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今天，讲一个我当年老总的事。

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

我那老总，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人，参加过对越反击战。

团级转业。脸上有弹片划伤。有军功。

老总是典型的军人性格，看不顺眼张嘴就骂。

但是对下属，他可以骂，别人，哪怕是上级领导，都不许骂。

敢骂他下属的，管你是谁，卷起袖子就跟你干。

所以，虽然他没多少文化，虽然他不是很懂业务，但是，威信极高。

老总在家里是长子，其实那个年代生的人，长子在家最不吃香。

苦的累的，养家糊口的，都是长子，但是父母往往最偏爱的，却是最小的儿子。

老总家是农村的。那一年的春节。老总带全家回去过年。年三十后半夜，老母突发心脏病。

农村偏远，等救护车来，无异于坐地等死。

老总懂一些急救常识，人工呼吸后。

要把老母从屋子弄到院子里的车上去。家里只有老总，老总的老婆和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弟媳。

老总的最小弟弟，本跟父母一起生活，但这晚他去外村打牌去了。

要把老母抬到院子里，于是老总就爬在地上，背上放一东北人家做面食用的面板。

老总的老婆，弟媳妇，女儿三人合力，将母亲从床上移到老总的背上。老父亲去村里叫人。

东北的年三十，数九寒天的乡下。老总就穿了一条睡裤，光着膀子，爬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驼老母，爬着，爬出三道门，爬到院子里。

直到老总的父亲叫来相邻，把母亲抬着到村口等急救车。

后来，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老总在处置室。

身上，从胸口到肚皮，满是擦伤。两胳膊肘磨的已经不敢动，血淋淋的。

过后，一起吃饭时，偶尔谈起此事，说起老总在家里其实不太受父母待见。老总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五个手指你自己咬，疼的程度还不一样呢，就因为你咬的时候，有轻有重。做父母的，哪能没偏心。但是，生了你，养了你，这就足够你一辈子去孝敬的。

原来你也在这里----大叔驴行那些事

6

次日目的地，吐鲁番。

清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清晨。

看表，十点钟。

出发。

按照新疆的作息习惯，上午九点半上班上学，这才是早上的时间。

午餐两点半，晚餐八点半。

对于内地人，这需要适应

车队走在市区，我特意在一家西点店门前停下。

买了几个面包和蛋糕带上。

面包，给胃癌的老赖，他的胃，饿不得，撑不得。

蛋糕给羽书，不吃任何荤腥的人，在新疆饮食是个问题。

好在女人都喜欢甜点。

老赖开着车，看着我特意买给他的面包。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羽书接过蛋糕，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只有方娟，大惊小叫的；为啥什么都没给我买？

我拿出昨天在天池打包的烤馕。

这个是咱俩的。

方娟感慨；人老珠黄了，不受待见了。

老赖接话茬。

不因为你人老珠黄，而因为你名花有主，谁敢待见你？

笑。

一路上，我用对讲机给大家讲段子。

从以前旅途上经历过的人和事。到各地的吃喝玩。

每辆车都配有手台对讲机，车友都可以参与话题。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车队到到达交河故城。

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中道上，吐鲁番地区有两座著名的姊妹故城。

交河，高昌两座故城。

交河故城是公元前2世纪至5世纪由车师人开创和建造的，在南北朝和唐朝达到鼎盛，9至14世纪由于连年战火，交河城逐渐衰落。

元末察合台时期，吐鲁番一带连年战火。交河城毁损严重，终于被弃。衰败。

14世纪蒙古贵族海都等叛军经过多年的残酷战争，先后攻破高昌，交河。同时蒙古统治者还强迫当地居民放弃传统的佛教信仰改信伊斯兰教。

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打击下，交河终于走完了它生命的历程。

历史。留给后人的除了财富。还有思考。

环顾而望，不见楼兰美女。

曾经，这里是古文明的摇篮。

曾经，这里富庶奢华。

曾经，这里商贾云集。

曾经这里留下过张骞西出阳关的足迹。

如今，这里留下的，除了满眼黄沙、残垣断壁。

还有，屏息聆听、依稀能听到风中的一声叹息。

虽然阳光明媚，但是站在这古城废墟下，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苍凉。

远远的，老赖走到故城一出城墙边，远离人群，独自站在荒凉的故城遗址上极目远望。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异常的孤寂。

他转过身，一脸的苍凉。却转瞬即逝，挤出一份笑容。

我看着那笑容，心中更感凄惶。

他喊过羽书，说；给我们哥俩合个影。

羽书给我俩拍完照，喊来方娟，说；

给我们哥三合个影。

方娟给我们拍完照，喊来通行的车友，说；

给我们四个合个影。

老赖笑，说；再过一年，这张照片就会升值，一般跟死人的合影都值钱。

羽书恨恨的翻了老赖一眼。

方娟却正色道；

老赖，你信我的话，好好活着吧，你且死不了。

方娟管理的景区内，有一座颇有名气的庙宇。方娟跟庙内的住持混得久了，也颇有些道行。

加之，方娟有个女儿，虽然才19岁，却很是诡异。

那孩子，庙内的老住持曾言；此女乃前世修行的灵物转世，一生不得消停。

后来，女儿17岁那年，惹下过很大的事端。

方娟一次去国内最有名的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带着女儿去许愿。

一个不留神，女儿竟然私自闯进了一闭关的长老修行禅房。

那长老已经闭关一年有余，竟然没有怪罪私闯而入的女孩，还和女孩攀谈了三个多小时。

方娟在禅房外如坐针毡，好容易等到女儿满脸带笑走出来，身后跟着慈眉善目的长老。

长老对方娟言；

此女亦正亦邪，都是轮回时所带，也不必计较。这孩子自有天象，你也不必多操心，随缘就好。

一年后，我和方娟带着这女孩去梵净山，竟然遇到了很多诡异的，不可解释的事端。

扯远了。

方娟这些年在景区内，常遇到来晨练的老人。

她竟然能闻到临死老人身上的死亡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