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晃荡的是秦颂不停数落我的嘴唇。他光着上身受海风水,被海水浸,冷了这么长时间,嘴唇泛着病态的白,嘴角周围微微冒起了青茬,显着疲态。
我多看两眼。再无法忍心,一下垫着脚尖,微微眯着眼,嘴唇准确无误的去贴秦颂的唇瓣,如我想象的冰凉,我手自然的环在他腰间,拉近我离他的距离。
这么久,我踩着踏实的地面,亲手摸着他皮肤,就这么亲他一次。
没预料到我会这样,秦颂瞪大眼睛,忘了马上回应我。
我在这种事上着实不太熟练,但慢慢的也学会微微张开口,伸出舌尖去舔舐他唇面,想让他更暖一点。
一些些的小心机还没实现,秦颂如梦初醒,他还以我十倍的激烈,手臂紧着我后背。快把我口腔里最后一丝空气给榨干。
“你个……真他妈磨人。真想在这办了你!”
秦颂的话烧得我耳朵烫,见他现在瞳孔里窜着带怒意的火苗,我赶紧手贴在他胸口上,跟他解释,“是你妈妈收到温白的消息,隐隐透露你会出事,所以我们担心后想了办法来这边见你。地方是刘怡恩很早之前就设计好的,你想不到吧,她在跟我相处的时候就留给我很多零碎的线索,到前些日子后顾琛逼我一定要告诉他跟刘怡恩相处的全部经历,我以为是他疯了,没想到是刘怡恩疯了。”
一早就定在刚才的海岛上,刘怡恩步了个很长久的局,或者一开始不是想这般对付我们,但她肯定想用海岛上的一切折磨顾琛。
“你先换衣裳,我继续给你报备,你要听到稍不如意的地方,再打断我。行吗?”我扫了扫他腰间的皮带,看他腿上还贴着湿漉漉的裤子,实在不忍心他再这么难受着,推开他,帮他把床面上准备好的长裤衣服,以及四角裤,全都烫着脸递给他。
秦颂冷哼一声,伸手把我手里衣物扯过去,胡乱套在头顶上,熟练穿好,手又自然的贴在皮带扣位置,我看着他手背浮现的青筋。预想到他接下来动作,赶紧挪开眼睛,耳边听他闷声道,“最好是这样。”
我清清嗓子,保持着别扭姿势,余光扫见秦颂光着的小腿肚上精良的线条,和他脚周围的西裤布料。
我又解释了后面一些事情,无非是我跟顾琛怎么来到这岛上的。我话洋洋洒洒的说完后,秦颂也换好了裤子。
他穿戴焕然一新,我看得不禁笑了起来。这时候做这种动作实在诡异,但秦颂什么都没说,居然也跟着笑。
等了一会儿。他随手拉我过去,自己先分开腿坐在床面上,再带我到他右腿上做好,他左手环着我腰,头抵在我肩膀上后,发出稍微舒适的声音,像猫慵懒的呼吸,这是,他才提顾琛,他说顾琛就厉害在这地方。
“你知道顾琛怎么联系外人?”
我摇摇头,这正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秦颂捉着我手,慢条斯理的把我手指头都拨弄好。除开食指外都包裹成团,留出的食指,被他包裹着我的手,抬到我腰间位置,“人体定位。”
人体定位,在人身体里植入定位系统芯片,大概小指甲盖的二分之一大小,再能接受简单声音。
这人体定位在这海岛上是没办法准确定位的,有音波干扰,该是最开始策划这一切的刘怡恩想到了的,可是顾琛知道摩斯密码,用摩斯密码在传递消息。
早在他到了海岛上的时候,他就在大致观测海岛上摄像头位置和数量,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时,在看回忆,也在看现实。
所以在只剩我们四人时,他故意激怒我们,好得以合理的理由从房间出去,到大门外的开阔地带,再观测。
而如果在那时,顾琛表现出任何一点洞察一切的状态来,都不会逃过刘怡恩的观测。所以他做的每一步,都必须合情理。
不然在天黑时的海岛上,只会剩尸体四个。
我头往后仰,秦颂感觉到,把脑袋凑过来让我枕着,这弧度刚好,放松好的脖子散着阵阵的舒适感,连同我声音都懒散起来,“现在确定没事了吗?”
“嗯……”秦颂的声音有些波动,“现在还不确定,顾琛的人能在这段时间里赶过来是最高效率,毕竟之前这岛上围着的都是孟三的人,还好刘怡恩那婆娘在这环节没怎么设防,放心的交给孟三。结果孟三没怎么放心上,他的人都被顾琛的人解决了,但周喜茂的人应该正赶过来,我跟我爸刚才联系了人跟顾琛的人尽快接头。”
我听秦颂的说法,虽不至于心惊肉跳,可还是悬着一口气在心口上,怎么都落不下去。
海岛上都有刘怡恩布好的局,当我在跟秦颂一起回大房间,秦颂捏一下我手心的时候,我就彻底明白,顾琛跟秦颂都在伪装,所以我也只能跟着伪装起来,这次连秦国安都不能告知的小心谨慎,不能在我这里出现疏忽。
哪料到刘怡恩会联系上我妈,让我妈来打破我最后防线,那一刻我恍惚间动摇了。恰好这也误打误撞的瞒过了刘怡恩。
尽管到最后一个,秦颂跟顾琛找好了借口容四个人都有合适的理由到海岛上,跳海前的每一分钟每个人都在伪装,不敢松懈,怕的就是刘怡恩的人以最快时间出现扰局,我们必须平安回到码头,再离开上海,不然谁都无法放心。
跟秦颂又聊了两句,有人敲门,是顾琛的手下,递来一个电话,说是找秦颂的。
秦颂会晤的把电话接过来,刚贴在耳朵上,还没来得及关门,怕是他呼吸泄露了他接到电话的现状。秦颂妈嚎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传来。
“儿子!!儿子你出什么事情没有!?有没有受伤,你跟你爸都还好吗?你们现在在哪,安全吗?还有什么麻烦没有,你告诉妈……”
秦颂妈声音发颤,近乎失去了理智,一字一句的喊秦颂名字,这一个晚上谁都没能合眼,包括千里之外的两位母亲。
秦颂的声音尽量放软,他说了好多宽慰郝如月的话。一遍一遍,罕见的耐心。
再加上算得上稍微平安,秦颂骨子里的痞性又跑出来,对郝如月宽慰的话语一套一套的,甜言蜜语的像在哄小姑娘,恰好女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吃这套,惹得郝如月又哭又笑,“儿子啊,无论如何,你们一定尽快回来,妈妈在家等着你们,什么包啊房子车子,妈妈什么都不要,你知道,妈妈就想你们都平安,我想这个家好好的。”
秦颂站在窗边。头偏向窗口位置,眼神落在起伏的海平面上,显得微微落魄的伤感,他缓了一秒后,郑重的回了个“嗯”字,郝如月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还是秦颂提醒现在多通话无疑,让她在家一定保证自己安全,千万别出家里,更别出市,郝如月连连保证后,提到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