住他,挡住他!”张惠光仍未从地上爬起来,对身边的伙伴们大叫着,几人慌忙站在张惠光身前,望向疾速冲来的那个小伙子。
眨眼间,那位小伙子冲到眼前,双手一撑拨开面前的几人,露出身后的张惠光,抬起右腿便向他踹去。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那人边踹边道。
“哎哟!哎哟!腰要断了,哎哟!”张惠光叫着,但周围的迷彩服眼睁睁看着不敢上前,当又一脚踢去时,陈少棠冲上前去将那个小伙子推开。
见到陈少棠上前,莫清方也抓起那块砖头向小伙子围过来,几个迷彩服不甘示弱,胆也壮了,纷纷上前围住了小伙子,有个迷彩服从小伙子背后猛然出腿踢中了他,小伙子转身反攻,却被莫清方一板砖砸倒在地上。
陈少棠心说坏了,转头看去,发现快到校门口的林节和其他几人向这边张望着,不等林节挥手阻止,几人便嚎叫着疾速向这边冲来,林节只好在后跟随。
双方甫一接触便打成了一团,迷彩服们和莫清方与那几位小伙子混在了一块。陈少棠在一旁观望着。
“这就怪不了我们了,”林节来到陈少棠面前道,“我们本来想走的,但被人强行挽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少棠苦笑道。
“看情形吧,实在不行我就上。”林节于是背着手,与陈少棠并肩在看热闹。
迷彩服们和莫清方不是对手,很快便被逼退了。这时,从教学楼后面又跑来一群迷彩服,为首的正是赵家兄弟、刘聪和马笑。这些人来到后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上手加入了打架,林节方的那五个人很快被人揍倒了,在地上滚来滚去。
时候到了,林节不再那么悠闲,上前直冲上去,以一敌多,很快将赵家兄弟、刘聪和马笑揍倒在地,其他人慑于他的实力,退在后面观望着。
“还等什么!”赵崇武趴在地上向后退的迷彩服们大叫着,“赶快上啊!那么多人还摁不倒他自己吗!”
在他的号召下,所有迷彩服一拥而上围住了林节,众人拳打脚踢又缠在一块,直看得围观的众位女生惊心动魄。
“陈大哥,快去帮忙啊,我看迷彩服们快顶不住了!”钱悦容叫道。
陈少棠本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行为,可是眼睁睁看着本校学生被人肉揍也不太妥当,便冲了上去,对着林节喊了一声“我们以多欺少,对不住了”就跟他缠斗在一起。
在众位对手围攻下的林节渐渐失去了理智,开始施出重手,凡被他击中的对手纷纷倒在地上,脸上流出了鲜血。
就在林节狂乱之际,眼看将一记右手重拳要轰中陈少棠的鼻梁,看样子鼻梁要应声而断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伸来一只大手,那手粗糙、青筋虬结有力,稳稳地抓住了林节的右拳。
林节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这才冷静下来,当他抬头看时,发现一位彪形黑大汉站在他的面前,威风凛凛。
陈少棠也抬头望去,发现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赵大海。
回首往日,身为武警官兵回家探亲的赵大海来学校找陈少棠,为了招待他,陈少棠带着钱悦容跟他拼酒,那晚的钱悦容给赵大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令他至今念念不忘。
另外,那晚钱悦容被陈少棠送走后的不久,赵大海也被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召回家中,因此他喝得并未尽兴,今天他又来找陈少棠来了,一是因为酒,一是因为钱悦容。
可巧的是,他刚刚来到学校,便看到了群殴的一幕,并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了陈少棠的鼻梁。
身为武警,赵大海很清楚,刚才林节的那一拳倘若真轰在实处,陈少棠的鼻梁就要碎了。看得出,陈少棠跟这个林节相比,还要差一大截。
“你是谁?”林节问,“你也是卧牛学校的?”
“不是,我不是学生。”赵大海道。
“那你是校警?”
“我也不是校警……校警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刚才我进校门时大摇大晃,根本无人阻拦,我看校警玩忽职守了。”
“那你是政教老师?”
“你看我长得像老师吗?”
林节想想觉得他不像,因为他太黑了,简直像个烧炭工,在这方面与校外正处在昏迷中的刘振宇有得一拼,因此他不是老师,老师天天要么坐办公室要么站教室,哪有晒得这么黑的。
“你既不是校警,也不是学生,更不是老师,那你挡我干什么?”
“你就当我见义勇为吧。”
赵大海的回答让林节很不悦,这时陈少棠笑嘻嘻向赵大海走来,赵大海手一松,让林节狠狠地抽回了右手,陈少棠伸开双臂跟赵大海拥抱在一起,钱悦容也笑嘻嘻地跑过来,向赵大海问好。
看到钱悦容,赵大海眼前一亮,手下用力,差点勒断了陈少棠的腰肢。
当松开怀抱后,陈少棠心中消弭了所有打架的事,便招呼一声带着赵大海、所有女生以及莫、孔、杨、隋等人前去喝酒,要知道,在打过架后,借着鲜血遗留的腥味,再喝个酒,那将是最好的下酒菜。
“陈少棠,你这就走了?”张惠光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
“啊,你要怎样?”陈少棠回头道。
“那面前这个家伙呢?”张惠光叫道,“我看这家伙野性已经上来了,你一走,我们怎么办?”
“给他当沙袋好了。”陈少棠道。
“他让我给你当沙袋。”张惠光转头对林节摊手道。
“我不要这么烂的沙袋。”林节道,然后对着陈少棠的背影叫道,“陈少棠,你可以走,将你身边那个黑大汉留下,我要跟他过两招儿!”
“我看还是算了吧,”陈少棠道,“你不配做他的对手!”
“什么!”林节叫着,刚才打得疯狂的野性重新上了头,令他失去了理智,便高喊着向赵大海冲去,“黑大汉,你站住!”
身后的林节如海啸般扑来,赵大海却仿佛没听到,依旧向前稳稳地走着,就在半步之遥,林节的拳头马上要接触到他的后心时,赵大海动了,只见他猝然转身,上半身后倾躲过拳头,脚下疾速出腿,只听咔嚓一声,踢在林节的迎面骨上。
林节的小腿骨应声而裂。
“抱歉,失手了。”赵大海对呲牙咧嘴、痛苦着的林节道。
完了,陈少棠暗道,这酒喝不成了。
林节被赵大海轻描淡写的一腿踢断了迎面骨,一下子栽倒在地,捂着小腿痛苦着。
“这下完了,”陈少棠道,“酒喝不成了。”
“大哥,这不是重点啊,”杨鲲在一旁道,“这下恐怕跟技师学院的梁子要结下了,林节这家伙一定不会罢休,迟早会带人报复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大海平静道,“在我们战友那些人中,整天经历残酷的训练,断个腿就跟被蚊子叮一口那么简单。”
“真的假的?”杨鲲咂舌道,大家望向栽倒在地的林节,看这家伙呲牙咧嘴,却并不哭天抢地地痛嚎,看来这家伙的确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