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已经知道毒爷耍的是声东击西,但我还是问道:“不是说在山顶上见面吗?”
“呵呵,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傻吗?”一个山东口音很重的男人道,“小子,我告诉你,做人要低调一点。你说你学谁不好,竟然学那些学生党发什么微博。你看吧,现在直接把自己给整死了。瞧你这么年轻,就要这样死了,还真的是有些可惜啊。结婚了没?”
“如果我说没有,你是不是会放过我?”
“当然没问题。”
“没有结婚。”
“行,我现在放了你,”男人道,“但关键我一旦放了你,我就会打电话和毒爷,说你自己逃走了,还说你说那个小妹妹是生是死都和你无关。这样的话,那个小妹妹就死定了,想必你不想回去之后收到她的尸体吧?既然你会为了那个小妹妹跑到大岭岗这边来,那你肯定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所以啊,就算我要放你走,你也不会走的。你放心,待会儿毒爷肯定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直接一刀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但我跟你说哦,在我的印象里,那个专门负责杀猪的屠夫有帕金森,每次看到他杀猪啊,我都觉得那是在造孽。一刀,两刀,三刀,不花上一百刀啊,那根本杀不死猪。你说他一个帕金森的……”
“你能不能别再放屁?”
“敢说我放屁?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说完话以后,一拳头打在了我的胸口上,疼的我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喂!”负责开车的男人道,“别乱来!要是搞死了!你就得给这小子陪葬了!”
“关键这小子的嘴巴实在是太臭了!”
“是你自己太啰嗦了。”
耍嘴皮功夫其实没什么意义,只会招来更多的谩骂和殴打,所以我选择沉默。
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我知道他们是将我带往郊外。
至于目的地是哪,我真的是不清楚。
但有一点我能肯定,我今天基本上是死定了。
想起苏姐、丽姐、小亚、miku姐等等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的女人,我真的是很郁闷。
要是我不如此自大,而是和丽姐商量对策的话,情况兴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与其哀叹,还不如想办法自救。
可如果我自救成功,还在毒爷手里的苹果反而会倒大霉吧?
这就意味着,想要救苹果的话,首要的前提是我乖乖被带去见毒爷。
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别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我自己的性命重要。以前我是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到了现在,我才发觉有些人真的值得用生命去守护。就拿苹果来说,当她昨晚不经意间喊了我一声爸爸时,我其实已经燃起了保护她的念头,现在这种念头变得更加强烈。
再说了,只要毒爷不死或没有被抓,哪怕我现在逃走,毒爷还是会继续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下手。
想到此,我倒是释然了。
就看毒爷到底玩什么把戏吧!
半个小时后,小车停了下来,依旧戴着头套的我被拽下了车。
走了十多分钟,我的头套被扯去。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正坐在水坝边上垂钓的老头,六十岁左右的模样,满脸皱纹和老人斑。穿着灰色T恤和黑色长裤,还戴着个墨镜。要是我没有猜错,这老头肯定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毒爷。
除了毒爷以外,我还看到三十多米外停着两辆面包车,八个小混混正盯着我这边,笑嘻嘻或者是不屑一顾。他们都显得很懒散,但看到那搁置在地上的铁棍大砍刀等器具,我的脊背都在发凉。
在这个完全被毒爷所控制着的场所,我哪里还有胜算。
“何源,我问你一个问题,”正在垂钓的毒爷道,“通常我们钓鱼的时候都会放鱼饵,但在什么样的前提下不放鱼饵,鱼儿却还是会来咬钩?”
“我没兴趣和你玩文字游戏!快点告诉我她在哪里!”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易怒者就是失败者,我希望你懂得这道理。”
说完以后,毒爷猛地将鱼钩往上扬,一条扑腾着的鳊鱼便被拽出了水面。随着毒爷的随意一甩,还连着鱼钩的鳊鱼直接砸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一个小混混跑了过去,取下鱼钩后将鳊鱼扔进了水桶里。
待小混混给鱼钩串上鱼饵以后,毒爷便将鱼钩甩进水里。
“刚刚我们聊到易怒者这个话题,”毒爷道,“我想说的是,只有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才能成功,就比如我。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处是让人看不透,这能让你将对方对方于鼓掌之中。当然也有一个缺点,别人不乐意和你交朋友,他们都觉得你一肚子的坏水,绝对不是交友的合适对象,所以我这辈子都没有交到什么像样的朋友。其实有时候朋友多也不是好事,万一一个倒戈了,那我就有可能去坐牢。”
“听到了没有!告诉我……”
我还没有说完,抓我上车的一个男人已经一拳头打在了我的腹部。
弯下腰后,痛得不行的我直接呕出了胃液。
“小虎,对朋友要客气一点。”
“是!老爷!”
“何源,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没办法交流呢?”压下墨镜斜视着我的毒爷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一谈正事吧。马丁,也就是因为你而被丨警丨察抓走的那个黑人是我的生意伙伴的手下,充当着类似于信鸽的角色。你也知道在古代送信的鸽子是很重要的,现在你把我的鸽子弄没了,我还怎么和生意伙伴交流?尽管信鸽能再培养,但关键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的时间。所以啊,你这等同于是断了我的财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直接把你丢进水里喂鱼,还是把你吊在树上,直到你死了为止?”
因为一直没有看到苹果,所以我道:“我想先见一见苹果。”
“苹果?”
“就是被你抓去的那个小女孩。”
“哦,你说的是她啊。”
说完以后,毒爷缓缓举起右手并打了个响指。
听到拉开车门的声音,我立马朝面包车那边看去。
我看到戴着头套的苹果正倒在车座位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见状,我吼道:“你们对苹果做了什么?!”
“别担心,只是喂了安眠药罢了,”毒爷漫不经心道,“我以前是学医的,我对药物用量的控制非常精准,所以那点儿安眠药并不会对她造成不良的影响。再说了,我这个人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个小孩子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还希望你能见谅。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她,那游戏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将鱼竿交给一个手下后,毒爷朝我这边走来。
站在离我约三米的地方,毒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瓶子里则是装着暗褐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