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本该玩的年龄,却总是心事重重,本该放纵的青春,却好像只能听天由命。我今年23岁,读书三年,加上毕业后工作的两年,在成都已经漂了接近五年。前三年过得就浑浑噩噩,没有当过班干部,也没有获过奖学金,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还谈了个女朋友,不过毕业后大家就各自分道扬镳。工作后更是碌碌无为,两年了都没有升过职,加薪倒是有,就比开始试用期的时候多了八百块。
回想这五年,得到的不多,失去的却不少。我现在笑的时候额头都有皱纹了,但钱包还是那么光滑扁平,如一张不成熟的小男孩的脸。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翻开钱包,看看自己身上所有家当,最后的四百块躺在那呼之欲出,还有一张三百二十五块的火车票也跃跃欲试,呵呵,是啊,当初昂首阔步的来,现在终于决定狼狈不堪的走了,离开这个怀揣过梦想的地方,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我混不下去了,真的。
这成都的最后一晚,我大学最好的哥们特意从公司请了假过来陪我,要不说还是读书的时候感情最真,看看那些工作后相处的乱七八糟的朋友,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算了,不说了,挺闹心。
明天要从火车北站走,于是今晚就在附近开了家旅店住,方便。大学哥们混的也一般,但定的给我践行的饭店还不一般,一顿饭下来,三百块之多,解决了四瓶红星二锅头,两件啤酒之后,我们离开吃饭的地方回住处,当然,又搬了一件酒回来。男人之间从不言情,那些不舍和留恋,放在酒中,猛的一口灌下去,大家就已心知肚明。
车站附近的这些小旅店,坏境真的是差的不能说,不过服务还挺周全,一晚上好几十个服务电话打进来,“哥子,要不要服务啊?”、“洗个脚吧,按个摩”、“我们的妹儿都是嫩学生娃儿,大学生”,我和大学哥们一边坐在那喝酒,一边轮留的接着电话,长夜漫漫,有他们陪着倒也少了许多寂寞。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已经喝的有点高了,和大学哥们商量了一番,决定逗逗这个人。
“你好,我是兼职服务的,需要吗?”
“多少钱?”
“做一次600,包夜1200”
“可以车震吗?”
“可以,你在哪?”
“2路公交车上,你等着吧,快到了。”
哈哈,说完最后一句,我和大学哥们已经笑的人仰马翻,对面骂了一句“两个瓜皮”就重重的挂了电话,我正想着她怎么知道我们这边有两个人呢,大学哥们突然不笑了,他问我:“你找过小姐没?”
听完他的话,我也不笑了,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我坐在一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找过,找过吧!”
回忆是架单向时光机,穿梭不了美好的未来,却能带你返回不堪的过去。大学哥们睡着了,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摸黑下床,打开行李箱里边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要走,就走的利落一点,不留下一丝遗憾,不带走一点回忆。荧幕的光亮刺得眼睛发涩,而我的脑袋却无比清醒,清醒到足以回想起五年来的所有点点滴滴,我想,那个陪伴了我两年的女孩,是不是还欠她一个解释。
一封信?还是一条短信?
第一次和小姐打上交道,是在毕业后的第二个月。那天晚上我和丁健在火锅店里干了整整两瓶泸州老窖,俩人出来走在大街上都有点摇晃,丁健吐着满嘴的酒气把着我的肩膀问:要不要去耍一下?
我其实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但看着他眼里冒的精光还是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耍啥子?
洗澡按摩,一套下来两百五。就在火锅店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我是在木桶里被开水浇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女人正把双手伸向我的下身。我一个机灵站起来喊道:“你做什么?”
可以说是半推半就,也可以说是同情心泛滥,反正我不会承认我后来已经跃跃欲试,如果承认了,那说明我已经背叛了毛文许,从心里上到身体上。
女人说了,如果我只是单纯的洗澡,那她就拿不到钱了。我想,助人为快乐之本,好像我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女人帮我擦干身上最后一滴水的时候,我早已是欲火焚身,没等她把手上的帕子拿开,我就一个翻身把她按到在身下。
对不起,毛文许,就这一次。
我遮住了阳光,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那所有的肮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舌尖划过我的胸膛,到我的肚脐,再到大腿的根部。我的身体已经麻木,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我叫不出声来,也说不出话来。我想到了砧板,想到了鱼肉,而这个女人,正像一把锋利的刀锋,侵蚀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毛文许此刻在干什么?守候在电视机前,看着无聊的娱乐节目,等待着我的归来?还是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和她心爱的我煲一锅热乎的电话粥?
我的电话就摆在电视机前的柜子上,不过早已关机。
“不,我不能对不起毛文许”,我慌乱的爬起来四处寻找我的衣服,想要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时我一定以为,只要现在离开了,这一切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哥子,你把钱先结一下好吗?”,这个声音终究打破了我那可怜的幻想,我无力的重新倒回女人身旁,死死的把她盯到起。如果眼睛里可以喷火,我一定会把面前的这个女人烧成灰烬。我恨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一切都为时已晚,我该清醒了,毛文许爱着的男人,此刻正像是一具死尸,混躺在腐肉的旁边,没有任何的温度。
男人,总在被抽空后,才能安静的躺下来思考,是是非非,在这一瞬间,一定会有定论。
回去的路上,丁健依旧意犹未尽,而我,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知道,我越轨了,不可饶恕。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刺痛。我一遍又一遍揉搓着身体,而那句谎言却早已深深的印在我的骨头里。二十七岁的老女人,两个孩子,老公在农村里种地,所有的所有,都抛之脑后,没有什么,还比被欺骗的毛文许更值得同情。
毛文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老公,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啊,我打了好多遍,你去哪里了呀,我很担心你!”
“老公今晚陪客户吃饭,酒喝多了,电话没电了,刚刚才回来冲上”,我说道,心不虚,面不慌。这个谎言,我撒定了。
“早点睡觉吧,这么晚了,对不起!”,我又说。
“恩,你也是,喝醉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凌晨一点半,我消失的三个半小时里,毛文许打了不止二十多个电话。我的那句对不起,成为我人生里的第一道污点,对不起毛文许的爱,对不起自己的忠贞,哦,我已经没有忠贞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