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微风飒飒,吹散了四月的杏花雨,巷北那家名叫旧年今夏的照相馆,那张写有‘向北旧年,暖阳今夏’的相片,不知你可否记得。
年少时,你曾说,暖阳是你触及不了的光,太过耀眼会刺痛你。
原来只是你活在黑夜当中,不曾感受光的温度……
【1】
到现在为止,也只能用朋友两个字来概括我与沈慕年之间的所有关系,不深不浅仅此而已。
不敢过多的去打扰他的我,甚至连平常的问好,也要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敢把那一句简单的问候从窗口发出去。
我用朋友的名义,喜欢沈慕年七年之久,只是掩藏于心海里,不曾表露一丝一毫,因为我知道他喜欢那个叫宋暖阳的人,至今依旧继续着。
我明白,沈慕年喜欢她,很喜欢,就像我喜欢着他那样,喜欢到心眼里面去了。
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少,反而会变得更浓烈,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零星的希望使然吧!
沈慕年活在往昔斑斑点点的回忆里,而我侧是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卑微得不愿醒来,我于沈慕年而言终究不同,他们毕竟相爱过,而我从头到尾只是局外人,旁观者。
原来悲凉的人一直只是我而已……
与沈慕年的相识,是在那个夏天,也像今年一样酷热无比,烈日当空犹如火灼。
温热的风轻轻拂过耳畔,带着分惬意和慵懒,夏日的光透过叶子间的细缝,斑斑点点印在水泥路上,我和他便是相遇在如此晴好的下午,成了我这一生中难以忘怀的遇见。
踏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走在老街深巷里,橘黄的阳光,细腻地抚慰着这条百年沧桑街道,道路两旁是用石块筑起的高墙,上面长这墨绿色的青苔,看着年代久远。
沿路几乎没有行人,巷子里十分静谧,只听得见我的脚步声,清晰回荡在耳边。我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听邻家的阿婶说,这段路经常发生杀人抢劫案,为此老妈再三叮咛,一定要小心。
想着想着,走到了巷子深处,再过一个转角就柳暗花明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正当我支起头来是时,余光刚好瞟见了巷子角落卷曲发抖的身影,样子很痛苦。
心里思量了一下,指不准他是什么人,撇嘴收回了视线,可刚抬腿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直径来到那个人的身边。
“需要帮助吗?”我蹲下身子询问,那个人似乎还有些知觉,只是抬头眯着眼蹙眉的看着我。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有些让我惊讶,白皙的脸蛋挂着彩,身上的衣物也沾上了灰尘,大概是与别人打架才会弄得如此狼狈,我猜测着。
伸手吃力地将高出我一大截的他扶起,没想到他却不一把推开了我,让我有些难堪,只能尴尬的立在那儿。
他用手扶着墙面,咬牙强忍着痛苦,可还是吃疼的弯下了腰。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上前靠近了一步,却没有再次扶住他,只是咬着唇干看着。
“不用,谢谢。”
这四个字,我至今仍记得非常清楚,尤其是那沙哑的嗓音,异常好听。
也好像注定了此后我们的距离有多遥远,我和他只隔着一堵心墙。
他扶着墙一步两步,艰难的朝前走,与我刚好背道而驰,远处四月地杏花夹杂着细碎的光,纷扬在少年单薄的身影上,飘落在他经过的路道,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还能遇见你吗?”我扯着嗓子喊,因为知道他一定回听见,心里从没有过的悸动和勇气。
他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沈慕年。”
沈慕年,由此以后你是陈今夏劫数.........
【2】
收到沈慕年寄来的明信片是在五月栀子花开的时候,明信片上印着大海的图案,背面写着:我累了,想回来了。
后来,我拿着明信片站在自家阳台上哭的撕心裂肺,
累了,终于肯回来了。我的等待和思念也不在寄托于,这张小小的明信片和那之间短短地几行字句。
我也不知道沈慕年究竟哪里好,可我就是喜欢他,第一眼就动了心。
晚上,宁郁打电话来给我,说是沈慕年回来了,为他接风洗尘,问我去不?犹豫不决后,我回应了一个嗯。
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七年后的沈慕年,大概早已不是我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吧!
怀着各种遐想,拿了件单薄的外套出了门。
因为路上堵车,我迟到了一个小时,进到包厢时,他们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只好坐在角落里,拿出手机连上WiFi刷新着空间里的动态。
静静的翻看,发现好几条沈慕年发表的说说。几百条评论和上百个赞,他依旧像学生时代那样受欢迎,别人说,像星星一样会发光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不会黯淡。这就是沈慕年,如此耀眼!
旧时光:
一个人总要路过陌生的城市,走过陌生的街道,看尽陌生的风景,遇见陌生的人,耳边回放陌生的歌,然后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本拼命逃避的东西,终是被时光消磨掉了,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人,就那么放下了。
点开评论,打了几个字,又退了出来,小心翼翼到不愿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想问一句:沈慕年,你真的放下了吗?原来这么难。
往下翻看,是宋暖阳在下午三点多发表的说说,透着些无奈,但她也许只能选择释怀吧。
旧人如歌:
浮生若梦,何者是空,何者是实,何去何从。
一眼看完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心里乱乱的,像一堆麻绳捆绑着自己,有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无论我如何奋力挣脱,到头来也是徒劳。
“陈今夏,好久不见。”低沉好听的声音把我从万千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抬头正好对上沈慕年那双乌黑清澈地眼眸,眉眼见带着些痞里痞气,如旧的熟悉。沈慕年不似他名字那般安静闲适,倒是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撒旦,坏坏的,桀骜不驯。
“好久不见,”尴尬朝他点了点头,连忙收起了手机。
沈慕年抿嘴一笑,一下挨着我坐到了旁边,栀子花的清香一下迎面扑来。
是什么时候得知他喜欢栀子花的呢?时间好像有些久远,往回追溯,大概是从沈慕槿哪儿知道的。我与她是朋友,知道彼此的秘密,慕槿知道我喜欢沈慕年,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以相见恨晚来形容我们吧!慕槿知道许多关于沈慕年不为人知的事,原以为慕槿是沈慕年的发小,后来才知道,慕槿是沈慕年同父异母最小的妹妹,我理解慕槿为什么要隐瞒他们的关系,这种事本就难以启齿。
“陈今夏,你的眼镜这么不戴了?”听见他调侃的语气,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脸颊通红。
“因为....因为不方便,所以摘了。”支支吾吾的说完,手心里冒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