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别提了，”小疯妮戏谑道，“那个人渣，我算是他‘前妻’，夏珥莹算是个‘填房’。”

“没想到，这个张惠光还有齐人之福呢。”

“狗屁！”小疯妮骂道，“他对所有的女生纯粹是霍霍！”

“你和张惠光是谁主动分手的？”

“分手？是他一脚踹了我！”小疯妮叫着，抓起桌上的钢笔挥舞着。

“别冲动，别冲动……”

半晌后，小疯妮恢复了平静，对几人道：“依我看，我这苦大愁深是没完没了了……我他妈……怎么就进了卧牛高中呢！”

“卧牛高中算好的，”孙瑱玉道，“作为经历过商校、听闻过技师学院生活的我，卧牛高中已算不错了……考不上正规高中，就已经踏进了深渊或漩涡。”

“好好说话好不啦，别像个该死的三流哲学家。”

“抱歉……这是我爸说的。”

“踏进了深渊或漩涡，仔细想想还真没错……我踏进的深渊就是那个人渣……我总不能天天带把小刀儿，每次他一纠缠我，我就抽出小刀儿扎他一下？”小疯妮恨恨道。

“没必要，”陈少棠道，“最多见一次我踢他一次，直到踢醒他！”

三人正在闲谈间，廊间响起一阵猛烈的骚动，棒杆嚓嚓作响，脚步杂沓错乱，好像突然有了地震。

“不好！”陈少棠叫道，“你们赶快躲到教室后面去！”

没等几个女孩儿反应过来，教室前门砰然被人踢开，一伙迷彩服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预备役班的赵家兄弟、刘聪、张惠光、马笑等人。教室里一阵慌乱。赵家兄弟在讲台前站定。

“大家不要慌，”赵崇军道，“我们不想打群架，只想找陈少棠一个人，所以，其余的人都给我退出去……陈少棠，有种你站出来。”

听到这话，陈少棠望望四周，发现男男女女正在往后退，有几个少男少女见势不妙，挤开门口的迷彩服跑了出去。

一番骚动后，陈少棠的身边只剩下小疯妮、孙瑱玉、林蕉、钱悦容、吴韵杰、古云霞、谭艳、莫清方、孔恩浩、赵永等人，纪林、隋宾、宋学锋、苏振刚等人均向后退去。程杰依旧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无动于衷。

“你们都退后吧。”陈少棠对小疯妮几人道。

听到这话，有几人开始松动。

“我不退，”小疯妮却盯着张惠光叫道，“事情因我而起，而让你陈大哥一人担着，这不合道理。”

“跟他们讲不了道理。”陈少棠道，“你还是退后吧，一会儿就开打了。”

“我不！”小疯妮狠道，“大不了一条命，就陪着你陈大哥了。”

听到这话，陈少棠身边几人往前挪动了几步，好像一堵墙更加严密了些。

“小疯妮儿！”张惠光大叫道，“你给我闪开！谁让你站在他身边的。”

“我愿意……张惠光，要我说多少次，我他妈跟你没关系了！你就是个恶心的苍蝇，早他妈烦你了！”小疯妮怒道，“你既然想揍陈大哥，你先把我揍死吧！”

刘聪身旁的马笑嘲讽道：“张惠光，听到没？你之前的女人说是你个苍蝇……听听都够恶心的！”

“你不要命了！”张惠光大叫着，挥舞着大棒向小疯妮冲去。

小疯妮也不示弱，就像战争年代的王继光一样，飞奔出列向张惠光的大棒迎去，好像飞蛾要以身殒火。

这个女孩儿真是疯了，大家叹着，从她的动作中看到了一种舍命的决绝。

大棒就要揍向小疯妮的头顶。小疯妮想从深渊里跃出，将头上的枷锁打破。

大家仿佛能看到头破棒断、鲜血飞溅的惨剧马上就要出现了。

千均之际，只见一个从人群中突然冲出，从斜刺里飞出去，猛袭向往前冲锋的张惠光，张惠光警觉之下棍棒打偏，但觉自己的腰腹已被某人抱住，横切着向一边冲去，其势未停，直飞向窗户，只听咔嚓一声撞裂了玻璃，一团人影冲出室外，坠向楼底。

人们飞扑到窗台观看，小疯妮惨叫着：“陈大哥！”

“咣嚓！”

两人从二楼窗户中飞出，双双坠在楼下的一辆轿车棚顶上，双双晕了过去，没了知觉。

在张惠光将大棒砸向小疯妮头顶之际，陈少棠冲出队列，将张惠光扑出窗外，与之双双摔落在一辆轿车车棚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所有人挤在窗前向外张望着，小疯妮嘶哑着向破裂的窗外挣扎着，一下蹿出了窗外向下扑去，林蕉、孙瑱玉众人疾忙伸出手去，慌乱中抓住了她的双脚，集合几位男生之力，将她拉了上来，被孙瑱玉紧紧抱在怀里。

“妈的，”预备役刘聪骂道，“本来想好好干一场的，这下好了，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马笑道：“况且两人还跌出窗外，生死未卜！”

“别废话了，快撤吧，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要是出了人命，我们就要兜着走了。”赵崇军道。

预备役一行人忽啦啦冲出教室，跑下楼梯。小疯妮也转身冲出教室，其他人紧随其后。程杰依旧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半点去观看陈少棠和张惠光是死是活的好奇心。

“一对傻叉，干脆死了算了！”程杰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着。

大家跑出楼外转到现场时，听见轿车在“吱儿吱儿”地哀嚎着，看到张惠光在下，嵌在轿车凹陷的车棚板里，陈少棠在上紧压着他，车棚上有些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小疯妮拨开人群冲上前去，和莫清方、孔恩浩、杨鲲几人将陈少棠抬下车顶，平放在地面上，轻声地呼唤着他。不一会儿，陈少棠醒转了，睁开双眼望望急切地看着他的双双眼睛，道：“发生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小疯妮哇一下哭出声来，紧紧抱住了陈少棠。

“陈大哥！”小疯妮大哭着，“你为我差点没命了啊！”

陈少棠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拍拍小疯妮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我命长着呢……只要哪天我不去阎王爷那儿主动报到，阎王爷就不敢轻易派人来抓我。”

小疯妮只以更大的哭声来回应。

“去看看张惠光死了么？”陈少棠道，“那个该死的人渣儿！”

大家转头望去，发现张惠光就不那么幸运了，他嵌在车棚里，几人七手八脚将他拉出来抬到车下，平放在地面上，被众人摇动着、呼唤着。

半晌后只听嗝喽一声，张惠光醒转了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茫然地问：“我这是在哪儿？到天堂了吗？”

听到说话声，预备役小伙子们松了一口气，马笑道：“你还没死呢，去的什么狗屁天堂……就你这样的，即使去也只能去地狱！”

“那人渣还没死！”小疯妮对陈少棠道。

“真让人失望啊！”陈少棠轻叹道。众人愉悦地欢笑起来，欢笑声中陈少棠对小疯妮道，“来，拉我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陈少棠拉起来，陈少棠稳了稳心神，向张惠光走去，令围住张惠光的赵家兄弟、刘聪和马笑等人紧张起来。

“你干什么？”赵崇军问。

“不干什么。”陈少棠咳嗽一声，有气无力答道，之后他瞧向张惠光，“怎么样，张惠光？死了么，需要去医院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