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时,仿佛说中了心一般稍稍哆嗦了一下。但又像是对这种评价的激烈反应。赶紧解释说:“大叔,您这话说的。”
“说的难听,我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样。”说着拿起酒盅示意喝酒。
老伍喝完后放下酒盅,边斟酒边说:“这样吧。既然您不同意,那我就忍忍。您啥时候同意了,看着我老伍这人顺眼了,我再跟您提这事。”说完见我爹又要开口,老伍赶紧放下酒瓶端起酒杯说:“来来来,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秋这么大的人了,路怎么走她有选择的权利,希望您别如此拦着。来来来,咱们喝酒。”说完一口饮进。
我爹见状,酒也没喝。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张口说道:“我姑娘大了,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这亏吃过一次,却也没见长记性。”
我见爹说我,我也不在这坐着了,索性带着枣儿去了院子里。
“娘,馒头好了吗?好了就上饭吧。”我走院里东房找到娘说。
娘边拾馒头边说:“你爹毛病又犯了吧!真是的,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你爹这臭脾气啊,就看不得人家有钱的。走走,快上饭,别喝点酒再吵起来。”
我端着馒头进了里屋,放桌上后说:“爹,咱们喝了这杯就吃饭吧。”
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行,喝了吃饭。”
吃完了午饭,不一会老伍就说要走。
我们送他上车,我自然靠车近,他摇下车窗悄悄说:“别说,你爹还真犟,不过相信我,相信咱俩会让他同意的。我先走了,明天需要过来接你吗?”
“不用,明儿一早我坐车去就行。”
他点点头后,便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原本以为爹会对我发脾气,却没想他拿出酒壶又倒上酒了。
“秋啊!爹不发火,你崩怕,坐下。”我一进门,爹便说道。
我坐下后,爹喝了一口说:“秋啊!你能了,爹管不了你了。”
“爹,我觉得老伍人挺好的。去济南给枣儿看病人家前前后后,又找人又花钱的,对我平时的生活里也很照顾我。而且……而且他也离婚了。”
“呵!就这些?你就认定人家了?就想跟他过了?”
“那爹,你说。你说我怎么弄?让我等着?我离婚多长时间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对我好还成熟的。您怎么总这么说他?您就跟娘说的似的,就是见不得有钱的人。”我说出来之后,就觉得自己说的过火了。
但是,爹却一点也没有发火,轻轻的将酒盅里的酒喝掉后说:“你现在就是只飞蛾啊……”说完,便点上了一根烟。
与爹交谈了一会,他的意思就是——飞蛾扑火。
但爹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没有继续对我的教育。我抱着枣儿便回了房间搂着她睡午觉。
哄着枣儿睡下,看着她那圆圆的脸蛋。掀开她的裤脚,烧伤的痕迹依然还未退却,心里也泛酸。
我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侧身的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均匀呼吸,我就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安静。
但这只是此刻,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在枣儿的呼吸中安静着,但下一刻呢?我告诉自己,下一刻不知会发生什么,而我要做的就是让枣儿过的好好的,要让她读好的学校,要让她好好的成长,也想要在她能开口叫爸爸的时候,给她找个爸爸。单亲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总会给你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我要她正常,快乐,在别的孩子面前可以高兴的谈论妈妈怎么样,爸爸怎么样。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忽的被枣儿的扭动吵醒了,赶紧抱她起来去上厕所。
再回屋看看表已经是快六点了,家里却只有我自己。到七点半的时候,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早将中午的饭菜温了一下摆好了,他们回来后,便一起坐下吃。
席间知道爹和二哥又去招人,有几个工人的家里不放心,所以就安排娘去他们家里鼓动。
我问爹:“你们招了多少人了?”
“三十来个。差不多了。”爹自己给自己拿大碗倒了一碗酒后喝了一口说。
我又问:“哦,这都是些农民去工地能干吗?”
爹笑笑说:“都能干,有啥不能干的。我选的这些都是些想挣钱而且勤快的主。放心,咱们农民虽然没学过什么技术,但是要说正儿八经的农民的能力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你看咱们一年四季的下地干活,体力好;哪个季节没个虫害的?什么虫子用什么药,地啥样得种什么,这个知识量那也是很大的。别小瞧咱农民。”
“我没小瞧。爹,我说,这会您咋不教育我了?”我便吃饭便说。
爹喝了一大口酒说:“你说我教育你啥?我现在教育你也没啥用了。”
“怎么?”我放下碗筷,准备听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