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在“卧谈会”上，就描绘她的眼睛开展过大比拼。什么“水汪汪”、“水灵灵”、“俊眉明眸”、“顾盼撩人”，什么“如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什么“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什么“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什么“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什么“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都是些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词句，乱七八糟的。
“卧谈会”主席胡麻子要我作总结性发言，我说就一个字“媚”，她的名字就是为她的眼睛而取。大家一齐说：“高，实在是高！”接着一阵哄笑。没想到值日老师正站在门外，于是为了刘媚的眼睛，我们第二天早操后被罚跑了3000米。
和我走在一起，刘媚刚好平我的肩膀，大概1米6几吧。
刘媚和我不是一类人，她是干部子弟，她父亲是镇丨党丨委书记，母亲是初中校长，家境好着啦。大概从小养尊处优，或者说娇生惯养，自有一种与山野妹子不同的气质，大家闺秀风范啦。
“刘媚，你出身干部家庭，又连选连任，今后要仰仗你啦。”
“去你的，你不是鬼点子多嘛，你拿主张，我帮你。”
“能得到美女的支持，我信心倍增。”
“我们都想想主题班会怎么开，拿出个方案，明年交班团干部会议讨论。”
“好，我听你的。”
“你是班长，你作主。”
“书记领导班长啦，你爸不就是镇长的领导吗？”
“歪理，类比不成立。”她“媚”了我一眼，我的心里特舒畅，“如饮醇酒”般。
晚自习后回到寝室，胡麻子嚷嚷道：“手电筒，吃奶了吧？”
“吃什么奶？”我一时没反映过来。
“班主任叫你去，不是吃奶呀？”“麻子”诡秘一笑。
其他人哈哈大笑：“什么味道？”“好甜哟——”
“你们这些臭嘛哈！胡麻子、老毛子两个混蛋，臭蛋，我几时得罪你们啦，把我拱上台，你们居心何在？”我装模作样要打“麻子”。
“我的个娘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麻子”一招手，几个人把我按在床上，又作势要给我脱衣扒裤。
“哥几个手下留情，人家现在是一班之长，班级元首。老亮手电筒有损威严。”老毛子在旁边阴阳怪气。
我趁机挣脱了，“我当班长，你们谁也跑不了。”
“是，首长。我不就上了你的贼船了吗？还有亮子。”老毛子当体育委员，亮子是卫生委员。亮子真名赵鑫，只因头顶发丝稀少，阿Q的癞子头不是很“亮”吗，于是我们便如法炮制，给他命名“亮子”。
“况且，我们还为你配备一名校花级美女，手电筒，你得请我们的客才是！”
“是啊，天天和美女一起研究工作，几多开心，我们为你创造了条件，你把她搞定。”
“让美女领略一下‘手电筒’的风采！”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欢女爱，心情愉快！”
大家起哄，编排着……就寝铃响了，生活老师的哨声响了……
“兔崽子”从门外溜进来：“仇老师来了啊——”
大家立即熄灯上床，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宣布，今后的‘卧谈会’改为‘坐谈会’。”我说。
5.
主题班会如期举行，任课老师都被邀请参加，周校长和教导处孙主任也在仇老师的说服下莅临指导，气氛之热烈前所未有。
刘媚担纲主持，她精心地打扮了一下，玉女般地走上讲台，“银铃般”（胡麻子语）的声音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我发表了人生第一次就职演说。开始时有点结结巴巴，惹得台下一片哄笑。我作了一次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身心，在仇老师鼓励的目光和微笑下，我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十多分钟的煸动性讲话获得满堂彩，数次被掌声和喝彩声打断。
我有些得意地结束了我的讲话，老毛子一干死党们积极响应，纷纷上台“表演”。
通过两节课的热烈讨论，我们形成了“振兴138班行动计划”，目标是月月争取班级日常评比流动红旗，二是本期摘掉年级倒数第一的帽子，二年二期争夺年级第一，高考争取人人上线。主要采取下列措施：人人行动，纪律卫生评比不丢一分，谁丢分，谁为班上做一件好事；学习上比学赶超，先和自己的比前比，再和某个同学比，步步为营，不断进步；手拉手，一帮一，平衡发展，整体制胜……
然后请任课老师发言，对各科学习指点方法，提出要求，为班上鼓劲加油。
周校长激动地走上讲台，平时严厉的他今天少有地和善，笑咪咪地说：“这是我当校长以来，参加的最热闹、最激动人心的一次。同学们，这是138班进军的号角，也是138班腾飞的宣示。现在目标有了，措施有了，关键是落实。目标能不能实现？我看能！措施能不能够落实，我看能！为什么？我们有仇老师这样的舵手，为138班掌舵导航；有栗斌刘媚为首的领头羊，有我们班众志成城、积极进取的愿望，我们138班必定会面貌焕然一新，各方面蒸蒸日上。我等着看你们的好戏！”
仇老师笑了，笑得比平时更美……
接下来一周，我们班纪律卫生检查只扣了3分，这是空前的胜利。4个给班上丢分的同学主动为班上做好事，弥补自己的过错。此后我们班扣分最多没超过1分了，月月获得流动红旗。同学们开玩笑说，流动红旗在我们班不流动了。
仇老师对我的工作赞赏有加，又多次叫我去家里吃饭，每次我都吃得肚子鼓胀鼓胀的。我在她家里再没有那种拘束感了，和她母亲也有说有笑，也抱着她的孩子满屋子跑，逗着小孩子开心。
国庆节放三天假，老毛子力邀我和胡麻子去他家玩。我推不脱，加上麻子怂恿，便一块进了城。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三次进云川县城。上半年帮父亲卖山货去了两次。
云川县城与我家住的山沟相比，敢直是天堂，高楼大厦，车来人往，热闹非凡。云川的繁荣是京广铁路挨城而过所带来的，由于交通畅达，云川的小商品与服装交易特别发达，成为周边几个县市的贸易中心。
老毛子的父母就是从事服装批发的，赚了不少钱。他们家有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里面装饰豪华，各种电器设备齐全。我想起我那个连电也没通的破旧的家，不禁黯然。
老毛子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健力宝，“走，上三楼。”
来到小客厅，他诡密一笑，打开影碟机，“给你们开开洋荤。”
胡麻子往沙发上一躺，“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饮料，“什么好片？三级还是毛片？”
“一看便知。”他坐在地上，我也挨着沙发往地上一坐。
画面出来，我的心跳就加速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鬼正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放荡女子‘肉搏’……
“哇噻，好刺激哟……”胡麻子尖叫着，从沙发上溜到地上，三个肩挨肩咽着口水“大饱眼福”。
“贼日的，好**啊……”胡麻子就是嘴多。我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老二胀得快要爆炸了。侧眼一看，他们两个也是帐篷高耸。
两个贼男女变换着姿式，“嗷嗷”地叫着，最后黑鬼抽出长屌，一股白浆射向女人的胸前、脸上……
老毛子捅了我一下，笑道：“手电筒，与他的相比，小巫见大巫了吧？”
胡麻子大笑：“惭愧之至！汗颜不止！”
我给了老毛子一拳，“你也要有自知之明。瞧你那帐篷，多矮！”
三个互相一看，哈哈大笑，老毛子两手一摊，抓住了我和胡麻子的帐篷，我和胡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把老毛子按在地上，“蹂躏”起老毛子来……
“哎哟，受不了啦，我要上厕所……”老毛子叫道。
“我也想打枪了。”
三个人跑进卫生间，一字站开，擦起枪来……胡麻了第一个开枪，接着老毛子，接着我……
6.
放完水，休息了一下，我们来到老毛子父母开的服装批发部。
他父亲不在，进货去了；他母亲正准备关门，见我们来了，让我们每人选一身衣服。
我说：“阿姨，我不要。”老毛子不肯，她妈挑了一套让我试试，穿上一看，我第一次明白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道理。
“哇，好帅！”老毛子一拍巴掌，“穿上这身行头，那才堪与刘媚相配啦！”
阿姨也点头，“真的不错！好标致的伢崽！就这身了。”
他们两个也各自挑好了衣服，阿姨关了门，说：“带你们吃饭去。”
看了一会儿电视，阿姨说：“你们看电视，我睡觉去了。”
我们也不看了，怕影响阿姨的休息，她每天四点多起床蛮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