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从没有这么气过我,我要140个小时不跟秦颂说话再决定。”
哦,是这样啊……
孙芸芸这边的情况暂时问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那么快下决定。司机正好问我是不是要回家,我摇头拒绝了,报了秦颂自己家地址,到楼上敲门没多久,房间门拉开。秦颂一脸精神的望着我,拽着我僵硬的胳膊进去。
“怎么过来了?”
见秦颂没有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多少有点惊讶,以为他会一蹶不振,没想到他竟然挺好的。
我扫一眼他凌乱得不像样子的房间。地上摆放着行李箱,塞进了几件衣服,还有个鼓鼓的小黑包,他冲着我笑,露出雪白牙齿。打断我思绪,“喂,你看什么呢?”
“秦颂你这是要……逃跑?”
我咽了咽口水,他还承认了。
“做做样子,”说时他走到行李箱边。把小黑包给拿起来,拉开拉链,里面露出的一沓沓的红钞,挤得满满当当的,“老头子肯定要停我的卡,这些是我全部家当了,老子到时候直接坐车去西藏,他查不到我。”
他假装跑去别的地方逍遥,毕竟他父亲笃定他是个游手好闲的浪子,等到西藏后。秦颂就想躲起来不露面,继续干自己的活,能躲一天是一天,他爸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让他娶个要么身体残疾要么智商缺陷的对象,也是对他的一种泄气般的惩罚。
秦颂不肯顺他意思。
说到这,见我不开腔,秦颂微微笑着掐了掐我的脸,“这段期间你要跟老子,就是跟个穷小子,要做好吃苦准备了。顾琛那小子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命令老子做事。”
秦颂逃跑不是办法,是最下下的决策,想想他只能这么做的原因……
“那温白呢?他没找过你么?他那边可能还留有后手,反正他已经这样,把家业都给作没了,你不怕他……”
秦颂抿着唇没说话,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盒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咬着,啪嗒一声,摁开打火机点上。退开了点距离,站在下风向,让烟吹不到我这来。
“他当时来会场的事后,老子就看见了,料到他可能这么做。”他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口烟圈,语气怅然,“老子以前就想,欠下的罪孽要还,要还。可一直欠着一直欠着,没有点动静,老子躲了这么久,就算全还他小子了,以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他再得寸进尺一分,就别怪我不认人了。”
他猛抽了几口,把余很多的烟蒂随手摁进烟灰缸里,继续埋头收拾行李,抱怨自己衣服太多,要多捡点贵的才能真正转移他爸的注意力。
眼看秦颂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我赶紧抓着他衣袖问他去哪,他说要赶紧走,买的下午去欧洲的机票,他得赶紧离开,假装上了飞机。
但这些小把戏瞒他爸瞒不久,总比他现在被迫相亲联姻的强。
我抓着他手,示意他先别走,“这样太乱来了,坐汽车去西藏?太折腾,你怎么受得了。”
全程两三千公里,到了地方后,那边住宿生活条件又差,那不得折腾死。
“关键是秦颂你想过没有,刘怡恩还在那边。你要是现在过去,她稍微找人跟你爸通通气,照样能把你找出来,没用的。”我试探性的跟秦颂说,秦颂眉峰急蹙,一脸不耐烦的低骂了声。
“老子他妈……”
秦颂泄气,甩开行李箱,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长久时间里都不说话,眼眸微狭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最关键的节骨眼,是有跟秦家相配的大家千金能跟秦颂联姻,破了外界对秦家风言风语的笑话,安抚好秦国安的心。
但的确,不管秦家再大。秦颂生得再好看能力再优秀,人家女儿倒是肯点头,但长辈呢?谁接受的了秦颂曾经这样过。
反正秦颂留市里一天,那就相亲一天。别无他法。
我看他真的挺伤心的,一副受重创的模样,跟我刚来时看到的神采奕奕截然相反,一想到是我把他的幻想打破,就挺自责的,我试探性的问他,“今晚我妈还在家等我,要不然你去我家一起吃饭,现在时间刚好,我们去买条鱼……?”
秦颂依然保持躺沙发的姿势不动,听我说完,眼珠子斜了过来,闪着光亮。
我们去超市里挑鱼,秦颂兴趣恹恹,没有要挑的意思,他稍稍退后一步,自嘲的笑,“现在哪轮到老子挑鱼……”
他话没完,我掌心贴在他扶车杆的手背上,又把他送前了一步,“你好好挑,我还在这呢。”
我弯腰。凑到水箱前盯着看,感觉到旁侧灼灼的目光,稍微偏了头,正巧跟秦颂的视线撞上,他始终盯着我,挑起一边嘴角笑骂,“那老子以后可靠你了。”
这是秦颂的一句玩笑话,说完他就不看我,眼神瞥向水箱里一尾尾游弋的鱼。我也回了视线,盯着水箱里的泡泡。郑重又轻声的“嗯”了声。
等挑好了鱼,回到家吃饭,我妈见秦颂来,没以前的抵触,反而还算高兴的让他进来坐,把我手中的鱼提进厨房里,我说我来做,我妈拒绝了,“你陪小秦坐会儿,他好久没吃我做的鱼了。”
听到这话,秦颂连声附和,“那多麻烦阿姨,但的确好久没吃着,老想,再吃馆子里的那些。总感觉就差了点味儿。手艺太不如我阿姨了。”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进厨房做鱼去了,正好秦颂眼神示意我进房间去,他进去后房间门大敞开,我硬着头皮跟上去,他已经在我书桌面前拉开抽屉好奇的翻,我赶紧迈两步上去制止他。
他抓我的手转到空中后撒开,比划着食指对着我警告,“这是例行公事的查岗,别他妈想抵赖,我看看咱们小黎西有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他说时开始翻找我抽屉里的东西,我浑噩的想起自己中学时期的确有一段挺糗的恋情,读书那会儿的恋爱比较质朴,还没有发展到人手一部手机的时候,都是靠写信。
眼看秦颂都快翻着了,我赶紧清嗓子引开他兴趣,问他把钢笔和玉白菜都放哪了,现在他没回去,要是东西还放在西藏,不得被刘怡恩顺走啊。
他斜我一眼,了然的神色浮在脸上,手已经伸到抽屉的暗格里,抽出一个旧信封来捏在手里。
“还转移话题,呵,”他冷笑声,把信封往我手心里塞,“自己念,好好念出来,大声点,你别这么看我。老子以前天天几个几个的收到这种小姑娘家家送的信封,你小对象什么品位,还选个粉红色的。”
被秦颂眼神逼着,我只好把信抽出来,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回想起当年的小趣闻来。
当时还在读高一,情窦初开,跟我们班的一名尖子生有点暧昧,下完晚自习一起回家,早上也一起到学校。一来二去,班上总有人传我们在谈恋爱,老师见我跟尖子生的成绩都还不错,警告我们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影响学业,也没多说什么。
那时候年纪小。老师不让做什么就偏做什么。我想那时的感情虽然纯粹,但也附加了不少赌气的成分,我就跟他开始书信往来,之后怎么断开联系的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