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真是个天才!要按你说的,真该无罪释放了你,可那是做梦。哈哈哈。”骂我的那家伙说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很好笑是吗?唉,我现在理解了一个词,豺狼当道!”我无力的笑着说。
“随便你骂吧,你开心就好。”年龄稍大的那人说道。
“哈哈,谢谢。不骂了,再骂会让你们生出哪怕一点点良知吗?”
“你再骂,老子.”用手机砸我的那个小子咋咋呼呼的,做出要打我的架势。
“隔着这个铁栅栏,你咋呼个毛线啊?傻逼!”提审员骂道。
傻逼不说话了,走了出去。
“说真的,我做了这么多年检察工作了,思维这么敏捷,说话这么有条理的,我还真不多见。你的事情是明摆着的,你是想一个人扛下来,不想再伤害别人!说真的,再这一点上我挺佩服你,也很欣赏你。”
“你不用辩驳,我要说的是,你们的这个案子本来不算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是清楚的。像这种牵扯政治背景的案子,既定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即便你是冤枉的!明白了吗?即便你是冤枉的!也无法改变结果!我同情你,不代表所有人都同情你,就比如.”
他说着笑了一下,我明白,他指的是二把手,是那个骂我的,和那个要砸死我的。
“可即便都同情你又如何?谁能改变了这个结果?上面已经钉死的事情,我们这些跑腿的,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你不是要一个公正的说话机会吗?我告诉你,现在的开庭都是现场直播,网络直播的!你若真的想说什么,可以在开庭时全都说出来,看能不能引起上面的重视!或许,最后一步时,能给你个洗清冤屈的机会。”他认真的说着,好像一个老朋友似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真诚的说道。
“不用谢,希望你不要太偏激了,这个社会,不是都是坏人,也许你目前在这里,在这个案子里,遇到的某种人比较多,但我还是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他说着递给我一支烟。
“好了,快十点了,要收风了.”郝所长进来说道。
“那我走了.”我对他说道。
“走吧。出来见!”他挥了挥手。
在回号子的路上,郝所长问道:“听说中午就开始提审,怎么一下子提到现在?十个小时?”
“嗯。十个小时。”我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低声说道。
“这群没人性的家伙,怎么能连续提审这么长时间,还让不让人活了?两顿没吃了吧?”
“嗯。不饿。不是他们要提,我不让他们走.”我说着苦笑了一下。
“嘿嘿,你小子。别人这么说我不相信,要你小子,肯定做得出来!就你那嘴,没把那几个聊死?”郝所长笑着说。
“哥,差点把我自己聊死!人家根本不理我,我嘚啵嘚啵一个人聊了三个多小时。呵呵。”
“算了,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十点了,让你进管教室不合适,要点名了。这样吧,想吃点啥?哥给你弄点去,别饿坏了。”
“不想吃,累,困,想睡觉。”我无力的说道。
“咋?又要绝食?你可别跟我玩这个啊!我脾气可不好,直接就是鞋底子抽!”这个老好人,还做出凶狠的样子吓唬我。
“哈哈,看把你吓的!绝什么食嘛?我就是脑子累,不觉得饿,没食欲。”
“你小子,再这么吓唬人,看我不真拿鞋底子抽你!不想吃别乱吃,一会我们的宵夜是拌汤和炸馍馍片,就着腌黄瓜辣椒的,素淡开胃,我给你弄一大碗,等着哦。”说着走到了号子门口。
郝所长打开门,我看到一群家伙竟然不喊起立了!
“都死啦?不起立等什么?鞋底子挨少了吧!”我顿时怒火中烧,对着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吼道。
“得了得了,你消停歇会去,一出来就说累了,这会又发什么横?等着,别乱吃,我一会就给你送过来.”郝所长说了几句,走了。
我死死的看着富贵,心里的火大到能把自己点燃!
我知道,也许这就是头上痒痒脚底抓,把监委提审的气发在这些家伙身上,但我还是没控制!
“哥.”富贵被我看的发毛了。
“你是不是死了?郝所长过来,你都敢不喊立正了?是胆子肥了吗?”我冷冷的问道。
“哥,我,我没看见!”他急忙解释道。
“打五十就能看到了,是吧?”
“哥,我,我真没看到.”这小子,马上就要哭了。
突然,喇叭响了。
我赶紧过去,说道:“报告领导。”
“君子,别费那神了,歇会吧。报数吧,喇叭点名。”郝所长再喇叭里说道。
我只有放下这个事情,报数,上床。
十点半,郝所长把拌汤,炸馒头,腌黄瓜辣椒送来了,还拿哇哈哈小瓶子装了白酒。
“喝了好好睡一觉,少管闲事,管好自己,知道啦?”
“嗯。谢谢哥。”我真诚的说道。
“就你自己吃喝,别给别人分。有的人嘴长!”他说着往我后面看了一下。
“谁?我不捏死他。”我立刻转头看。
“没谁。吃你的。”他说完走了。
我虽然很没胃口,但郝所长的一番心意我却是绝不能不领的!
我命令自己,必须吃完!
没想到,吃了几口后,竟然胃口大开,就着黄瓜辣椒,就着酒,没一会就把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出了一身的汗,我竟然觉得浑身轻松。
我准备去洗澡,伟伟看到我拿脸盆,马上跳下铺来,给我浇水打肥皂,痛痛快快的洗了凉水澡,连着抽了两支烟,我竟然心情大好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心情就好了!
坐牢都能心情好,我是不是被关的变态了?
心情好,自然不困,就跟这群没良心的瞎侃,侃的正带劲,郝所长过来了。
他爬在门口,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子,有精神啦?”
“那当然,喝了哥的加料拌汤,心不酸了,头不疼了,鬼也不抽筋了,一口气都敢跳六楼了。”我爬在铺上,跟他随口胡咧咧。
霸看规矩,收风睡觉时,只要管教不进监室,所有人不得起立。
“看你这烧包样,给个炮仗就能坐着上天了!”郝所长笑眯眯的说道。
“光给炮仗不行,没点火的,起飞不了啊!”我继续跟他皮。
“来来来,过来,哥给你个点火开关。”他神神秘秘的招手说道。
我赶紧起身,套上裤子,站到了门口。
他伸手从下面送饭的口子,递进来一盒烟。
“哥,你受贿啦?哪来的这么好的烟?”我看着手中的烟,惊讶的问道。
“嗯,人家给了三盒,我拿两盒,只给你一盒。”他坦然的说道。
“我不要,给你。我可抽不动这么贵的烟,再把嘴抽坏了。”我说着递了出去。
“还是木总木老板呢,这盒烟就吓住啦?”他没接,撇着嘴说道。
“几个月了,抽十块钱的抽习惯了,这么好的烟,不习惯。快拿着,让你出去装面子。”
“给你说了,我拿了两盒了。这是人家给你的.”
“我管他给谁的,这是给你的。”
“给你你就拿着抽,怪话老多。”他说着打了我的手一下。
“哥,要是一天三瓶哇哈哈,一包这烟,君子不出去了,就跟您混了。”我拿回烟来说道。
“得,少卖嘴了,烟不是白抽的,有任务.”他低声说道。
“什么任务?”我赶紧问道。
“这烟,是地市公丨安丨局办案单位给的,给了我三盒,说让给头铺,帮他们问一个问题.”
“现在不是取消二审科了吗?咱们.”
“不是让你做二审,是让你套几句话出来.”
“哥,地市刑警队办不了的,您看我比他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