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看着她，轻轻咬着唇，没有吭声。

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她，多么希望看到她，我像个傻瓜一样坐在这里，不是等她是为了什么呢？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我说：“坐下说吧！”

我没有坐下来，而是走到她跟前，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仔细看她，发现她有点憔悴，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她不够好吗？还是公司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

“你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憔悴？”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她的脸。

她却在我的手碰触到她的脸之前，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摸了一下，望着我问：“有吗？”

我点了点头，我的视线一刻也不能从她脸上移开。

她抚了一下额角的发丝，说：“可能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晚上没有休息好，这句话似乎隐含着某种言外之意，她跟那个男人，他们每天晚上都激 情不减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件事，也许我的想法是有点龌龊，但她的话，让我很难不联想到这个。

见我不说话，她忽然问我：“你是在躲着小眉吗？”

我又反问：“那你是在躲着我吗？”

她的眼睛望向别处，片刻，又把视线移到我的脸上，她说：“洛阳，我没有必要躲着你，你也知道，我已经快要跟他……结婚了，我最近会很忙，有可能还要提前去度蜜月，我……”

“你真的打算要跟他结婚？”我忍住内心的悲痛，假装冷静地问她。

“我已经是快三十五岁的女人了，再不结婚，老了，谁还会要我？”她笑得有点酸楚，有点凄凉。

这凄凉的笑容像针一样狠狠地扎进我的胸口，痛得我无法呼吸，我握住她的手，凑近她的脸，清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要。”

她的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你太小了。”

我说：“你等我，等我大学毕业。”

她苦笑一下：“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都快四十了，岁月不饶人，我等不了了，那个时候的我，你也不会再喜欢了。”

“我会，我会一直喜欢你，到老，到死，请你相信我。”真的，如果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这个人的心上就会刻下那个人的名字，我可以把心挖出来让她看。

“可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到了那个年纪，还可以让你喜欢，我真的没有这个自信。”也许对于爱情和婚姻，她一直都是很悲观的。

“那你为什么就相信他们，相信那个男人？你相信他会一辈子爱你，对你好吗？你相信他会让你一辈子幸福吗？你相信……他爱你胜过我爱你吗？”可我不相信，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

她眼圈忽然一红，然后迅速低下头去，她说：“洛阳，别傻了，你对我的爱……是不现实的。”

“是你觉得不现实，但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残酷，因为，爱情不是风花雪月，不是一时的激情，不是两个人只要喜欢就可以……”

“那是什么？是女的貌美如花，男的腰缠万贯？是年龄相当，门当户对？”我很激动地打断她的话，我没法不激动。

她很冷静地听着，抬起头来望着我，她说：“是的，你说的都对。”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可是我的心痛得像要死掉。

从她的公司出来，在车上呆坐了片刻，然后我给苏瑶打了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苏瑶打电话。

苏瑶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兴奋，她说：“喂！帅哥，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呀？”

我说：“想请你吃午饭，赏脸吗？”

苏瑶叹了口气，说：“可惜我只有一张脸，如果能多长几张脸，那我巴不得都赏给你。”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真要再多长几张脸，那我可不敢请你吃饭了，我怕会吃不下去，我向来只跟美女一起吃饭。”

苏瑶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这一次，我们换了一个地方见面。

地点是苏瑶定的，这是一个布局很有格调的地方，而且整个餐厅里洋溢着一种浪漫气息的餐厅。

“你常来这里？”我问苏瑶。

“你怎么知道？”苏瑶反问。

“懂得享受生活而且有消费能力的人，应该都会选择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我忽然就想，下次把琪姐带到这儿来，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氛围。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经常跟别的男人来这儿？

“难道你不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么？”苏瑶望着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的眼神很清亮。

“其实，我从小是个孤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对苏瑶说出了自己过去的身世。

苏瑶非常意外，但这种意外的表情很快就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可谁又能预料自己的未来呢？”我有些伤感起来，我是多想给琪姐幸福，让她每天都过得快乐，可未来究竟会怎样，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不知道时候，她也许就真的跟那个男人结婚了。

“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苏瑶这话既是在安慰我，也是在鼓励我。

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我在心里默默地把这句话念了一遍。但是我想，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回报，皆有可能，有的也只是可能罢了，并不一定能成为现实。

“对了，沈总给你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职位？”苏瑶还惦记着我去琪姐公司找工作的事。

“沈总安排我先学习，等到适当的时候，再把我安排在适当的职位。”我只能把谎言进行到底。

“她安排你学习什么？”

“几乎公司里所有的事情，她都希望我能学会处理。”

“呵！这么看来，沈总一定是相当的器重你，好好干吧！将来你的前程不可估量啊！”苏瑶很为我高兴的样子，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自鸣得意吧！觉得琪姐对我这样的安排，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是看在她的面上。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默默地吃饭。

“你跟沈总合作成功了吗？”片刻，我抬头问苏瑶。

“还有些问题没有谈妥。”苏瑶回答。

“我特别希望你能跟沈总合作成功。”我说这句话，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苏瑶这人比较真诚、直爽，也挺善良，应该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而且，她先前也说了，她很欣赏琪姐，希望成为像琪姐那样的女人，也乐意跟琪姐成为朋友。对琪姐来说，能多一份生意上的合作，能多赚些钱，当然是件好事。

苏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你真的特别希望我能跟沈总合作成功？”

我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苏瑶笑道：“不错，这就已经开始为你的老板拉生意了。”

我说：“这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伙人。”

苏瑶十分干脆地说：“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了，跟你们沈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