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新疆是个好地方
老赖从腰间掏出手枪,顶上子丨弹丨。对那光头说;
我这辈子打死过八个人,但我就不知道,子丨弹丨打在他们的头上时,他们是不是知道疼。现在你给了我机会,咱俩一起开枪把,要是我被你打死了,黄泉路上我告诉你疼不疼。
说完,老赖举起枪,对着光头就是一枪
老赖曾说,他这辈子一定有神灵在庇护他。
而且他相信,那一定是父母的在天之灵一直在护佑他。
因为,他这大半生经历过从很多堪称诡异的事件,但最后时刻都能化险为夷。
那天,当老赖掏出手枪,顶上子丨弹丨时。对面的那个光头,直接被吓傻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地痞,他无数次用一杆破猎丨枪丨威胁过别人。甚至,他也可能用猎丨枪丨打过人。
但他可能从来被有过被一支手枪顶着秃头的经历。他吓坏了。
老赖举起枪时说的那几句话,让光头彻底明白,遇到煞神了。
老赖说,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好像一切都是下意识的。
枪举起,几乎没犹豫,也没瞄准。近在咫尺的,也根本不用瞄准。
对着秃头光光的大脑袋,老赖就扣动了扳机。
半夜,山里。
初冬的夜晚,寂静的如同真空一般。
那一声枪响,格外的震撼。
枪响后,老赖清醒了。看那光头,早就瘫在地上,哭唧唧的哼哼着,语无伦次的求饶着。
老赖蹲下,仔细看看那光头的脑袋,完好无损。
后来,老来得同事告诉他,就在他开枪的那一瞬,光头吓的瘫坐在地上。躲过了那要命的一枪。
人没打中,但也无法收场。
九十年代,配枪制度很混乱。就连工厂的保卫干事都24小时佩枪。
以至于在九十年代中后期,丨警丨察,保卫干部被杀,抢枪的案件很多。
但那时,对警务人员开枪也是有明文限制的。
老赖蹲在秃头的跟前,几乎没犹豫,就从腰带上摘下手铐,将秃头的一只手铐上。
站起身就拽秃头起来,秃头坐在地上赖着,死都不站起来。
老赖的同事很有眼色。赶紧上来劝阻老赖。
一个个煞有介事,说我们这一趟主要是抓逃犯,犯不着因为这个无赖耽误了追捕而误了正事。
老赖就坡下驴,放开那秃头。怒气冲冲出门。
来到车前,老赖故作怒气未消。骂骂咧咧的在车上踹了几脚。
这几脚,大部分都踹在车牌照上。
初冬的山里,晚上下了一点雪,白天阳光出来就会融化一些。路上就满是泥泞的雪水,踩在鞋底脏兮兮的。
踹在车牌上,如同故意把车牌糊上一般。
我佩服老赖的机敏,这种机敏应该是天生的。
我问老赖,当时怕没?
老赖说;
没怕,当时真的一点都没怕。
但是出来后上了车,一下子就后怕。
这一枪要是打中了,我这后半辈子就完了。
那次回去后,老赖交出佩枪。那以后一直在拒绝佩枪。
转年,也就是1995年。国家出台了法令。
那以后,佩枪规范化,老赖他们这样的法官,再也没有佩枪的资格。
老赖说;他这辈子吃亏在没好好上学读书,但也因为没好好读书,而让他一生清醒。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理论。
老赖说;
人脑,和电脑内存应该差不多吧。肯定有容量限制的,装进去的东西越多,月容易糊涂,容易在关键时刻死机。我因为脑袋里面装的东西少,所以我不糊涂,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死机。
我笑;
老哥,你不是说你不懂电脑吗?
老赖也讪笑;
这不是逼的吗,正在电脑培训班上课呢。法院现在人手一部电脑,不会电脑,就只能拿着法官证去看大门。
其实,你跟老赖面对面的聊天,能感觉到他说话很有内涵。绝不像没读过多少书的人。
老赖说;
我读的是生活大学,社会系。是这个社会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觉得,这话很精辟。社会这所大学,包罗万象,而且永远不用毕业。活到死,都在学。
老赖扭头,看着秋姐在整理她的背囊。
背囊里,很多的户外装备。
老赖问我,玩户外有意思吗?
我说;
户外,就像咖啡吧。也不对。
户外应该像白酒。看着平淡,喝到嘴里,辣,咽下去的过程,辛。回味,却绵软回甘。最重要的,酒到肚子里,能让人沸腾。
户外也一样,看似平常,不就是出外玩吗。但是,行走的过程,艰辛大于快乐。只有到了目的地,卸下行囊。躺在草地上回味这一路的过程时,才是最快乐的。
但是现在,玩户外的人,跟喝酒的人也一样,什么品质的都有。
喝酒,有不加节制,酗酒烂醉,甚至丢了命的。
玩户外,也有不知深浅,探险玩命,最后一命呼呜的。
喝酒,有只能喝二两,到处吹能喝一斤的。好像能喝酒是多荣耀的事。
玩户外,也有人哪怕出去家门口,等一座五百米高的山,也要穿上一身的名牌行头,拍几百张照片到处炫耀。
其实,户外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玩户外的人,和宅在家里玩游戏的人,没本质上的区别。
要说区别,玩户外比玩游戏更烧钱。仅此而已。
老赖看看我,又看看秋姐。
问我;
可我觉得,你活的比我们要滋润呢,我很羡慕你走过那么多的路。
我说;
年轻时,我走的路更多,埋头拼命地走。从没觉得路有多漫长,因为坚信我能走到路的尽头、看到那无限的风光。
人过中年,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开始纠结脚下的路。因为经历过人生许多的坎坷和磨难后,我终于明白一件事。地球是圆的,那么脚下的路,我就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而我的生命是直线的,直线的生命是有尽头的。
所以,我现在,不在急于赶路,我心中的目标不再是路的尽头。
走在路上,我不设定目标。随遇而安,珍惜身边经过的每一处风景,每一个人。然后,我发现,其实,路边那不经意而过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才是最美的。
老赖低头,沉思了大约五分钟,突然抬头,对我说;
我想跟秋姐去走新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