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大睁双眼，抬头瞅着胸前的花雪，花雪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也抬眼望我。

爱，这个神圣地杳无边际的字眼，我早把它当做空中楼阁的幻景了。现在这个社会还有爱吗？我想起了阿弦，曾经我以为的最爱，我连她离开我的真正原因尚不能确定，她就为了自身的利益妄图把我拉进监狱的怀抱。我的心一阵抽痛。花雪，花雪，你让我如何回答你呢？当我们初次相识在这间小屋时，我不也对你满怀希望吗？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了？当成报复子寒的倒贴男妓。想到这，一颗泪珠滚到了嘴边。

花雪见我流泪了，以为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就往上爬了爬，吻上我的嘴唇。我闭上眼睛，随她掌控。

花雪吻得很努力，很细腻，我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花雪感受到了这一点，她把我们俩的衣裤都脱得干净，就跨了上来。花雪跨在我的身上一时不知所措，我悲伤的心有了一点点惊喜，也许花雪真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要不然她的动作不会这么笨拙。

也许就象一个经常骗人的孩子老害怕别人会骗他。每一次和花雪做爱时，我总隐隐怀疑花雪和别的男人也不清不白。虽然只是隐隐怀疑，可就是这隐隐每次也让我兽性大发，奋力在她身上冲击，仿佛要把失去的都抢夺回来。

我和花雪尝试过一些姿势，从未尝试过男下女上。在这信息化的时代，花雪也许道听途说了些，但是显然未经试验。而今天，她看我兀自躺着不动，为了将来，就放下羞涩努力来满足我了。

我抓住花雪柔软要化的两瓣屁股轻轻挪了下位置，然后用手牵引着动了几下。花雪一经点破，没几下就运用自如了。这一次，我们更是长久。在最后，象时光倒流一样，我们在盘古开天时的纯真混沌中沉沉睡去。

天亮了，上海的早晨又在一片铜臭的气息中醒来。

花雪穿完衣服，梳妆打扮一番，临出门时，满含期待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对她说：“我要去索方那上班了，有空来看我吧。”

送走花雪后，我坐上公交车在上海闲逛，最后看几眼这个承载了无数人梦想的地方。虽说现代的交通发达，地球也就是一个村，几个小时内就能到达任何一点。但村子就是村子，哪怕你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对每一家的人和事都耳熟能详，你终究还是有没去过的人家，或者不愿意去的人家。索方工作的地方，尽管离上海也不远，可是我却不能确定今生能否再回上海。

我中饭也没有吃，就一直在公交车上进进出出，沿途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当日头偏西，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时，眼前的小区似曾相识，这里是小幽居住的地方。

小幽，看来我仍是放不下你。我和小幽之间的感情，如果要精确点的话，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爱情。

爱情，和人一样，有着三教九流之分。但它在贵贱美丑的华丽又肮脏的外表下，掩藏着一个真实且虚伪的宗旨，就是你们在一起时至少要开心；如果不开心的话，那你们至少要不难过；如果很难过的话，那你们至少要认为值得，即有所图。

图才、图貌、图性格、图金钱、图享受，前三者无疑是受人赞扬的，但是后二者却是为人所追捧的。

这正如一个故事所言。酒吧里一个绅士对一个清纯女孩说：陪我一夜，我给你一百万美金。女孩欣然同意。绅士又说给你一百元美金陪我一夜吧。女孩勃然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人。绅士回答，你是什么人，刚才就已清楚了，现在我们只不过在讨论价钱问题。

爱情也一样，不管所图的东西高尚还是粗俗，那都是爱情。事实上，在如今这个社会，爱情不仅并不象远古传说中的那么美好神圣，还更有可能是最真实残酷的。它不象别的的利益赤裸裸的，让你一眼就能分辩好坏，它还需要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堂而皇之地去招摇撞骗。

好吧，为了爱情，我在这里等一下小幽，也许我不需要离开上海。我再次没出息地想。

傍晚时分，小幽出现了。这次，她没有陪着那个令我自卑的帅哥款款而来，而是驾着一辆红色的迷你跑车停在正东张西望的我面前。

我发现一辆小车停在面前，正想着是不是挡了人家的车道时，小幽摇下了车窗，面上寒霜在夏日的傍晚丝丝地散着冷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话语象冰点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我……”不知该装作若无其事的邂逅，还是实事求是地摆个谄媚的笑脸，我支吾着犹豫不决。

“我们已经结束了，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小幽的冰点凝聚成了冰砖劈头盖脸地猛砸了下来。都说老鼠是适应性最强的动物，错，人才是，否则怎么会统治地球。刚出校门不久的小幽已清楚地知道人有尊卑之分，那些过眼的校园风花雪月，敌不住长久的社会门当户对。所以她已从初见我时对我回光反照的依恋，变为知道我意图纠缠不清时的自卫躲避。

“小幽”我抓住她摇上的车窗，可怜巴巴地说“我要走了，离开上海。”

小幽看了看我，推开车门走出来。

“为什么要离开”小幽的语气突然和学生时代一样的轻柔。

我心里一热，差点流下眼泪：“在这面过得不开心，去我同学那。”在自己曾经的女孩面前，我还是保留虚伪的高大，没有说自己失业了。

“我让我爸爸给你找一份工作，你留在上海吧”小幽的话语有了湿气。

爱情是什么？爱情也是饱暖之后才有的副产物，也只有小幽这样不愁吃喝的人才配拥有的奢侈品。它的基础是物质，基础牢固了，爱情才会真善美。我不怀疑小幽此时对我的真情。失去了才觉得美好。

“已经和同学说定了，不去不好。以后，我会来看你。”我聪明了。我知道小幽喜欢的是那个敢对她肆意轻薄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坏男生，而不是为生活所迫整日溜须拍马贱骨尽现的温顺良民。

说完这话，我仿佛心事已了，迈步向外走去。我好象是来寻找我万分之一的富裕的爱情的，现在怎么拒绝了爱情的富裕？是的，我的爱情很富裕。我的问题不是寻找爱情，而是要对爱情说不。我已拥有了花雪，这已足够。

我的步子很大，夕阳从背后照来，我的影子也很大。我有些遗憾，落日为何不在东方，那样，小幽就会看见高大的我迈着稳健的步伐，和太阳一争光辉。

“不，阿诺。”小幽从后面紧跑几步，抱上了我。

那一瞬，我的眼睛模糊了。这是为爱情所感动的泪水？这是为自己魅力所高兴的泪水？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大学树林里，我抓初识小幽的屁股，在她羞恼的泪水中逃之夭夭；在她温馨的房间里，粗暴地进入她的身体，在她痛苦的呻吟中微笑；也浮现了几天前的满天彩霞映照下，我半跪着捡钞票，在解决危机的踏实中哭泣；更浮现了几分钟前，我象个小区的保安忍受着她冰冷的言语，在心痛地做着讨好嘴脸时的谄媚。

“小幽，你说得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泪水滑下脸庞，也冲刷了我的心灵，让我理性起来。我用力掰开她的手。

“不，阿诺，别走，我带你去见爸爸，我带你去见妈妈，你别走。”小幽哭叫着。

小幽的爸妈离婚多年，小幽跟着爸爸，但时不时地也会和妈妈团聚。

为什么要见爸妈呢？凭什么去见你爸妈呢？小幽，你连让我做你男朋友的话都不敢说出来吗？还是那个干净帅气的男生让你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