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记得,你肯拿吗?别现在坑完我再装出副孝顺样子,你当初毫不犹豫的就把我爸医药费给停了,我爸要出个什么事我要你汪文赔命!”
“那你说!爸住院费哪儿来的?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
“反正不是你的钱!”
“好啊黎西,你不会是去卖了吧?你第一次卖这么多钱我是不是要恭喜你?那些男人伺候你伺候得舒不舒服,你爽没爽够!?”
怒火在胸口翻腾炸开了,恨得牙根直发麻。撕破脸之后汪文完全变了个人,还是之前他隐藏的太好我竟一点没发现。
可转念一想到昨天上午,我突然释然许多。
汪文到底是还不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他还在向往憧憬他的美好爱情,我能力弱,还玩不死他,但有人可以,总有人可以!
“汪文,风水轮流转,你妈不是还惦记着我肚子里的种吗,你放心,我一定给她变一个出来,不离婚?行,我让你汪文带足绿帽子,我要你们汪家养我孩子一辈子!”
“你敢!”
“你等着看!”
我挂完电话气得想砸了手机。晚点叶九跟我聊起,她问我为什么不告诉汪文气死他。
我说现在不是时候,他不信,也可能不敢去求证。他不知道是因为没机会,我给他创造机会。
“哈哈,老板,说真的,你比我想象的要……唔……精彩很多。那我等着看好戏咯。”
说是如此,我心里却没任何底气。
欢腾的圣诞节,我被通知留下来加班,整个公司走空了一层楼,我突然低落。
这种节庆日都是相聚的欢喜,我却孤独的找不到人说句圣诞快乐。
忙完手头工作,我起身从电梯口下楼,看电梯上指数显示为1,电梯门打开,门口竟然有人。
我定睛一看,反应了两秒。
“顾总?”
他见到我明显也意外,“才走?”
我刚想张嘴问不是他要求我加班的吗。
转念一想,这话是同组同事临走时轻描淡写的通知我的,整个公司就剩我一个人在加班,怎么都说不过去。
看来我被耍了。
现在公司同事对我又恨又气,这么做不难理解,但我怎么释然。
“嗯,我工作刚做完。”
没背后嚼舌根的打算,我问完好准备走,突然手臂被牵扯,我回头,顾总疲倦的捏着鼻梁。
“走吧。”
我没问他要去什么地方,但顾总开车速度几次都快爆表,我知道他很不高兴。
但没想到他会拉我到酒店,站在门口我踌躇不前,他刷了门卡,转身看我,眼神波澜不惊。
我一下松了防备,他压根没把我当女人看,我再犹豫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进了房间,灯光骤亮,我才注意到整个房间仿佛在等一个人。
每一处都被精心布置过,充斥着满满圣诞节的味道,餐厅的桌上摆满了精致餐点,烛光摇曳。
这房间好像没等到该来的人。
顾总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他扬手指着餐桌,吩咐我吃掉,这是加班餐。
我想这就是他带我来的目的,他等的人没来,东西不能浪费。
我肚子的确饿了,索性不客气的开始吃有些凉掉的食物,顾总在隔我一定距离的椅子上坐下来,审视般盯着了我一会儿时间。
他突然开口,打听起我的事来。
我不信他是八卦的人,他点头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话噎得我够呛,但我又需要个倾诉的垃圾桶,我跟他谁都不把对方当人看。
我以为我的这档子烂事会说很久很久,真正说出口才发现原来几句话就能完全概括。
我跟汪文真的经历过太多,好的坏的都有,一想起他依然会有种种回忆,味道变了,想起来更心酸。
以前在一起是相爱,现在支撑两个人的只有恨了。
人的感情啊,说变就变。
我长长吁了口气,没再多说一个字。
太苦了,我想哭。
“想报复?”
他咬字很轻,听得我耳朵发痒,心重重跳了一下,我克制的垂了垂脸。
“顾总早提醒过我,您不是慈善家,但顾总这么问我,我就会想歪的。”
我会真的以为有人肯拉我一把,我不用再连呼吸都觉得累,每天睁开眼就怕。
“你可以想歪。”
猛地抬头,我眼睛瞪得浑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面目狰狞样,很难看。
“当圣诞节礼物。”
我热泪盈眶,说不出一句话来,仔细去研究他表情,怕他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我终究只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蝼蚁,他温白秦颂一只手就能捏死我,我再恨再有理,都敌不过钱权当道。
我在反抗,也在害怕。
他顾总愿意这样伸出一只手,我怕我会贪婪的想一直顺着往上爬不撒开,恐惧再掉下去的滋味,变回狼狈样子。
想到这我才想明白,不是顾总冷血无情,他是商人,重利益,他一旦开始仁慈,只会受人的贪心束缚。
“顾总,您放心,只要您帮我查出内鬼,让我能再在公司工作,我不会再麻烦到顾总,我知道分寸。关于顾总的事,我会闭口不言。”
圣诞节一过的第二天,欢庆的味道没完全散开,公司就公开了调查结果,同组的张明被查出高价盗卖公司机密,作追究责任和开除处理。
中午汪文就打来电话,对我破口大骂。
“黎西,你真是个贱货!”
汪文现在骂我骂得越来越脏,一点情面不留。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挂他电话。他再打我不接,过一会儿他发条短信来说。
“黎西,你干的不错啊,但你想整死我,没那么容易!”
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我们公司的处分又跟他们公司无关,不应该波及到汪文。
我没多心。
当天晚上有个重要聚会,顾总亲自出马,原本轮不到我跟文姐这种职位的,但他特地叫上我跟文姐。
一路上文姐很兴奋。
“咱们这二老板啊,帅气又多金,海归,还是个单身,不知道得霍霍多少清白姑娘。”
我头转向窗外,文姐见我不搭话,继续自顾自的说,“可是据我所知,这二老板从小就不得宠,所以才被送出国,期间一直是大老板掌权,但架不住二老板能力强,回国后鼓捣出名堂来,招了老板喜欢,所以把分公司拨给他管,可大权还是在大老板手里。所以二老板现在特别卖力。”
是这样?
我突得想起城西建材行的业务外派,心里稍稍起了疑。
到了地方,顾总文姐和我先落座,十分钟后进来四五个人,唯独顾总右手边空了个座。
这种场合我和文姐自然放开了跟对方喝,我们清楚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再端着掖着,那我们就白混了。
酒过三巡,大门又开,还没人进来先听了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先给诸位赔个不是。”
那人进来后,把手套摘了递给身边人,再褪下围巾大衣,彻底露出整张痞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