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息如兰,朱唇轻启,细细的眉毛轻挑着,尖下巴有一点点翘,老天居然造就了这么个尤物!唉,怕是大把男人要倒霉了。
就这么看着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认识,就算上刀山进油锅我也会追她,而且死缠烂打。
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睫毛,迷迷糊糊地说:“是你啊……”
不会吧?昨天夜里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还有谁?
已经九点钟了,今天上班得迟到了。我终于明白了以前那些个皇帝为什么有从今不早朝的意思了。可惜我不是皇帝啊,我要真是皇帝,就把这身边这小女子带回我的行宫,一辈子都不让她离开我半步!
一想到这,心里忽然有点害怕,我不是已经爱上她了吧?老天爷,饶了我吧!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了一下,我坐在床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嘿……我要走了,还得上班呢!”
“啊……”,她揉揉眼,还是一副迷糊相,“好啊,”,她慢慢撑起手肘靠床坐起来:“给我一支烟,亲爱的。”
“一起床就抽,你这瘾可是有点大啊!”但我还是帮她点了一支。
“嗯……亲爱的,咱俩商量个事儿吧,”她轻轻吐出一口烟,看着它们飘飘渺渺地在空中漾开来,“是这样,你看,亲爱的……我这个月要交房租了,还差一点钱,你能不能……”
靠!i服了her!我的心一紧,差点气晕过去,还以为她也把昨天晚上当做是一份尘缘呢,原来……原来也只是做生意而已!
她倒真不为自己立牌坊!
“差多少?”我冷冷地问。
“嗯……你给我四千就行了。”她如葱的玉指在我腿上磨挲。
这已经算是给我打了八折了吧?
哼,这小娘,也忒黑了点吧?
说真的,我包里还真有钱给她,但她太小瞧我了,想我年轻有为,再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花钱嫖妓的份儿上!
于是我说:“我包里没带这么多现金,过两天再说吧。”
她把烟头摁灭床头的烟灰缸里,一下又一下,直到那烟头完全熄灭,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随便你了……那就不送了,麻烦出门把门带上!”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鼻子里尚留她的芳香,指尖尚留触摸她肌肤的感觉,我一次次告诫自己别去想她,甚至用最恶毒难听的语言骂她,但还是阻止不了对她的思念。
我被关进了一座牢房。这座牢房,是用我对她的思念筑成的。
而钥匙,在她手上。
夜里我从黑暗中醒来,想着刚刚梦里她美丽的脸。
我摸索着从床头上拿了一支烟,没有开灯,烟头在黑夜里一闪一暗,二十五年来,我竟忽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也是第一次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小狐狸精的存在,我是不是被那个小娘迷了心窍?
也许我应该去给她四千块钱,只有这样我才有见她的理由吧?
有烟灰落在我的脸上,看看表,午夜十二点半。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没有联系过她,虽然她的手机号码我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
十五分钟以后,我开着车飞驰在三环路上。
为什么我住的离那家夜总会这么远?
靠!光是路上就要花掉我二十分钟的时间。
舞池里没有,吧台旁边没有,我楼上楼下转了两圈,还是没有。
咦,人呢?不是为了我就蒸发了吧?
“有烟吗?给我一支烟。”一个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边儿响起,并很快地淹没在迪斯科音乐里。
回头!
--不是!!!
那是一张媚俗的脸,画着黑黑的眼线,粘着长长的假睫毛,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蓬松松的,有点象……对了,金毛狮王!
我递给金毛狮王一支烟,然后故做漫不经心地问:“哎,那谁呢,就那个小细腰,叫什么来着……叶子吧?”
“叶子?她啊?找她干嘛?”金毛狮王眯着眼看我,顺便朝我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儿。
“没事,我一朋友想叫她坐台。”我一边在抬起手在眼前扇了两下,一边回答。
“找我得了,我不一样?”她作妩媚状一笑,又朝我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儿。
tmd,拿本少爷的脸当了烟囱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有风度地笑了笑说:“呵呵,我朋友就点名叫她,怎么?她坐台了?坐包间了吧?”
“包什么间,要是包间也是在医院里。”
“呵呵……啊?你说什么??”
“我说医院啊,大哥,瞪那么大眼干啥?再大有我的大?想知道啊?那把今天我买的门票给报了吧!”金毛狮王终于把抽了两口的香烟扔在地上,顺便把脚上的一只“恨天高”踏了上去。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句,在这家大名叮当的夜总会里没有一个是固定的小姐,也没有妈咪,她们每天来这儿都要买门票,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提高了美女的质量,因为不漂亮出众的女孩子是坐不上台的,还得自个儿搭上张百元大钞的门票钱。
“太过分了你。”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拿了一张塞给她。
“还得请我喝一杯。”
于是又塞了一张。
“她住院了,昨天夜里的事,急性肠胃炎。”
“没事儿吧?”
“没太大事,就是得输液观察两天。”
“哪个医院?”
“哟,看上我姐们了吧?有戏吗你?小样儿……嗯……得了,不逗你了,住中日了,明儿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反正我明儿中午也得给她送饭。”说着她红唇一动,利索地报出一串号码,扭着屁股走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在我脸上飞速的亲了一下,“拿你盒烟啊,宝贝!”
中午在公司楼下吃饭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锅鸡汤让服务员打包。
脸上长了无数雀斑的小服务员看着我说:“怎么打包啊?”
“怎么打包?拿你们的锅,下午我给你们送回来。”
跟我一块的两个同事立马好奇起来,问我带锅汤去哪儿,我呵呵一笑:“那什么,我二姨病了,我去医院看看她!”
我带着给“二姨”的那锅汤先去接了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好象连脸都没洗,估计昨天夜里比较忙。
她一上车就闻到了扑鼻的鸡汤加味精味儿。“哎,靓仔,你带的什么呀?”
“这么纯的鸡汤味儿你没闻出来?”
“呵……人家送病人都送鲜花,你老人家送鸡汤,也忒过时了吧?”
“鸡汤能喝,花能喝吗?”
“喝个屁,她tmd得的是肠胃炎,估计什么也喝不下去。”
“你不也是给她送饭的么?小姑娘家家的,一口一句脏话。”
“去你的,小样儿……我不送饭送什么,她吃不吃的是她事,我可是心到了啊。哎,你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的?”
“笨,我问你做哪行的?”
“中关村做电脑的。”
“哟,还高科技呢,啧啧……看上叶子了吧?你有几个千万?”
“我叫李十万,不叫千万。”
“那你有点玄。”
……
“哎,你到底叫什么?”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总不能叫人家金毛狮王吧?
“你叫我小玉就行了!”
小玉?名字倒也秀气,就是用在她那么招摇的人身上有点可惜。不过,这帮小妮子没一个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