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破厂离她们家不远,上班回家很是方便,我给的工资也比其他地方稍高一点,所以,她对这份工作很是满意!
但,她婆婆不满意!
因为我厂里的工人师傅都是男人!
还都是外地单身来此的男人!
婆婆来我厂里考察过,一看,都是光膀子的大老爷们,就她儿媳妇一个女人,不行!
婆婆坚决不同意,但大姐坚持不肯丢掉这份工作,婆婆出招了!
婆婆告诉老黄,说大姐跟小破厂的老板关系不正常,她亲眼见到,小破厂老板开车把她儿媳妇拉到野地里…
就因为这,老黄狠狠地把大姐打了一顿,送回了娘家!
虽然大姐百般不承认,但这样的事情,证明有问题简单,证明没问题就困难万分,何况见证人还是自己婆婆!
大姐娘家人相信了!
大姐老父亲和亲弟弟命令,再不许踏进小破厂半步!否则,腿打折!
所以,大姐不告而别了!
“黄哥,我就是老板,你觉得我会把大姐拉野地里吗?”我听的差点惊掉下巴,开口问道。
“嘎嘎嘎,有可能。也许咱们君子口味不一般,嘎嘎嘎…”我朋友笑出了猪叫声。
“嘿嘿嘿,我不知道是你…”老黄尴尬的笑着说。
“老黄,人家君子那时候才三十多岁,要钱有钱,要人样有人样,老婆年轻漂亮,你说,人家能看上我这个老婆娘吗?再说,就是君子看上我了,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大姐气愤的大声质问。
“年轻帅气的有钱老板勾搭你,你还假装不行?骗鬼呢吧?嘎嘎嘎,咳咳咳…”朋友的猪叫很刺耳,一口酒呛住,咳的快断气了。
“喂!吃东西时少说话,会噎死的!”我恶狠狠的说道。
“噎死也值!笑死爷了!君子,讲讲,你怎么把这个老婆娘拉野地里的。还玩车震?不愧是年轻人…嘎嘎嘎嘎…”
“黄哥,我跟大姐就去过野地三次,不知道是哪一次被你妈逮住的。既然逮住了,怎么当场没闹?”我白了朋友一眼,对着老黄说道。
“什么三次?”大姐扯了我一下说道:“十次!我记得清清楚楚!”
“噗…”朋友一口酒喷了出来。
“嘿嘿嘿,早知道是你,鬼才信…”老黄笑的更加尴尬了。
“君子,你知道吗?若不是今天见了你,把这个事情说开了,我这个臭名声还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
“你那时候就该告诉我,我去解释不比你说的清楚?”我说道。
“我不想给你增加麻烦。再说,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会越抹越黑。你露面了,别人会相信你说的吗?我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再把你扯进来…我在厂里干的那几个月,你对我真的不错,我不能害你…”大姐说道。
“能早说是君子,哪有后面那些事?”老黄低声说道。
几个人又围绕这个倒霉话题闹了一阵,终于洗清了大姐的冤屈。
后来,我们又见过几次,直到洗煤厂倒闭,老黄俩口子再次消失了。
再次听道老黄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
三年前的初秋,某天早上,我接到朋友电话,就一句话:老黄死了!你去不去?
“老黄?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我急忙问道。
“昨天晚上,死在家里,烧死的。”
“怎么会烧死?他…”
“你去不去吧?他没几个朋友,后事得我一手操作,我手里缺人…”
“去!”
“出来,我在门外…”
朋友拉我去了老黄家,我看到了极为凄惨和恐怖的一幕。
老黄家一排三间现浇顶平房,白色瓷砖装修,塑钢门窗,收拾的还不错。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领人作呕的皮肉焦臭味。
靠东边的房间外面被烟熏成了乌黑,房间里摆设简单,就是沙发茶几电视,外加一张双人床。
床上被褥都已经烧成了灰,灰烬里面有一个人形的焦黑物体!这就是老黄!
我和朋友到的时候,左右邻居都已经过来了,商量着该怎么办。
我朋友是老黄发小,又是他们村村长,在外界关系也很不一般,他来了,自然是来主事的。
“你可来了!都等你呢。”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夫人对我朋友说道。
这就是那个恶婆婆,老黄母亲吧。我心里想道。
“你安排吧,我们家没个主事的,一切都靠你了…”老黄母亲说道。
“别着急,我来安排。”朋友这就算把这事接下来了。
“君子,你说,咱们先干嘛?”朋友问道。
“还能干嘛?通知老黄老婆和女儿,通知本家弟兄,找风水先生看坟地择日子,安排买棺木寿衣,安排做饭卖菜,还不就这么些事?”我说道。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谁来收敛老黄的尸首。”朋友低声说道。
“这到是个问题。他烧成这样子了,谁敢动?再说,别人也忌讳不是?”我说道。
在霸州有个规矩,死者的遗体要入棺装敛,必须得是本家弟兄或子侄。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会有人敢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