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花雪带回了我的小屋。
其实,从一看见花雪开始,我的下半身就主导了大脑的思维。愧疚、不安,多少有点,但想得更多的却是她躺在我的床上,用她傲然而立的双峰,一马平川的小腹,对我明目张胆地色诱。当花雪抱着我的腿在哭泣时,我还能用冷酷假装自己不是色情男女,而她一站起来,抱着我的肩,亲了一下我的脖子,我就有点真情男女了。到最后,她吻着我的耳根,轻轻说一声:“阿诺,我想你”时,我就再也不能虚伪地掩盖自己的男儿本色。
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归根结底总是要在床上解决的。
当我们衣裳不整时,就已完成了数月后畅快淋漓的第一次结合。
我不管不问地往床上一躺,花雪扯过几张卫生纸夹在腿之间,就把褪到大腿处的裤子提了上来。她侧过身子帮我清理了一下,也躺到了床上。她看了我一眼,就强行拉过我的胳膊枕着,美滋滋地亲了我一口。
红酒的利润提成很高,再加上花雪只重结果不管过程的强力推销,到她离开我的时候,她不仅自己租了套窗明几净的一居室,还攒够了报名英语培训班的学费。培训时,既有着远虑也有过近忧的花雪,和她那些莺莺燕燕只为色艺双绝的培训班同学相比,真是高下立辨、优势尽显,一时间她风光无限了起来。一个月的学习结束后,培训中心的负责人慧眼识珠,让她做了市场部负责人。这其中估计也少不了花雪若即若离的暧昧攻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走穿几双凉鞋的红酒生涯。
对花雪的现状,我半信半疑。没办法,社会让我形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看见一个年纪轻轻但打扮入时的女孩,我第一反应就是遇见了小姐,稍好一点也就是个二奶。对男人的感觉也差不多,那些衣着光鲜之辈,就被我不客气地冠以鸭子或牛郎的称呼了。什么富家子弟、高官之后,打死我也不相信中国脱贫会那么快,只不过是看中了一块貌似高贵其实真假难辩的身份招牌,大家觉得有利可图,就一拥而上罢了。这就好比一夜之间到处是姓爱新觉罗的。
我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又把花雪拉过来久久归一十分过瘾了。没办法,数月不识肉味,好不容易逮到次大餐,现在不多吃点,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咱既要有过草地爬雪山忍饥挨饿的坚强意志,也要有打土豪分田地彻底尽兴的革命豪情。
花雪没有在我那里住下。一尽欢娱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但这次花雪给我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我记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在上海这个中国最前沿的大都市,我们在重复着很多孤独年轻人的故事,没有爱只有性,没有交流只有深交。平时大家各忙前程,既使对面走来,顶多也就是打个招呼,关系淡漠得很。感觉孤独时,相互一个电话,彼此就在温暖的床上通过人在人上,肉中肉中安慰下。见面饥渴,思念却少,花样很多,交流却无。很多时候,在一番畅快淋漓后,两个人彼此相拥而眠,梦里感受着的却依然是孤独与孤独的陪伴。
我上班了。小欣和子寒迎面走过来时,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赶快跑到更衣室。
天成看见我来了,亲热地问我“诺哥,你这两天怎么总也不见人影?”
“啊,同学来了,陪一下”我应付他。
“你同学现在工作不错吧?”天成仍然热乎。
“一般吧。工作难找”我没什么聊天的积极性,再加上现在是上班时间。
“嗯。现在工作是不太好找。我来做门童,就是希望哪天有一个富婆看上我,我可以做个衣食无忧的情人。哪怕她丑点,老点,只要她有钱。”天成忽然很郑重地说。
“你?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我感到震惊无比“天成,你的家人花那么钱让你来上学,是为了让你多学点东西,以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不是让你去做个小白脸。”说完这几句,我都有些不适应。什么时候,这些别人嘴里的老生常谈,变成了我的苦口婆心。
果然,天成听了后,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
面对自己的师弟,我这个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处事原则的人,责任心却无比地强烈。我在心里字斟句酌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话题。正当我抓耳挠腮时,我看到街对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伸着一只破碗向路人乞讨,突然就计从心来。
“天成,诺哥去年搬砖时”我开始充大佬了,讲起那个返老还童来打工的故事。
时至今日,想起那个为了孙子读书,在风烛残年仍然出来搬砖砌瓦的老人家,我仍然热泪盈眶。他应该知道在如今这个年头,最中看不中用的就是上大学。但不中用有时并不完全等于无用。中国人就这样,民不患贫患不均。你有的我也要有,哪怕就是个占地方的废柴,也要人手一捆。爷爷虽然知道上大学对今后生存而言纯粹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由于血缘的关爱,他不仅要让孙子吃好穿好,还要让他在精神层面上也没有遗憾。毕竟当人人都在唾骂大学时,你插不上嘴也是件挺丢脸的事。
当然,我没有把这些讲出来。我着重讲的就是那位老人以前是小学校长,后来为了孙子上学染发装年轻出来搬砖的事。讲的时候,我真真假假极力装作象海绵浸水一样的富有感情,以期让听的人找到津津有味的感觉。看来我讲得还不错,当我斜眼看向天成时,他的泪光闪闪的象夏夜的萤火虫。
“诺哥”天成真的动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