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齐志远”三个字上，惊疑不定的看着樊龙山。

“你怎么知道齐志远？！”

“你想知道？”

待我点头，樊龙山却道：“我不告诉你。”

神色颇为恶劣。

我的拳头握住又松开，心中仍存疑虑，不由自主的想起外公留给我的那封遗书。

有心想问，但樊龙山决计不会告诉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樊龙山声音透出些微不耐。

“不错。”我毫不退缩的直视樊龙山：“邓培成不是有意害死刘铭的。”

樊龙山才不管邓培成是不是有意害死刘铭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你要出尔反尔。”

“我本来就没答应过樊爷什么。”

话音落下，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冷了不少。

樊龙山眯起眼睛：“你莫不是以为，这件事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你别忘了，你那前未婚妻。”

边说，樊龙山从沙发站起身，走至我身旁。

伸出一只手放在我肩头：“何雯的命握在你手里，你可要好好想想。”

“邓培成是你的兄弟，你为何非要他死？”我忍不住问出困惑我许久的问题。

“答案很简单。”他睁开眼睛：“我和邓培成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

所以，死的只能是邓培成。

这句话樊龙山没有说出来，但我也能猜到。

他拍拍我的肩膀，在我难看的脸色中转身离开。

等樊龙山的身影彻底消失，我握起拳头。

望着樊龙山消失的方向，面容复杂。

何雯何其无辜，因为是我的前未婚妻，就被樊龙山盯上用来当做威胁我的工具。

憋闷之下，我早早关上纹身店的门，出去散心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王奶奶的包子铺。

现在已经是黄昏接近晚上，包子铺已经没有客人。

王奶奶一个人坐在那里张望着，对着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包子铺，满脸愁容。

如今王爷爷已经不在，王奶奶一个人撑起一个包子铺，包子铺的生意也是大不如从前。

看到王奶奶开始收摊，我赶紧过去帮忙，“王奶奶，我帮你。”

王奶奶擦擦额角冒出的汗，不住的和我道谢。

帮王奶奶收完铺子，我带着被王奶奶塞的两个大包子离开了。

晚上，心不在焉的吃着包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再次想起邓培成的话。

世间不知还有多少如王奶奶一般穷苦无依的人，要是邓培成能捐出一部分财产来做慈善，能帮助很多人。

至少可以让一部分人穷苦人士的生活好点，也能让世上少几个穷人。

把包子吃完，我心中也不再犹豫，很快做出决定。

何雯不能不管，但邓培成……我也要帮。

没等我想好如何把樊龙山糊弄过去，就发生了一件让我无比震惊的事情。

这天，我如往常一样打开纹身店的门，等待生意上门。

然而生意没等来，先等来了一堆丨警丨察。

为首的正是徐淼淼，“徐警官？”

徐淼淼一双眼睛布满青黑，没有和我打招呼，直接说道：“齐晟，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我以为是刘铭的案子，点了点头：“徐警官有什么就问吧。”

“不过我和刘铭是最近才恢复联系的，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等等。”徐淼淼打断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警官这次来不是因为刘铭的案子吗？”

她摇了摇头，拿出几张照片，“看完这些你就明白了。”

狐疑的从徐淼淼手上把照片接过来，看清上面的东西，我手一抖，险些直接把照片扔出去。

这几张照片里的都是樊龙山，更准确点说，是樊龙山的尸体。

照片中樊龙山面容恐怖，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分外渗人。

“你认识他。”徐淼淼把我的反应看在眼里。

又看了两眼，我才将照片还给徐淼淼，“不瞒徐警官，我和照片里的人并不熟。”

“有什么都等到警局再说吧。”

到警局之后，徐淼淼首先带我去看了樊龙山的尸体。

掀开白布，樊龙山的遗容比照片上的还要下人一些。

眼眶处带着血色，嘴巴大张，像是看到令自己极其惧怕的东西一样。

随后徐淼淼又重新给尸体蒙上白布，我心有戚戚。

明明三天前樊龙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

跟在徐淼淼身后来到审讯室，审讯室除了我和徐淼淼还有一个老丨警丨察。

徐淼淼负责问，另外一个老丨警丨察主要负责做笔录。

“你知不知道樊龙山是青龙赌场的老板？”

“知道。”

“齐晟，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樊龙山三天前曾和你单独相处过。”她严肃的看着我。

“徐警官你也知道我是开纹身店的，之前樊龙山找我就是想和我咨询纹身的事情。”

由于我不是案情的主要嫌疑人，徐淼淼做完笔录就放我回去了。

一路上，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樊龙山的惨状。

回到纹身店，面前突然蹿出来一个人：“齐晟，你怎么才回来？”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才舒了口。

“进来再说。”

因我神色不太对劲，邓培成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应了一声就跟着我走进纹身店。

喝了几口水，我才问道：“你知不知道樊龙山死了？”

“知道。”邓培成就坐在我身旁，脸上似有恍惚：“今天凌晨就知道了，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嗯。”我点了点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唉，你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是三天前了，也是在今天凌晨接到消息才……”他欲言又止：“樊兄运气属实不好。”

话虽如此，邓培成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难过。

不合时宜的想起樊龙山的话：他和邓培成只能活一个。

心里冒出一个猜测：会不会是邓培成把樊龙山杀死的？

打量邓培成一会，我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邓培成把樊龙山杀死的，绝对不可能这么平静。

我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和樊龙山是兄弟，他死了你似乎很高兴？”

邓培成的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有些尴尬，“樊兄死了，我怎么可能高兴。”

提起樊龙山，邓培成脸上除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对，邓培成不是杀害樊龙山的凶手。

樊龙山死了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受威胁。

毕竟自己小命随时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实在不美妙。

不想在樊龙山得到话题上多做纠缠，邓培成转移话题：“齐晟，现在是不是能开始绘制灵纹了？”

“跟我进来吧。”我语气冷淡。

来到内间，邓培成主动把衣服脱掉，趴在床上。

才过了三天，三鬼绣周围的血色又深了不少。

我撇了撇嘴，作恶越多，遭到反噬之后颜色也会越深。

我把装着纹身工具的盒子拿过来。

闲来无事下看到放在纹身工具旁绘着五鬼阴阳绣的小纸，邓培成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