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这种情况,看来我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想要脱身就很困难了。
“那个,据我所知,这位徐女士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而已,她与你有何仇怨,为何你要对她纠缠不休?”
我试图通过对话来拖延时间,同时拍拍徐蕾的肩膀,示意她找到机会就赶紧先逃出去。
“你为何总是想跟我过不去?”
然而回应我的依然是徐雅倩这句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话语。
下一刻,我就见她推开被子,整个人缓缓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尽管灯光昏暗,我却也能清楚地瞧见她那身前毫无任何衣物遮拦的无线风光。
只可惜根本我顾不上欣赏,只因我分明看到,她的脸上渐渐笼罩着一股青气,十指指甲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黑变长……
不好,我心里暗惊一声,如果任由她继续下去,可能就会出现书上记载的活人尸变的情况。
那样对徐雅倩本体的伤害将是不可逆的!
但此刻我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浑身好似被定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啪!”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道重物敲击的巨响。
转眼间,我便见徐雅倩身子一震,脸上黑气瞬间散去,指甲也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向后一仰,昏倒在了床上。
我下意识一扭头,发现原来是徐蕾不知从哪里摸到了我的镇鬼惊堂木,然后一把拍在了地上。
镇鬼惊堂木乃桃木所制,此时似乎不堪负荷,已裂成两半。
徐蕾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惊堂木,又瞥了眼床上仰倒的小姑,等发现我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顿时脸色遽变,大骂一声“流氓”,一把将我推出门外,又重重关上了门。
我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卧室的大门才打开,表情阴晴不定的徐蕾和俏脸通红的徐雅倩联袂走了出来。
“常……常大师,这……这次驱邪算是成功了吧?”
徐雅倩鼓足勇气抬头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恐怕还不行,惊堂木只是暂时惊退了邪物,若要彻底摆脱纠缠,我们必须找到这双绣花鞋主人的坟墓,并亲自向墓主人道歉赔罪。”
听到这里,徐雅倩神情一黯,似乎联想到了酿成此事的罪魁祸首——那个名叫王远的追求她的同事,半天没有说话。
见此,我将东西一一收入箱笼,告诉徐蕾一旦问清楚那双绣花鞋的来源就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便离开了。
出门之后,我给黄宝儿拨了一个电话。
这家伙是我的室友,自幼在常宁市长大,生的膀大腰圆,一身蛮力,不过却是个热心肠,与我的关系向来不错。
我俩约了个吃早餐的老地方碰头。
离得老远,这家伙就开始挥手冲我打招呼,“三哥,这里!”
我含笑冲他点了点头,要了份早餐,边吃边跟他说了让他来的缘由。
“五年以上的黑狗血?”
黄宝儿挠挠头,想了想说道:“我舅舅的屠宰场倒是能找到一些黑狗,但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找到五年以上的。”
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黄宝儿的舅舅在南明路那边开了家屠宰场,每天据说屠宰的猪牛羊狗等牲畜不下百头。而我要驱邪,需要大量的黑狗血做引,屠宰场无疑是最佳的取血场所。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我一抹嘴,留下饭钱,拉着黄宝儿就直冲屠宰场而去。
南明路距离工区路约莫十几里的路程,加上早上市里有点堵车,我们打车赶到屠宰场时已经是八点左右了。
黄宝儿的舅舅也是个乐于助人的主,一听我表明来意,立马就热心地帮忙挑选了起来。
关于如何辨别牲畜的年龄,屠夫们自然有他们的一套手段。
只可惜屠宰场的黑狗倒是不少,但是活了五年以上的却着实很难碰到。
我们足足挑了一上午,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从新送的一批牲畜中找到了一条六年头的黑狗。
拿到黑狗血,我正想开口请黄宝儿的舅舅吃顿午饭作为酬谢,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接通后,那边立即传来徐蕾带着哭腔的声音,“常大师,我小姑……呜呜,我小姑联系不上了……”
“行,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我连忙安慰了那边几句,然后与黄宝儿的舅舅匆匆告辞,便和黄宝儿一起马不停蹄地朝徐蕾家赶了过去。
来到徐家,情况稍微比我早上来时好点。
堂屋的窗帘都被拉开了,光线透过玻璃,把屋里照的很亮,这样至少显得拥有了几分生机,不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
徐蕾正双腿抱膝,以一个极其让人心生怜意的姿势盘坐在沙发上,瞧见我们时,微微仰头,两眼带着泪花,雾气蒙蒙的,瞬间就让人涌出一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怎么回事?”
我不敢多看,目光四下环顾,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至于黄宝儿,这家伙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很没出息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经过徐蕾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她小姑徐雅倩今天一早便去王远家询问那双绣花鞋的来源。
一开始两人还互发短信,徐雅倩及时告诉她那边的状况,可半个小时之前忽然就联系不上了,短信不回,打电话提示关机,她顿时意识到不对,于是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王远家的地址你有么?”
也是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那个王远既然能将死人身上的绣花鞋送给徐雅倩,让她招上了邪物,想必也是个懂行之人,所以这次徐雅倩上门,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啊!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自责。
好在徐蕾连忙点头说道:“王远家住在市一中对面的教师公寓,我带你们去找他。”
说着,她以极快的速度穿上鞋,迫不及待地就要出门。
“等等!”
我拦住了她,说道:“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下。”
假如真的如同我猜测的那样,王远也懂阴阳一行,那么我就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了。
虽然我在捉鬼驱邪方面不过是个十足的菜鸟,但至少能画一些简单的符箓,作为保命法宝。
我一口气给三人每人画了三张驱鬼符,这才一路朝着市一中赶去。
市一中处在常宁市边缘,其对面的教师公寓更是已经属于市郊,王远家在教师公寓三楼302室,我让徐蕾在楼下等着,自己跟黄宝儿先上去探探情况。
公寓十分安静,只有我们爬楼梯时的蹬地声。
这是老式的筒子楼,楼梯间没有设计窗户,所以回声很大。
听着那被拉的极长的“蹭蹭蹭”鞋底摩擦声,不禁令人心底有些发毛。
更为奇怪的是,明明只有三层楼梯,可我俩攀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结果显示的还是在二楼。
又往上爬了一层,当再次看到那个“二楼”的指示牌时,黄宝儿终于奔溃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什么情况?这里到底有多少个二楼?”
我当然不会跟黄宝儿想的那般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楼梯应该是被那个王远设下了什么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