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节又逼了上来。
一边的孔恩浩、杨鲲和隋宾则傻傻地站在那里,既不来帮忙干架,也没有跑去叫人。他们都吓傻了。
这时,被驱赶的“苍蝇”瞅了个空子,再度扑到莫、苏二人身上。看得出,莫、苏二人早已经遍体鳞伤。
陈少棠眼睁睁看着一切,莫名感到悲哀。当再回头时,他看到莫清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任凭人们击打也不再动弹,苏瑱玉则伏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着。
这些人连女孩儿也不放过,不是杂碎是什么。
陈少棠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无力,他赶快摆脱跟林节的缠斗,猛然冲出去,伸出膝盖狠狠顶在了狞笑扭打着苏瑱玉的刘振宇的下颌上。
“咚”的一声,刘振宇仰面朝天跌在一边,再也不动了。就在大家惊惧地望向倒地不起的刘振宇时,林节冲了上来,伸出膝盖狠狠顶在了陈少棠的下颌上。
陈少棠倒了下去。
孔恩浩、杨鲲和隋宾这才想起该做点什么,他们转身逃离了战场,跑去找人去了。
林节招呼一群人扑到刘振宇面前看他的伤势,自己则盯着仰躺在地上的陈少棠。而苏瑱玉则扑在莫清方身上大哭着,嘴角的鲜血一滴滴落在莫清方的胸口上。
“好一对苦命夫妻。”林节道,那神情和语气看不出是同情还是鄙夷。
莫清方未醒,刘振宇未醒,陈少棠也未醒。
一阵冷风吹过,陈少棠先醒了过来,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击倒在地,支起脑袋来好奇地望向好整以暇的林节。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陈少棠想道,他终于支撑着,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时,刘振宇在众人的呼唤声中也醒来了。
“林节!”刘振宇大叫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将他们都了结了,打到他们求饶,然后我们回去吃烧烤?”
林节爱吃烧烤,啤酒配烧烤,爱到不要命,双方来时便约好打胜了后,便赶回去一块儿喝啤酒吃烧烤。
陈少棠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执著,既然将对方都打趴了,为什么还不赶快回去庆祝?还非要打到别人求饶?这是种难以治愈的强迫症么?
这时林节上前,飞出一脚将尚未站稳的陈少棠再次踢倒在地,并上前踩住了陈少棠的胸口,淡淡道:“求个饶吧,求个饶就放了你!”
求饶?听到这个字眼儿后,陈少棠感到相当别扭!当然,被踩在脚下的感觉相当糟糕,怪不得当时张惠光被自己踩在脚下时,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呢,就好像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碎了所有衣服。
陈少棠在思考以后决不再将任何人踩在脚下,不撕碎任何人的衣服。
“求饶?我没有这个习惯!”面对林节的威逼,陈少棠淡淡道。
“快点儿吧,你都被人踩在脚下了,可怜的自尊应该早已经被我踏碎了,你又何必呢,”林节催促道,“我们还要回去吃烧烤呢,我都有点儿饿了……既然打输了就要认,别妨碍了别人吃烧烤!”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陈少棠暗道。
“别费劲了,”陈少棠道,“我是不会求饶的。”
“我就不明白了,”林节皱眉道,“卧牛高中的学生们咋就这么任性呢?”
他说这话时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这让陈少棠感到更别扭。可是他站不起来,还被人踩在脚下,即使别人再居高临下他也得低头承受。
不过这感觉的确不好。
这时刘振宇在众人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唯独莫清方仍然未醒,苏瑱玉仍伏在他身上哭泣着。
“这个贱人!”刘振宇骂道,“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西瓜皮’未来的老婆了,用情竟然这么深!即使我追求她的时候她也没这样过啊!”
苏瑱玉对莫清方的深情让刘振宇很受伤,情不自禁,令他他来卧牛高中目的的重心从揍人立威转到了苏瑱玉身上。
“苏瑱玉!”刘振宇叫道。
“嗯?”
苏瑱玉对莫清方的回护令刘振宇很受伤。
要知道,一位男子自己十分在乎的女子,却向另一位男子表现出十分心仪的表现,这简直是在骂自己的祖宗。
甚至比骂自己的祖宗还让人难受。这是所有雄性动物的硬伤,刘振宇当然也不能例外。
“苏瑱玉?”刘振宇道。
“嗯?”苏瑱玉道。
“你当真要回护莫清方到底吗?”
“嗯。”
“那我就干脆毁了他。”此时,刘振宇摇摇晃晃向莫清方走去,脸色阴沉恐怖,似乎下定了决心。
苏瑱玉紧紧抱住了莫清方。
刘振宇冲上前去,一挥手让众人拉开了苏瑱玉,然后在四周寻找着,忽然从一方角落里发现了一块板砖,便大步跨过去擎在手中,转身向莫清方冲来。
这一切被陈少棠看在眼中,不知从哪借来的力量令他蓦然发力,双后扳住林节踩在他胸口上的右脚用力一扭,将林节扭倒在地,然后起身疾速向刘振宇冲去,在他的板砖未及伏在莫清方上方的苏瑱玉时,猛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这家伙真够狠的,竟然企图先将苏瑱玉砸开,然后再砸向莫清方。
陈少棠刚要上前卸下刘振宇的板砖,身后的林节冷不防又一脚踢来,正中他的后脑,令他再度晕倒过去。
刘振宇爬了起来,手中仍然握着那块板砖,他这次没有向莫清方走去,而是冲向了晕倒在地的陈少棠。
“王八蛋!”他大叫着,“让你多管闲事!”
说着,将手中的板砖狠揍在陈少棠的肩膀上,陈少棠受痛一下醒了,见到又一板砖向他的脑袋飞来,慌忙转头躲过袭击,砖头揍在地上碎裂了,几块碎片划伤了他的脸庞。
这家伙疯了,这是陈少棠的第一闪念,同时心底第一次掠过恐惧的念头。
此刻在现场的,除了对方的人外,便只有他、苏瑱玉和依旧昏迷的莫清方三人而已,孔恩浩、杨鲲和隋宾早已不知去向,也迟迟未有人来帮忙。
难道要死了么?陈少棠不安地想着。
刘振宇从陈少棠身上爬起来,左看右看、四外寻找另一块板砖,这时林节一把抓住了他。
“咱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要人命的。”林节道。
“老子不管了,”刘振宇挣脱林节的双手吼道,“在商校得不到大家的尊重,在小小的卧牛高中也得不到承认……老子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这次一定要打服他们!”
“刘振宇,你冷静点儿,”林节道,“要是都打死了,还怎么让他们服气你……今天咱们时运不高啊,我看出来了,这两人也许是卧牛高中的最奇葩吧,却让咱们给碰上了,真是出师不利啊……所以,咱们得想想办法。”
“除了打,还能有什么办法?”刘振宇稍稍冷静了些。
“这两人明显不怕死、很任性,但他们之所以不怕死、很任性,一定有某种动力在支撑着他们……比如说男人的尊严、比如说为了某个女人等等……咱们要做的是,要么摧毁他们的尊严,要么摧毁他们在乎的女人,他们才能求饶。”
“有道理!”刘振宇琢磨一会儿道,“老林,还是你高啊。”
说着,刘振宇扑到苏瑱玉身边,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拖到了一边,将手往下一放,苏瑱玉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