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就笑话他,他现在关着禁闭哪能走。即便我跟他隔了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却还只能打电话。
他笑说没关系,我准备好钱就行。
等我准备问他时,只见秦颂把手机随手揣进裤兜里,手撑在栏杆上,纵然一跃,翻出栏杆外的小台阶上站着,不忘冲我一笑后,整个人往下跳。
看的我惊心动魄。
秦颂从楼上跳到自家院子里,又翻着围墙出现在我面前,他胡乱拍了拍睡衣上的脏污,被我紧张的抓着袖口还一脸无辜。
“你他妈……就这么跳下来的啊!想死是吧?!”
我急得破口大骂。满嘴脏话,紧张的上下打量他身体,检查出没出问题。
秦颂揉着我脸,又伸手拉我往外走,冲我比划“嘘”的手势,示意我安静点。
“老子从小就爱逃家,我妈特别怕我摔死家里,趁我爸不注意,找人在我房间下的院子里松了土,摔不死。”
听秦颂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小时候的调皮事。我无奈的翻白眼,再检查他走姿是否正常,被他着走了截路,拉上出租车,他中途拿出没摔坏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下,是发消息给谁。
再一会儿,就到他说的地方。
是间小教堂。
修在一处在建的新楼盘里,小教堂已经完工得差不多,我侧脸偷看秦颂兴奋的侧脸,看他洋洋得意的介绍这是他一兄弟的楼盘。当初说这教堂设计还是他提议的。
没人在这种地方结婚,那也能修着玩儿。
“来,你过来。”
他拉开厚高的大门,牵着我的手松开,改为十指紧扣后再牵好,站在红毯的一端。
穿着的拖鞋故意踩了踩地,秦颂略兴奋的感叹,“不错,手脚挺麻利的。”
是秦颂在车上就叫人赶紧准备好的,在这还没彻底完工的小教堂里,还没有桌椅,四周墙壁呈白,地上一抹红艳,是唯一的亮色。
“干什么?”我心快跳到嗓子眼,秦颂突然偏头。痞笑着,眼睛在发亮,“你揣着聪明装糊涂呢,来,咱们预演一下。”
他说他这辈子还没正式走过新人的红毯,经验不足,然后他穿着拖鞋,迈出了一步脚,侧头灼灼的盯着我开口,声音沙哑。“是不是这样走的?”
继续走这一条直到神父台的路,秦颂死死的扣我手不松半分力,这一路走得我轻飘飘的,到红毯尽头时,秦颂突然往旁边一步。再侧过身来,还拧眉催促我,“快点儿,到下个环节了。”
我烧着脸,也学他样。把身体侧来跟他相对。他像浑然不觉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多迷人,稍稍偏了点头,微狭的眼眸像美酒泡着我心脏,“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他在问我,见我不说话。又耐着心的问我一遍。
“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我稍微张了张嘴,喉咙发烫。
他依然在笑着,眼神低了低,把我手牵起来,帮我稍稍收起其余手指,只留了只无名指微微弯曲的伸着,他牵起来,往他嘴里送。
他埋着头,在我手指上耐心的轻轻啃咬,像蚂蚁,我浑身在抖,心快跳到嗓子眼,他才抬起头,很满意的看自己的巨作,开心的笑了。
我无名指上,泛红的牙印围成一圈。形状有别样的怪异,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故意围成的圆圈。
在这教堂里,是秦颂给我套上的。我不自禁的热泪盈眶,急促的呼吸出滚烫气息。
即便前路艰难,每一步都会错过放弃,但神父说完话,就该说我愿意。
我冲着秦颂笑,太大胆,把秦颂看得直乐,他问我笑什么呐。我说开心啊。开心就会这么笑。
无名指上的牙印像刻进骨子里,一直发麻,秦颂嬉笑着撺掇我快点完成余下步骤。电话声却响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进秦颂手机里,不通。两三次后又打到我这来,是秦颂妈妈的电话。
我犹豫一下不敢不接,试探性的喂了声。她在电话那头直接问我秦颂在哪,我扫秦颂一眼。他直接把电话抽过去,“妈,我办正事儿呢!”
“哟,本事了啊,老娘还不知道正事是从房间跳下去办的,你从小到大除了上蹿下跳还会干什么啊,会气我跟你爸?你爸现在可还不知道你又跑咯,你赶紧趁他没回来前老实在家待着,因为你的烂帐事现在他还不太敢出去会朋友,老娘在家都快发霉了。真本事啊你。”
电话那头的秦颂妈把他一通数落,说多两句都要急喘气大口呼吸,是真气着了。秦颂不耐烦,但也压着声说知道了,随即挂断电话。
秦颂烦躁的差点想砸手机,瞥了我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又把手机塞还给我。
“今天没办完的先留着,当老子欠的。”
晚上他执意要先送我回家,又管我要了一百块钱车费自己再打车回家。我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躺在床上反复睡不着,胸膛有怪异的兴奋,总不自禁的把手直直的举起来,又弯着,反反复复,以各种角度去看无名指上渐消的齿印。
秦颂这一咬真像进了心里,我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我妈吓坏了,问我是不是秦颂出了事,不然我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我正睡得迷糊,听我妈这么一说,脸像烧着一样烫,赶紧支吾着找话搪塞回去。
秦颂回去后被逼着连连相了几次亲,以防温白继续把事情闹大,秦国安把眼光压得一低再低,秦颂隔了两三天直接打电话叫我到他会所楼下的餐厅里,等我到后会所的服务员认出我,带我到一个空桌边入座,没多久旁边的说话声传来,是秦颂妈的。
她声音挺精神的,但并不十分高兴,尽量克制着情绪,我端着水杯小小的喝了口水,尖着耳朵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这儿子吧,别看考试考得还成,但平时就没个学习样。天天上课睡觉下课跟同学打架,是野惯了。我看李小姐是知书达理的样子,肯定受不了我儿子这脾性。”
看来对方女儿并不如秦颂妈法眼,她想着法的推脱搪塞,就差明说了。
我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去洗手间,刚拉开门出来,正好撞上门口一双眼睛,吓得我连退了两步,还好被他眼尖的抓着不撒手。
“你吓什么。老子这脸就这么丑?你每回都这样,不伤我心呐。”他稍大胆的手一用力,直把我抱进怀里,手在我后背腰上不老实的摸。
我担心被跟过来的秦颂妈看见,着急的让他别这么闹,“你妈妈……不喜欢你今天见的相亲对象?”
“是啊,刚刚二十出头,穿的跟圣诞树一样,什么颜色都往自己身上加,我妈盯她看的眼神都是放空的。嘴巴那笑假得跟什么似的,她比老子还想走。”
听秦颂这么一形容,又联想到秦颂妈每次都会强调的品味,我忍俊不禁,秦颂不由分说的伸手来掐我脸,“怎么。老子本想让你喝两口醋,还成你取乐的笑话了。”
我挺小人的,倒是真的开心这事成不了。秦颂要结婚,虽说不可能听他一个人意思,但秦家总归是三口之家,秦颂和秦颂妈都不同意,秦国安应该会顾忌点。
“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样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