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机票,你来接我。”林思远发号施令地说。
还真回来了?小样儿,就知道你舍不得!
“那行,你给报销打车费哀家就来。”
“林家破产了?还是楚然他爸被双规了?”林思远的语气满是鄙视的意味。他鼻尖的尾音好像在嘲讽我说,喂,林棠,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没出息?
我笑呵呵地回应:“这不是要结婚了吗,楚然他妈说的我要学会过日子,能省就省,当个好妻子嘛!未来婆婆的话如雷贯耳,不得不听呢。你知道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乖巧懂事,哈哈哈.......”
我还没说完,林思远就打断我,估计是听不下去我在这边王婆卖瓜,“行了你,我挂了啊,”林思远提醒我说:“下午记得来接我,别迷糊。大热天儿的,南京太阳毒,记得打伞出来。”
还没等我问他几点到,他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大爷的,教授都这样目中无人吗?教授都这么牛逼么?我幽幽地看着黑屏的手机,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这混蛋回来又得祸害祖国人民了。”
忘了说,林思远是大学老师,教经济学的,其实还不是教授,只不过我喜欢讽刺他。我觉得讽刺他就是我人生一大乐事,哪天少了挖苦讽刺他,我就觉得那天过得不圆满。
其实,我已经不圆满一年多了。
都已经醒了,纵使我在床上辗转反侧N次也睡不着。这让我很不爽,逼我在心底又把林思远“问候”了一遍。可怜我的美容觉啊,化妆师说了的,这几天要我多睡一会儿,不然婚礼那天皮肤没有光泽。
说到这个,就想起今天还约了楚楚去美容院的。都是楚然他妈安排的,生怕我这个丑媳妇婚礼当天不够惊艳,非得让我去美容院做脸做SPA。加上楚楚在一边煽动,害的我军心动摇。因为我怕痒,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摁来摁去的。
楚然也说,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为了我能成为最美丽的新娘,我就牺牲一下吧。
既然如此,深明大义的我就只好牺牲一下了。
想到楚然,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摸了摸我边上空着的枕头,心想以后这边就不会一直空着了。恋爱五年,终于可以在他们家户口本上占据一席之地了,天知道,刚跟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把这件事儿作为我的梦想。为此,还被林思远骂说我没骨气,目光短浅。
我说,我跟楚然在一起内心很安定,没有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我觉得我就需要这种安定。
婚礼就快到来,我有些小忐忑了。
我坐在床上幻想着结婚过后的生活,每天早上起床给楚然准备早餐,准备衣服,完了再一起去上班,下班后他接我回家,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周末去远足,休假时去旅行,重点是我以后可以随便欺负他,因为他不敢得罪我,他妈还等着我给她生一大胖孙子呢。
不过,楚然也从来没欺负过我。他整天把我当宝一样捧在手心,我老妈说,他们二老养我二十几年都没把我宠坏,倒是楚然,把我养成豌豆公主了。
光想想就觉得美死了。
想着想着,楚然的脸忽然变成林思远的脸,贱贱地对我回眸一笑,奶奶的,这可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回过神来,拍着自己的脸说,“林棠,你个傻逼,你疯了吧!”
一定是那贱人好久没打电话给我的缘故!一定是!
刚刚自我检讨完,电话又响了,是楚然打来的。我接了电话,调整心情,欢快地说:“亲爱的,我已经起床了!”虽然我还在床上,哈哈。
“你可以多睡会儿的,我这边来了个客户,得处理一下。”楚然非常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抱歉地说:“绵绵,领证儿的话,我们可以结婚完再去的,行吗?”
我失望极了,但是楚先生的声音真的太.......太销魂了,我都不好意思拒绝。说好的今天早上十点半在民政局门口见面的,怎么可以这样呢。之前很多次约好去领证,要不是因为他忙,要不就是因为我忙,回回都被耽搁了。
楚然总是安慰我,好事多磨。
“绵绵,你在听吗?”听我没声音,楚然急切地问。
绵绵是我的小名,我爹妈跟楚然都叫我“绵绵”,只有林思远一个人叫我“阿绵”。林贱人说,这样才能区分他的不同之处。他就是这样,啥事情都喜欢搞特殊。
我压住心底的失望装作没事的样子说:“没事的,你忙你的吧,我约了楚楚去美容院。”其实,换做平常我可能会发脾气的,但想到那天楚然他妈对我说的话,我就冷静下来了,他妈妈说得对,我应该学会收敛脾气,不该任性。楚然每天那么忙还得抽时间哄我,我要知好歹啊。
“那好,我下午去接你吧。”他还没说完,我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他秘书苏玲的声音,隐约听见是谁来了。
我连忙拒绝,“不要了,我下午要去机场接林思远,他回来了。晚饭就跟他一起吃了,你呢就自己解决吧!”
楚然没回话。
等了好久,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摁亮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
楚然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可能是他忘记了,他忙的时候经常这样,也可能是他知道我要先挂电话,因为每次他都等我先挂了,他再挂。
今天不能领证,真郁闷。不过,一切都步入正轨了,我担心什么呢?楚然他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他小子迟早都是我的人。楚然他妈,也是就我未来的婆婆,以及我未来的小姑子楚楚,她们俩喜欢我那时不用多说了,就连楚然他爸,平时严肃得要死的检察官大人都说这辈子只认我这一个儿媳妇。我时常跟林思远炫耀,你看,我在楚家地位多高。额,回回都被林思远鄙视,再鄙视。
综上所述,楚然此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究竟是我先追楚然,还是楚然先追我的呢?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那会儿我大二,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寝室做居里夫人的我,那天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想去操场练网球,心想着一个人练没意思,就拉上正在莫愁湖边写生的林思远陪练。
林思远不仅是我的好哥们儿,男闺蜜,当然,还是我免费的奴隶。
林思远的网球打得不错,挥起拍子来就跟手里没拎东西似的,轻松极了。我就是一菜鸟,拎着球拍左右跑,累得喘不过气来。
林思远拍子使劲儿一挥,球就从我侧身擦了过去,我一下子躲不及,闪开的时候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你故意的吧,贱人!”我扔了球拍,坐在地上发飙。
林思远无语地看着我,“是你自己技术太差,就你这水平,怪不得你们老师要骂你,要是我,早就不搭理你了。教你这样没天分又不努力只会耍赖的学生,浪费表情。”他用拍子拍我肩膀,鄙夷地说,“快点去捡球,好像钻进花丛了。”
行,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么?等姑奶奶我技术练好了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痛哭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