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因为鼎盛沐足城就在你公司的对面。那么大的一个招牌，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所以如果你说知道，那还说得过去。那么，为什么你要在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和鼎盛沐足城之间的关系呢？其实很简单，因为你心虚。我遇到过太多太多一开始撒谎的犯人，但最终他们都会说出真相来。也正因为这个，我特讨厌对我撒谎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天后，丽姐老爸继续道：“我要听到真话。”

程天明显被丽姐老爸的气场给镇住了，脸色白得就跟纸似的。

至于我，我也被吓到了，我真觉得自己就像突然被抓去审问的犯人。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我道：“伯父，实话和你说吧。曼丽她不想这么早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的男人，所以她让我来扮演追求者的角色。我其实不是二十八岁，我今年才二十三岁。我其实没房没车，今天开的那辆车还是曼丽她自己的。怎么说呢，反正我就是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三无产品，和程天真的没办法比。为了不让曼丽难过，所以就算知道伯父伯母不可能对我产生好感，我还是努力讨好你们。最后没办法，我只好让我朋友扮演沐足技师的角色，想通过这样的办法让你们对程天产生不好的印象，这样你们才不会逼曼丽嫁给他。对于我犯的错，我向你们道歉。我不应该欺骗你们的，但我是真的希望曼丽能通过自由恋爱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我说完以后，转而看着程天的丽姐老爸问道：“阿天，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其实是怕伯父你误会，所以才说我不知道鼎盛沐足城。事实上我是知道的，但从来没有去过。我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男人，我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所以我是不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但像这小子就不一样了，竟然认识沐足城的技师，看来这小子的夜生活很丰富嘛！”

“她不是技师！她是我朋友！是为了我才假装自己是技师的！”

小亚当然是技师，但我不能承认这一点，否则仅有的胜算都会失去。

我刚刚那番发自肺腑的坦诚其实是在下注，将我的赌注都压在了丽姐老爸身上。

一旦丽姐老爸认为我是一个坦诚，而程天是一个虚伪的人，那今天这场比赛的赢家还会是我！

注意到丽姐那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非常紧，我知道丽姐也和我一样紧张。

我很想握住丽姐的手，告诉她不用紧张。

但在丽姐老爸面前，我不敢放肆。

气场……真的太强了……

此时此刻，这个餐桌安静得都有些不可思议，我们都在等着丽姐老爸发话。

就这样过了至少五分钟，丽姐老爸开口了。

“回深圳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完以后，丽姐老爸便站起身。

因为丽姐老爸没有表态，这反而让我更加忐忑。但既然她老爸已经开口了，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所以我急忙抢着去买单。这顿饭吃了四百块，钱是丽姐事先给我的。

我是想送他们去动车站，但被丽姐老爸婉拒。

他们三个离开以后，站在路旁的我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看着站在我旁边的丽姐，我道：“抱歉，搞砸了。”

“我爸没有表态，所以可能他对你印象更好呢？”

“不可能的啦，我肯定把你爸给气死了。”

“反正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伸了个懒腰以后，丽姐笑眯眯道，“他们叫我回深圳工作已经说了好几年了，但我就是不回去。除了不喜欢跟我爸妈住在一块以外，我还很怕我爸。从小到大他对我都是施行军事化管理，也打过我不少次。当然，他打我都是有理有据的，所以也不能说他对我不好吧。怎么说呢？虽然他对我的要求很高，但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哦，我还得给你一万元，你给我银行卡号，回头我转给你。”

“别，”我忙道，“事情都没有办好，我哪里敢要你的钱啊。”

“反正我还是会让你上门服务的，所以现在预付你酬劳也是正常的。我很喜欢你的手法，所以要是不先预付，我怕你会突然说以后都不上门服务之类的话。”

“丽姐，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都会过去的。”

“半夜三更也行？”

“只要你不怕孤男寡女相处。”

“我怕什么？”故意握紧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后，丽姐道，“我可是练过的。”

“时候也不早了，丽姐你赶紧回去吧。”

“嗯，我得回去洗澡了，浑身黏糊糊的。谢谢你今天帮我的忙，下次有空我再请你吃饭。对了，待会儿记得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打钱给你。”

丽姐开车离开后，我独自一人沿着百花时代广场附近的路散步，并回味着常平的曾经。

在没有扫黄之前，常平的画面是半夜两三点还灯火通明，开车都开不动，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

在这些人里，有等位或散场的客人在吃着夜宵补充体力，也有身着超短裙细高跟的小姐下楼透风。当然还有专门负责给酒店或休闲会所拉客的老司机。那时候因为小姐都是明码实价，酒店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所以基本上不存在坑客人这种情况。

所以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扫黄之前的常平、厚街等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现在呢，很多酒店陆续倒闭，没有倒闭的酒店基本上也是在苟延残喘。

很多酒店老板都在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们都觉得，要是某天上头不再管得这么严格，或许曾经风靡全国的菀式服务能够再次回归。

至于小姐呢，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去别的城市继续干，要么留在这里接私活。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怀念曾经的常平。

那时候晚上在街上随便走动都能看到衣着清凉的美女，对着她们对口哨，她们也不会反感，甚至还会说自己在哪个酒店上班，工号是多少，让我有空去捧场之类的。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我收到了丽姐发来的短信。

「阿源，我已经到家了，你把银行账号发给我，随便哪家银行都行。」

我还想回短信说不用了，但考虑到近期要交房租，半个月后还要还信用卡，所以我还是将工商卡号发了过去。我在左岸会所上班的目的是巴结出手阔绰的富婆，以达到变成有钱人的目的，所以我应该早就将礼义廉耻抛到九霄云外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将银行卡号发给丽姐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在骗丽姐的钱似的。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所以什么礼义廉耻都滚一边去！

操！

有钱的就是大爷！

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后，我心里才舒坦一些。

才过五分钟，我的手机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是丽姐给我转了一万元。

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我回了出租屋。

小亚的排班是和我一样的，这周都是白班，所以回去洗完澡我就去她那边找她聊天。可能是因为和她有上过床的缘故，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她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所以那两团肉特别的明显，偶尔还会微微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