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同学，其实老师我更希望you，stop ，一切幼稚可笑的行为。”

传说夏娃吃过禁果才觉赤身露体，我这时情绪激亢，然被老师当众点破幼稚，倒也有些羞难自胜，一时愣住不知何语。

苏老师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扩散着浓度，“好了，james同学，你的心思老师我也不拆穿了。留观后效。”意味深长的点一下头，目光落在了梦清身上。

我恍然有悟，感慨老师真是情商绝顶，心细如发。

“Please，”苏老师点了下手势，目光撇回讲义，收起残余笑脸，“下面我们上课。”

我这时的窘迫，好比‘三碗不过岗’的后劲，喷泉似的往上涌，连坐下去的屁股都怕触发出什么轻微声响。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乏味，好在老师的授课方式较以前生动了许多，至少让人不再为踏错地雷而心下惶惶。梦清看我的眼神也有了异样，像是在说：“我又要刮目相看了。”

我有些局促，寻着话机要冲淡这气氛，忽然想到……“咦，你真不去办公室啦。”

梦清厌恶的皱眉，“那人讨厌，我就是不去，他能奈我何。”

“我真钦佩你的魄力。”私心的欢喜，想尊师对我固然刻薄，但对梦清……嘿嘿，这是做女人的好处，我羡慕不来。

“你真钦佩我？”

“嗯。”本想说一番俏皮的情话，但终究还是羞于启齿。

“我——”梦清托起长长的音调“——相信你的话。”后面该另有一番宏论，而她却戏剧性的收住。

我心虚不已，不敢抬眼与她的目光相触。

“呵呵……”清脆的笑声。我觉得身上的某个地方被刺痛了。梦清一如既往的健谈，她说了些三中旧事。对于这些，我没多少兴味，但很乐于做那个专注的聆听者。课余的时光总是短暂，经不起几句话的你来我往。只顾着望梅止渴了，我又忘了买饼充饥。饥饿这东西起初就像扩散的HIV病毒，肆虐起来还真叫人难以忍受。而后又像牛身上的虱子，一点一点吞噬着宿主的生命。我，已不复方才的痛苦，只觉惆怅渺茫，像一个情痴无意间想起曾经抛弃锅塌的爱人。时间滴答滴答，无知无觉的流走，“叮叮叮……”梦清转过脸，说：“我早上只吃了一个饼干，我想你也已经饿了吧。”手伸入书包掏出一袋饼干，奥利奥牌，巧克力味。

我点了下头，无力凑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梦清撕开袋子，递给我一块圆圆的夹心饼干。我忽然想起那天的‘巧克力’事件，心有余悸，转念想这饼干原封，该不会有诈。正要送入口中，忽感左前右三面送来阵阵暖风，据有多年的经验，那该是男子的纯阳气息。它们无风自起，可见武侠小说的劈空掌力也并非空穴来风。

“猪进笼”嘴里发出类似响尾蛇的嘶嘶声，含情脉脉的盯着那团饼干。

“嘶什么嘶！说，是不是你告的密？”梦清怒意写在脸上，眼珠转向一干人等。

“猪”兄表示他“绝对没有，决计没有，绝然没有……”说到情绪激荡处，迸出一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梦清被逗笑了，“姑且相信你，奥利奥要不要，学校里买不到的。”

“猪”兄赶紧起身接过。他同桌的那位绅士笑容拘谨，梦清说：“也给你一个——你们也要吗？”

周遭顿时轰然，我堵在狭小的空间，眉心掠来一道阴风，见是一个莽夫甩着胳膊。我烦恶欲呕，忙起身让开。这一退又被挤开三步，我望着眼前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满心失望。出门扶栏凭望，楼底下人群熙攘，好不热闹。这厢是七八个酷哥一字排开，面有凶相，难得开口。那厢有四五个MM挽手簇拥，相依相傍，像是在倾吐闺中之秘，让人恨不能化身小蜜蜂去一探究竟。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正底下的那位风云人物，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举手投足就能引得众多美女咯咯笑个不了。我自度没有这种本领，倍感失落。

“叶凡。”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声。我没想到还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循着声音望去，见是欣悦姐朝我走来。她双手抱着一大叠作文本，说：“我刚才看了你的作文，写的…真好，我都快自愧不如了。”

我受宠若惊，“真的吗？我都忘了写了什么了。”也忘了曾鄙视过她的文章。

欣悦姐斜眼看我，似有嗔怒之色，“你是说你是天才吗？”

“不是，没有，你别取笑我了。”

“嗯哼……我要发本子了，天才。”

我目送她拐入教室，遗忘了失落，余留的，具体来说，应是被人赏识的虚荣，被异性赞赏的快乐，还有那似乎情人间才有的轻嗔薄怒，这些都像是一汪清泉注入我那快要枯萎的心。

我承认我想太多。

五：

梦清的作文发下来了，下面批了一个“良”字，评语写着：“文笔悠扬豪放，然构思天马行空，架构稍显混乱。”对于陈老师这样的守旧派，‘天马行空’可以视作贬义了。梦清气的要甩本子，说：“我作文以前从来都是第一，这破老师，什么眼光。”

我诧异，问可否借她的大作拜读。

梦清斜眼瞅我，说：“你不信呀。好吧，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文章。”

我接过一看，题目拟着《与昨天say hello》，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