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我是刚刚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妈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就要我当着她的面打灰机,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她是咱们会所的保护伞。”
“怎……怎么可能?!”
“是真的,”小亚道,“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就是现在常平还在营业的沐足店或多或少都有背景。要是完全没有背景,要安安稳稳地开下去很难很难,因为派出所那边会时不时来巡逻。只要巡逻的频率一高,客人都不想来玩,所以要想巡逻的频率低,必须有保护伞才行。保护伞当然是混迹官场的某位或某些大人物,而猫姐正是某个大人物的女人。正因为她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所以就算她在vip包间里做什么,我们也无权干涉,最多就是上报给主管或者是经理。”
“如果她是某个大人物的女人,她在这里经常让男技师当着她的面打灰机,那个大人物也没有意见?”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会所里流传的版本。”
“算了,懒得鸟她了。”
“你没有上了她?”
“没,”我道,“长得是很漂亮,跟三线女星似的,但她的做法真的是太奇葩了,奇葩得我都下不了吊。当然,她说想上她有一个前提,就是打灰机要坚持到让她满意为止。我是连灰机都不想在她面前打,所以肯定没有上她。刚刚我还把她臭骂了一顿,问她是不是神经病。”
“那完蛋了!”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的小亚道,“你得罪了猫姐!”
“得罪就得罪,她又能把我怎么着?”
“不是她能把你怎么着,是会所会跟着倒霉的。阿源,你现在赶紧去办公室找苏姐,将发生的事情说一遍。现在还在会所里职务最高的就是苏姐了,看她怎么说。要不然就这样吧,你回去和猫姐赔礼道歉,这样或许能换来会所的安宁。”
说完后,小亚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我不会去的,”站定的我道,“明明做错的是她,关我屁事。”
“关键你不知道她有多小气啊!”
“苏姐还在会所里?”
“嗯,”小亚道,“苏姐偶尔会在会所里过夜。”
“那我去找一下苏姐。”
“我去向棍子了解一下情况。”
“别去找那傻叉,”我道,“刚刚要不是他带我去找猫姐,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你现在直接去休息室等我,我找完苏姐就去找你。”
“嗯,好,那你待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苏姐不太好惹。”
“行!”
和小亚分开后,我便去五楼找苏姐。
走到办公室前,我听到里头传出音乐声,就是那种有助于睡眠的轻音乐。加上办公室里没有亮着灯,所以我知道苏姐应该是正在睡觉。现在是凌晨两点,把苏姐吵醒可不好,所以我还是决定明天再向苏姐汇报之前所发生的事。
做好决定后,我便下楼去和小亚说明了情况,并约好下班后一块回去。
我是天真地觉得猫姐不会在今晚干出什么事来,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四名民警突然突击左岸会所,说是有人举报这边涉黄,并挨个查了正在泡脚或推拿的客人的身份证。
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我认定是猫姐搞的鬼。
民警查证的时候,苏姐已经下了楼,还和民警有说有笑的。当然在没有面对民警的时候,苏姐都是皱着眉绷着脸,所以我知道苏姐肯定很生气。
送走民警以后,苏姐的脸立马就阴了下来。
“何源!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到了办公室以后,苏姐先是示意我关上门,接着便绷着脸,两只手还交叉在胸前。
可能是因为只是下去处理事情的缘故,苏姐不是穿平时的女式衬衫以及包臀裙,而是一件非常贴身,非常显身材的白色韩版连衣裙。
片刻,改为坐在办公桌前的靠背椅上后,苏姐问道:“为什么要去惹猫姐生气?”
“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晚被查了,”苏姐气呼呼道,“何源,你知不知道这对咱们会所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我告诉你,很多客人来咱们会所不是因为这边漂亮的技师多,是因为咱们这边够安全。从二月份扫黄到现在,我们会所从来没有被查过,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今天这事已经影响到很多客人,要是事情传开,很多熟客肯定都不会再来咱们会所。我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应该知道后果是有多严重的了吧?”
“这个我知道,但我并不觉得是我的错,”我道,“如果不是棍子那傻叉把我带去见猫姐,也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棍子带你去见的猫姐?”
被苏姐这么一反问,我立马知道肯定是棍子那傻叉告的状,所以我便问道:“是棍子跟你说我的坏话吧?”
“你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清了清嗓子,我便将今晚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和苏姐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苏姐一直咬着下唇,眉头也是皱得非常紧。或许是因为睡到半夜被吵醒的缘故,此时的苏姐并没有化妆。当初我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就觉得她的底子应该很好,现在完全确定了这点。所以就算苏姐不化妆,那也是个美人儿。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
沉默了片刻后,忽而叹了一口气的苏姐道:“今天这事是棍子的错,但我不能拿棍子怎么样。棍子是男技师里的头牌,又是大老板的侄子,所以我最多只能警告他几句。不管怎么说,猫姐气在头上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必须和她赔礼道歉才行。要是不把猫姐那火气压下去,恐怕咱们这会所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她上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用管是什么来头,反正你只要知道今晚的事是猫姐唆使的就行了,”点上一根女人烟后,吐出烟圈的苏姐继续道,“早上我会给猫姐打个电话,到时候看她肯不肯赏脸。猫姐这个女人脾气很大,谁惹她生气她就会找谁的麻烦,所以估摸着明天你要陪我去才行。”
“这不行吧,”我道,“苏姐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太好,要是她再对我冷嘲热讽的,我都怕会一巴掌扇过去。”
“假如你想赚大钱,那你就必须改一改你这脾气。其实脾气不改也没事,但面对很多事情必须学会隐忍。阿源,你现在才二十三岁,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所以你可能还没办法去认同这社会上曾经现在或者将来要发生的一些事。但要是你多多磨练两年,棱角都被磨平了,你就能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了。”
“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
“是谁不让你辞职的?”
“什么?”停顿了下后,苏姐问道,“曼丽和你说了我的事?”
“嗯,对。”
“她那家伙也真是的,”吐出烟圈后,苏姐道,“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但她不喜欢我在这边工作,所以为了让她别再游说我辞职,所以我就说有人不让我辞职了。曼丽还跟你说过我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