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后天要出国？你看这种情况…你还想去吗？”
“想去，想去。”牛建国光着膀子，用脱下的衣服擦着脸上的汗。
“你的心可真大，干了这事儿还想出国？我看你这个书记能不能继续当下去都成问题了。你是有学问的人比我明白的事儿多，强jian未遂…弄不好也要蹲笆篱子吧。”马嘉缓了缓说，“哎呀，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好呢？”
“小马，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牛建国把刚才黄丽丽拿来的钱袋子，递到了马嘉的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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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黄丽丽家。
赤身坐在马嘉身上的黄丽丽说：“你先别动，让我这样多舒服一会儿。哎，姓牛的答应你去区里帮忙了？”
马嘉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下自己的皮包，说：“他敢不答应？！明天就给我开介绍信。喏，这是他给我的封口钱。”
“这是他要的出国用的费用，都给你了？五万块啊。”
“管他呢，这两万你拿着花吧。”马嘉拿出两摞百元大钞放到了床头。
黄丽丽说：“你真行，连收发室的老胡头都听你使唤，让他给林栋打电话，他就打电话。”
马嘉说：“这叫本事！”
“我看你这的本事最大！嘻嘻！”黄丽丽又向马嘉提出了要求。
洪福乡党委办公室主任陈晓晓正和老婆打着“黎明炮”，女人的情绪刚刚上来，摆放在地柜上的电话，突然间铃声大作。
“谁呀，这是？大礼拜六的，真扫兴！”女人嘟囔说，“不许接电话，把活干完。”她使劲儿搂着陈晓晓瘦瘦的屁股，不让其从自己白胖的身上下来。
陈晓晓说：“不行，老婆！估计乡里又有什么急事儿，我接完电话再干。”
“那还干个屁？滚！”
电话是乡党委书记牛建国打来的，他让陈晓晓马上到乡里，什么理由也没说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陈晓晓的老婆问，牛书记明天不是出国吗？今天不在家准备准备，还来乡里干啥？陈晓晓说，他哪知道？便赶忙穿上衣服，奔出了家门。
陈晓晓赶到乡政府的时候，正看见一向迈着方步的牛建国，在乡党委办公室的门口猴急地转悠呢。紧走几步说：“牛书记，找我有急事？”
“别啰嗦，赶紧开门。”牛建国催促着陈晓晓，“马上给马嘉开张介绍信，内容是介绍他到区文化局帮忙。”
牛建国任党委书记以后，搞了个规定：党办对外开介绍信，不能像以往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开具，必须由他这个乡党委书记亲自签批才行。现在对这个规定，他有点后悔。
陈晓晓快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又迅速拿出了介绍信、公章、印台。突然，陈晓晓右手中的碳素笔停在了介绍信上面。他扭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牛建国说：“牛书记，这个介绍信不能开啊。”
“怎么他~妈的不能开？”牛建国急了，一对金鱼眼差点鼓出来，掉地上。
陈晓晓说：“马嘉不是党员，给他开介绍信得用乡政府办公室的。”
“那你他~妈不早说？赶紧给乡政府办的‘气卵子’打电话，让他跑步过来。”
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叫戚力，因为有小肠疝气的毛病，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气卵子。
“大礼拜六的，人家休息。我打电话肯定不好使，‘气卵子’那人您还不了解？您亲自打吧。”陈晓晓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挪到了牛建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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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力可没有陈晓晓那样听话，他的家离乡政府并不远，可是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他愣是走了四十多分钟。
“老牛，火燎屁股了？什么事儿那么急？”戚力见到牛建国问道。
戚力是洪福乡的元老，伺候过好几任乡长，所以牛逼到了可以称牛建国为“老牛”的程度。他也有过两回提拔当副乡长的机会，却都没能如愿。后来，干脆也不争了，他把持住了乡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这个位置，毕竟有管车辆后勤的权利，小实惠他没少捞。
“‘气卵子’，你的卵子是不是又掉了？慢腾腾的。”牛建国没有好气地说，“赶紧给马嘉开介绍信，下礼拜一就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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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陈主任，这‘牛头’好像不对劲儿啊。”戚力指着离去的牛建国的背影说，“他不是不同意让马嘉去区里帮忙吗？”
陈晓晓说：“谁说不是？他答应团委的林栋了，谁知道又变卦了。”
戚力说：“这帮鸡B货，嘴就跟老太太棉裤腰似的，说秃噜就秃噜。”他和陈晓晓走出了乡政府办公室，锁上了房门。
“戚哥，咱俩也从家里出来了，还回去吗？找人打两圈怎样？”陈晓晓拍着戚力的肩膀说。
“行，到鲁雄家。去晚了咱俩还真不一定能抢上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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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午后三点多钟，秋阳正艳。
一个方方正正的由红砖墙围成的院子，整洁而有序。北京平白色的瓷砖墙面上，悬挂着一只辟邪用的大葫芦。树荫下，赵兰正坐在一张木头马扎上，一边摘着芹菜叶，一边哼唱着歌曲。
一大一小的两只胖乎乎的白猫，蜷缩在她的脚下，享受着浓荫庇护的惬意，听着主人欢快的歌声。
“赵兰，我现在才注意到你家院子里的这棵老槐树，没有它，这秋老虎的日头，还不把你的细皮嫩肉晒冒油喽。”马嘉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走进了院子。
还没等赵兰搭茬，马嘉又说：“怎么，要包饺子？”
赵兰笑笑说：“你的鼻子真长！我妈说，你今天肯定能来，给你包饺子吃。”
马嘉把自行车支放好，走到赵兰身边小声说：“我一个眼儿的‘鼻子’更长！不信，一会儿给你看看。”
“别胡说八道，我爸我妈都在家呢。”赵兰红着脸说。
马嘉从自行车的前车筐里，拿出两瓶宁阳老窖酒，说：“我知道赵叔在家，我进去了。”
……
……
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就摆上了餐桌。赵兰的母亲崔雅兰，又炒了四个下酒菜，马嘉和赵兰的父亲赵福多对饮着。
“小马，趁热吃。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崔雅兰把刚出锅的一盘饺子，端到了马嘉的面前。赵福多说：“对，对，趁热吃。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他夹起一个饺子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烫死你，客人还没吃呢，你嘴倒是急！”崔雅兰看着把饺子放到嘴里又吐出来的赵福多说，“瞅瞅，你那点出息！”
“嘿，嘿。我也好长时间没吃你包的饺子了。”赵福多喝了一口酒。
马嘉说：“赵婶儿包的饺子真好吃。可惜啊，以后我想吃，也没那么方便了。”
“为啥？”赵兰忽闪着大眼睛问。
马嘉说：“我今天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们这件事儿的，我明天就要去区文化局上班了。”他把自己要去区里帮忙的事儿，跟赵家的人讲了一遍。
“我早就看出小马有出息，这才来到咱们乡里没多长时间，就调到区上去了。来，叔敬你一杯！”赵福多还没等马嘉端起酒杯，自己便仰脖喝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