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六年前我和李小婉联系上以后实际上没单独见过面，我们只是在电话里打情骂俏，在相隔了六年之后，我终于和我大学时代的初恋偶像再次见面了。
那天不知是什么缘故刮起了大风。
我穿得和单薄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半天。李小婉出现了。她蒙着一个沙巾穿着一件棕色外罩。我一时没有认出来，李小婉把沙巾摘下喊了一声：“我。”
我呆呆的望着李小婉半天没反应过来，尽管李小婉脸上没有皱纹，可是由于岁月的累积，她的脸上已经变了型，依然白皙的脸上长了一层雀斑。昔日骄傲公主的气质也荡然无存。真是岁月太无情了，它能改变许多许多。
两个人在餐厅坐下以后，李小婉有些自嘲的说：“我，你是不是见漂亮女孩多了，见我这个黄脸婆很失望吧。”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你在同龄人中依然是最出众的。而且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是永远不可磨灭的。”我尽量掩饰自己的真实感觉。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了。我记得上大学时，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还脸红呢。”
“可惜后来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我对你的单相思还让许多人嘲笑，挖苦。压得我整整一年多没抬起头来。”
“有那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当时系主任都找我谈话了，让我不要过早的谈恋爱。你知道我当时特别委屈，其实咱们俩什么也没谈过，最多就是送了你一首诗。”
“不对吧，我记得你临毕业的时候还送过我一些诗稿，我可保留了十年呢。”
“不会吧，我记得咱们俩后来就没怎么说话。”
“看来你是又看上别的女生了。你真的给过我几首诗。其中有一首还深深的打动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呢？”
“你也知道，那时追求我的人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别看我穿得时髦，经常参加校办舞会，可是我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大学毕业后，我收到了你的一封来信，我特别认真的回了信，可是你却没有再回信。”
“不可能吧，我是给你写了一封信，可是石沉大海，一直没有接到你的回信。后来我又写了一封信，结果被退了回来，写着查无此人。”
“后来我们家搬家了。”
“咳，其实即使我联系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当时被分回了吴山县，根本不敢指望你这个北京部队干部的千金。”
“什么干部呀，早退了。我根本就没指望上我们家。”
“对了，临毕业时，我们召开一个紧急团委会，就是你和另外一个女生到北京饭店与 人做交易，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那时不刚刚改革开放吗？一个香港人要到内地发展想了解点情况，别人介绍让我去，我怕有什么闪失，把我表妹叫上了，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保安报告了。”
“那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你想一顿饭就让我把所有的隐私都倒给你？”
“瞧你说的，哎，我发现你比以前幽默多了。觉得你比以前圆滑多了，当年那种郁郁寡欢诗人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那一天不记得还聊什么，临分手的时候我们约好一个星期后再见。
我们约在西直门附近，吃过饭以后不知不觉我就带她来到了我的小屋。
李小婉看着我这就有九平米的小屋，不无玩笑的说，看不出来您老人家就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下勾引良家妇女的。
我赶紧打岔说自己已经交了定金后年才能入住。
李小婉脱掉外衣，丰满的胸脯显露出来。
她的皮肤很白，年近38岁，标准的风韵犹存的体态。
这些年我交往的女孩多数比自己小10岁以上，现在看看同岁的女人竟有点异样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不认识了。”李小婉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借机抓住了她的手。
李小婉抽了一下没有抽出去，不动了。
我细细的端详她，内心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年那个骄傲的公主，如今却坐到了我这小小的九平米小屋。
我刚要感慨什么，李小婉突然起身，另一只手伸向我的头顶。
“哎呀，老江，你也有白头发了”
李小婉的这种动作使我感觉我们就像多年的夫妻。
“是啊，岁月不饶人，有些事该抓紧办了”
我调侃地说。
李小婉坐下盯着我：“你想干坏事吗？”
我也盯着她：“是很想，但一直不敢。”
李小婉微笑：“你就坏吧，不会想着我主动吧”
那一瞬间，我真的有一种冲动，但是一想到自己跟高雪的关系有了希望，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再有如果跟面前这位大学偶像真的发生了那种关系，我们之间那种纯真的感觉就彻底不存在了。
李小婉这时突然的站起身。
我以为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李小婉猛一回头我们俩的脸几乎挨到了一起。
在这样一种时刻我想就是天神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就这样相隔了近20年我与自己青春时期的偶像拥抱在一起了。
我们就这样抱着，久久的谁都没动。
此时我小屋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我依旧抱着李小婉没有去接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电话停顿一下，又接着响起来。李小婉不觉松开了我。
我小心地接起电话，奇怪没有声音。
我放下电话返身再去拥抱李小婉，可是脑海里确实高雪的影子，我的直觉是她打来的。
李小婉似乎看出我情绪的变化，试图推开我：算了，别闹了，我知道你不敢干坏事。
我固执地又拥住她：谁说我不敢，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我们俩个重新相拥在一起，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我试着将她往床边移动，同时在脱她的内衣，而她捧着我的头不断的说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碎语。猛然间 她一转身碰到了我的书柜，只听怕“趴”的一声书柜的玻璃碎了掉在了地上。
而这一声玻璃的声响似乎再次提出警告，我们是亲密的同学，不是禽兽。
我蹲下身慢慢拾起碎成几瓣的玻璃，李小婉也想帮我捡手却划了一个小口。
我赶紧又找出红药水给她搽上。
李小婉坐到我的床上，有些自嘲地说：看来上帝都不愿我们做坏事。
我收拾停当坐到她身边：其实，这样也好，美好的东西不能破坏了。
李小婉推了我一把：都是你，20年了，还贼心不死。
我依旧搂住她：嗨，对你啊，我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李小婉：其实啊，刚才你抱我的时候，我就在担心，万一我的小腹暴露在你面前多丢人呢。
我问：怎么了。
李小婉说：我年初做了胆结石手术，烙了一块挺大的疤。
我关切地：是吗，我到真想看看，什么样的疤。
非常奇怪的事当我们都不想干坏事的时候，有些事情竟然是那么坦然。
李小婉掀开衣服真的让我看了她的下腹，洁白的小腹有一块蜈蚣一样的疤。我伸手摸了摸，李小婉连声叫痒痒。
之后我们又手拉手一起回顾过去的往事谁也没有想再去干那个坏事。
几天以后在梁华的张罗下，我原来的同班同学大约十几个又在一起聚了聚。
这十几个人当中有三分之一是下海的，有三分之一是担任政府机关或国营大型企业一定领导职务，另有三分之一要么默默无闻还在最基层工作岗位，要么由于单位效益不好提前下岗或买断工龄了。
我这届同学里，由于是刚刚恢复高考以后入学的，同学之间的年龄差异很大，年龄小的今年三十七岁，年龄大的已将近五十岁了。
同学到了一起除了聊聊各自这些年的情况，大都不由的感叹这些年国家的变化，同时带来的生活变化。
几个女同学则是对梁华、我更感兴趣。开玩笑说以后下岗没地方去，就到我们公司打工去。
梁华则笑着说：“如果你们勇于放下架子去看大门，我热烈欢迎。”
一女同学叫道：“别说看大门，就是扫地也行。就怕到时候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