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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等我哭够了,若美才对我说:“林”。我说“嗯”。若美说:“看我”。我就抬起深埋着的头。若美说:“有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后来我想过了,你有知道的权利,你作为男人也有帮我承担这些压力的义务。”若美说这些话时很严肃,那是一个陌生的,我从未见过的若美。我于是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很认真的去听。若美说:“我父母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很不好解决。”我问,“什么麻烦?”若美说:“工作上的,仕途上的。”我继续小心翼翼的问“很严重么?”若美抿了一下嘴,说:“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家里的气氛好压抑的”。我想跟若美说,却又一时说不出什么。于是就只剩下沉默,在空旷的天底下,一对年轻的小恋人为各自的心事而沉默。

最后还是若美打破了这种沉闷,她长长的对世界嘘出一口气,然后扭过头来对我说:“林,我都不知道我们将来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这确实是一个在现实中难以找到答案的问题,于是我的思维迅速的飞跃到精神层面,我甚至是有些激动的对若美说出了那句话——“若美,你爸妈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无论到哪,我就是要饭也会养活你!”若美听完了我这句豪言壮语后,终于忍无可忍,扑到我怀里拼命打我,又痛又爱的咬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呀?!”

若美的这句话得到了神灵感应——六月天里,有一片树叶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很疼,很疼。

那天晚上睡觉前,我又把若美跟我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麻烦,仕途上的麻烦。”会是什么呢?不会是张正天要倒霉了吧。这个想法让我很是激动了一下子,我甚至笑了——因为我想象了一下张正天成为农民的样子。这让我败落的心情开始愉悦,于是我继续充满意淫的想象——张正天很是落破,而我则发了财。我是好人,真的,因为我还没变,对张正天发达时候的嘴脸既往不咎。甚至还保持着对丈人应有的尊敬。张正天对我感激,很感激,有以至于些涕零——想到这些,我心花怒放了,我精神胜利了。但随即,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在我的脑海里飘过的,是若美那楚楚的脸。

这让我的那个夜晚睡得很不安宁——我是该诅咒还是该祝福若美的父母呢?矛盾,一如既往的矛盾。我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爱情好象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它好象还牵扯到很多别的的东西。我靠,怪事啦,因为我爱着若美,就必须要爱我本来有点讨厌的若美父母,这得要求我有多高的境界啊。

我恨了恨心,决定还是祝福若美的父母吧,毕竟我还跟人家女儿借过3000多块钱呢。于是,那一夜,我成了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7月如期来临了,我们的高中时代就要结束了。而此时,班级的同学突然很是和谐起来,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好象同学们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平时的不开心,小矛盾仿佛在那短暂的几天内都不存在了。他们开始拿着一个小本本不停的找这个找那个去写毕业赠言。甚至有不少我曾经欠钱不还的人也主动的找到我,让我给写几句话。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给这些同学每人都只写了三个字——我的名字。我把它们写的很小很小,而且藏于别人的字里行间。我想让他们在记忆中把我抹去,让他们忘却在他们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身边却有一个躲在没有阳光角落里的人,这不和谐,很不和谐。

除了写临别的赠言,那时候他们做的更多的事情是提前考察一下考场——自己学习生活了三年时间的学校末了还要进行一下考察,这让我对他们的行为很是鄙视。更让我鄙视的是,那时的一位校工成了校园里的当红名人,原因是大家传言他可以通过你的准考证号来算命。甚至连学习成绩非常不优秀的俊哥最终也没能抵挡传言的诱惑,拉着我一起去算。校工给俊哥算的结果我记不得了,反正我在旁边是一脸的鄙夷。这让被神化了的校工感觉到他的权威性受到了挑衅——他竟然放弃了缠着他多说几句的俊哥而转向我。他对我说:“小伙子,看你面相你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做事不能有始有终啊”。我那时的表情依然高傲,甚至是扬着眉毛看着他,面对他蓄意的打击,我只回给那个校工一个字——“操!”

那段日子里我和若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因为她几乎已经不来学校了。更重要的是,平山市那段时间开始出现了一种传言——省里面派来了调查组,专门来查张正天的问题。甚至有消息灵通人士说,85%是沉了,而且不仅官没法当了,等人大代表会议开过以后,司法机关还会介入。这种传言很迅速,也很广泛,因为作为最不关心政治的我都听到了就是明证。

1996年7月6日的傍晚,高考前夜。是我和若美高中时代的最后一次长谈。其实在见到若美前,我很是有点尴尬,因为若美肯定已经知道我听到了那些传言。因此,在见到若美前,我还盘算着到底是表现出知道这件事呢,还是装成对此事一无所知呢。

不过若美是豁达的,见面就开门见山的告诉我。高考之后她要去一下北京,那边有一个吴叔叔,是她爸爸的老同学,可能会帮上忙。而且若美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我爸爸说,也只有他能帮上忙”。我当时对若美这个决定很是有些不解。因为我问了很多现在看来很傻的问题,我说:“你爸爸自己不能去么?再说你妈妈也可以去啊?”其实我还想说一句:“最好让你爸妈一起去,然后我去你家。”不过,即便我再冲动,我也会觉得这话有点太露骨。而且有点不合适宜,虽然它是一句真话。

若美说:“你别问了,他们不方便的。而且我可能9号下午就座火车走。”我说:“这么急么?”若美说:“嗯”。我说:“那我去送你吧”。若美说:“不要,我妈妈会送我的,你来了会被看到,不好”。若美甚至还装了一下轻松说:“你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

接下来,我和若美突然一下子全部没话了,气氛挺沉重。我没话找话的虚伪的说了一句“你家的事真的令人担心啊”。就这一句,一下子让若美感伤了。若美说:“林,还记得你说过要带我走不?”我说“嗯”。若美说:“说不定真的有那一天呢。”若美刚说完,就哭出了声音。

那一夜,我和若美的话都不多,在空旷的天底下沉默,东南风走过的日子,城市空旷而孤寂,远山在夜幕下有点悲凉。若美不停的在哭,很伤心。我很想向若美提出一点生理上的要求。可望着一直在哭的若美,我没说。我也说了,说的是一些安慰她的话,有点不着边际。夜深了,若美站起了身,她要回了,若美说:“林,这几天我们可能就不方便见面了,我办完事就回来,你等我哦?”我坚毅的点点头。若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按下了她的发带说:“林,送给你,你要保存好,我怕……”若美一下子喟然了。7月的夜晚,一阵夜风轻轻袭过,若美散开的长发随风乱舞,月光均匀的洒在若美的身上,把她变为坠入人间的天使了。我,被那一刻的情景惊呆了。

多年后,我在回忆和整理若美和我高中时代故事时。我发现,最开始,若美留给我的记忆总是在笑——用手捂着小嘴羞涩的笑。但到末尾的时候,若美却总是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楚楚的哭。

我明白了——命运这个家伙他很懒惰,在谱写每一个真爱故事的时候,它总是让这样庸俗的剧情一再重演。

是的,一再重演,让你遍体鳞伤后才明了庸俗就是经典。

7月7日,一个决定一代人命运的日子。而对于我,命运之神那次一反常态的勤快,提前给我写好了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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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躁动的青春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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