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睡眠不好是问题，睡眠好同样也可以成为问题。

我那天的问题就是睡眠太好。

醒过来时，人生最最最痛苦的事情发生了：

灯亮着，林海欣没了。

我看了下手机，大吃一惊。

时间显示是凌晨1点。

我在确认手机没有进水症状后，正式慌乱起来。

那时还是冬天，天黑的早。

所以我说的进来时夜色苍茫，其实也就七点左右。

8点， 9点， 10点， 11点，0点，01点

哦卖糕的，

我在按摩房整整待了6个小时啊

做一个按摩30分钟，我这就是12个按摩的时间。

如果一个按摩算30元，就是360元，

如果一个按摩算50元，就是600元。。。。

哦卖LADY GAGA，一连串做了几道加法和乘法应用题后，我下意识地掏出了钱包。

钱掏出来后，数了一遍

1,2，3,4,5，共5张红色的，

不死心，再数一遍，还是5张。

有好心人估计要说了，要不再数数呗？

总共5张，数两遍还能数错，你当真以为我是二五啊。

不数了，坚决不数了。

28、就在我数钱的时候，外面的玻璃门又痛苦不堪地响了两声。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林海欣和老姐都在跟他说话，用的是方言。

男人也用方言说话，声音低沉，感觉人应该长得挺粗壮。

他会不会是光头戴个墨镜？

我的心很忐忑，

她们一直在说话，林海欣和老姐还会笑几声，而男人声音始终低沉，

我的心忐忑到了极点。

就在我快崩溃的时候，林海欣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坐起在床上，笑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啊，是不是杀猪很累啊，睡的这么香。”

我稍稍轻松了点: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走的啊。”

“我早就走了，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你今天运气不错，客人不多，要不你得腾房间了。现在，我们要关门了，你这下得走了。”

“多少钱啊”

我咬咬牙，准备迎接一个致命的回答。

“你做了个30元的按摩，又加了个钟，。。。。”

她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紧张，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间打住了。

“一共多少钱啊”

我真的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要死就乘早吧。

“一共”

她把共拖得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要多长就有多长

“60元”。

最后她终于吐出了一个数字，并给了我一个我所熟悉的俏皮而明亮的笑脸。

29、60元？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6个小时，60元？是不是过于物美价廉量又足了。

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说：

“少了吧？”

她继续笑得满园春色：

“嫌少，你就多给点呗”

我当真，就把钱包里的钱全掏了给她。

“你杀猪也不容易，等以后开养猪厂再多给吧”

她笑得更厉害，一边把钱退了4张给我，并飞快地走出去，找了40块钱零钱给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也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只好站起身出门。

老姐在门口正洗着脸，冲我笑了笑，说：睡醒了啊？

我嗯了一声，不知怎的，感觉很羞愧，打飞机那天都没这么羞愧。

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个男人，他果然长得很粗壮，

但不是光头，也没戴着墨镜。

他甚至算是长得很朴实，一种近于木讷的朴实，闹市中围观车祸的通常就是这样的一张张脸。

他没有说话，很专注地在看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我用力拉开门，出了足疗店。

30、那天晚上，在自己的床上，我没有睡好。

手上空落落的。

尝到搂着一个女人睡觉的滋味，我感到了什么是孤枕难眠。

忍不住地想她，

她的眉眼她的笑，她的体温她的马尾，她的丰乳她的肥臀，是她是她还是她。

眼睛一闭起来，满脑子全是林海欣。

被子里逐渐暖和起来时，我用手思念起了她。。。。。

31、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指的是过客，也指钱。

当钱来的太容易，或者说当觉得这钱不是你的时，花起来会特别痛快，

比如中百万甚至千万英镑的流浪汉又把自己花成了流浪汉，

又比如，领导同志。

我本是个节俭的人，因为钱赚得既少又辛苦。

但那夜过后，第二天起床。我觉得钱包里的钱不是我的钱。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一路骑车狂奔，简直就是气喘吁吁地冲到了她们足疗店。

我失望了。

林海欣没有在看电视，也没有在刺绣，她压根就没坐在沙发上。

老姐还在，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嗑着瓜子。

见是我，她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

“她在忙，要不我帮你敲吧。”

我彬彬有礼地说：

“我还是等她吧。”

她笑了下，说那好吧，你先坐下，嗑点瓜子吧。

她随手抓了把瓜子给我，我接住。

一种小的西瓜子，我嗑了两个，觉得得不偿失，因为费力很大，吃到的东东却太小。

于是，我不再嗑，拿起了沙发边上的报纸看。

32．看着报纸，我心不在焉。

按摩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在睡觉，男人的手会不会正放在林海欣的丨乳丨房上。

老姐嗑瓜子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清脆，我看了她一眼，她冲我笑了一下，问：

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我摆了摆手，继续看报纸。

报纸上写的什么，我没了印象，只记得时间很难熬。

终于，林海欣走了出来。

看我坐在沙发上，冲我笑了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明知故问，

“刚到一会”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走到了洗脸池跟前，把洗手液倒在手上，用力地搓，用自来水冲掉泡沫后，再倒上洗手液，重新用自来水一直在冲，一直在搓，像是在跟自己的手在较着劲。

水还在哗哗地响着，一个男人从按摩间走了出来。

一个老男人。

估计已经有50多岁了吧，人长得很瘦削，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他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拿出张50元，说了声：付钱。

老姐忙把瓜子放一边，把钱接了过来，并说了声：谢谢。

老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费力地打开门后，走了。

他的手同样很瘦削，想着它们刚才在摸林海欣的丨乳丨房，我的心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些痛，又有些刺激，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