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南宋四大道场第三篇钓鱼城
之六十九:金牛道续
“王将军你赴任之后,是抗蒙的中坚力量,应该跟吕大人之间多亲近亲近,选个优秀的小伙子,把那位小姑娘娶到钓鱼城,吕大人就更倚重王将军了。”
“你说的倒有些道理,”王坚说,“可是找一个粗鄙的军士,也太委屈那个小姑娘的身份。”
刘三娘看着冷谦,脖子多次要转头过来,就差毛遂自荐了,但是硬生生的把脖子憋了回去,颈骨科科作响。
刘三娘偷笑,接着说:“无妨,我看王将军随便找一个没有婚配的军官,五十丧妻也罢,三十愚笨也可以,关键是要娶了过来。”
冷谦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对刘三娘说:“你不要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激我。”
刘三娘看着王坚,笑着说:“你看这个小子,总算是熬不住了。”
王坚看了看冷谦,立即醒悟,手指着刘三娘,对鲜于刘光说:“你遇到这个精灵古怪、聪明伶俐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福气。”
冷谦大声对刘三娘说:“你和师父在悬崖上,艰险之地,不安心攀爬,却说些什么等钓鱼城之困解,就要成亲,好不要脸!”
刘三娘登时面红耳赤,瞠目结舌。
鲜于刘光一把抓住冷谦的胳膊,“你的耳朵这么如此的刁钻!”
冷谦哼了一声,“师父你也太偏心了,三娘说得,我就说不得。”
王坚看见这三个孩子在相互斗嘴怄气,各种小脾气,难得心情宽松,积淤在心中的阴霾散了一些,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对着前方险峻峡谷下的一条湍急河流说:“金牛道,最后一段栈桥也被宋军损毁了。不过有人接应,我们过了这段路程之后,到达钓鱼城,也就是三日的脚程啦。”
冷谦和刘三娘相互挤兑对方的心思后,冷谦不再郁闷,打开了话匣子,指着前方的峡谷说:“这个峡谷两侧刀削斧凿一般,连绵数十里,就算是能攀爬,得准备一些绳索和铁钩,还有鹤嘴锄,还有十几日的干粮。”
王坚问:“要这些物事做什么?”
峡谷的悬崖陡峭,我们要在悬崖上攀爬十几日,吃饭睡觉,都得在绝壁上,我们不用爬太高,因此饮水无忧。”
鲜于刘光:“准备这些东西,又得去附近的农家去讨要,可是我看着方圆十几里,并无人家。来来去去,只怕是要耽误一两日。”说完看向刘三娘,刘三娘现在却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默默赶路。
王坚大声说:“我说过,到了此地,就有人接应我。”
冷谦叹口气说:“人多更碍事,攀爬悬崖反而更难了。”
“谁说要从悬崖上攀爬过去,”王坚指着峡谷下方的湍急河水说:“我们走水路。”
鲜于刘光看了河水,湍急汹涌,其时仍旧是冬季,虽然不似黄河堆积冰凌,但是河水也终究是极冷,凫水通过这数十里,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可是这河道狭窄,峡谷内水流凶猛,两侧都是坚硬石壁,河道无数礁石,行船也无可能。
“你们跟着。”王坚迈开大步,朝着峡谷河水走去,看见鲜于刘光跟在身后,又说:“当年你师父黄裳在终南山通天殿受任嚣城和徐无鬼两个仙人点化,留下了阴阳四辩骷髅道场的布置,但是在场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青城山的安世通,一个是飞星派的冉怀镜。”
鲜于刘光听了王坚这句话,想起在黄河边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于是问:“飞星派的冉怀镜是不是一个身材巨大的将军。”
“这就怪了,”王坚看了看鲜于刘光,“安世通得了阴阳四辩骷髅道场的图谱和变化心决,然后和冉怀镜到了钓鱼城,这件事情,极为隐秘,连全真派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鲜于刘光脸色大变,不敢回答王坚,王坚的话印证了他做的那个梦,果然是飞升后的仙人托付,鲜于刘光脑海闪现出棋盘上虎躯骷髅头的烟雾。
王坚见鲜于刘光不回答,接着说:“当时那个安世通是一个十三岁的小道士,恩,就跟冷谦一般年龄。”
“原来是安世通前辈到了钓鱼城主持布置的道场。”
“不错,”王坚说,“钓鱼城城防如果只是一座城池也就罢了,但是为了在城池内修建道家机关,耗费的物力人力,增加数十倍。”
“可是大哥说过,钓鱼城到了大哥父亲王将军这一代,才在余玠大人的主持下完成。”
“实际上,”王坚低头沉思了一会说,“直到去年,才勉强完工。”
“那安世通前辈去世之后,谁能够指点工匠来修建城池呢?”
“谁告诉你安世通前辈去世?”王坚说,“安道长前年过了一百四十岁的大寿,虽然不能再行走,但是脑筋还是清楚的。他啊,就一直在等着你,你不去钓鱼城,他可不会提前仙去。”
王坚听了,大喜过望的说:“这么说来,安道长见过我的师父。”
“当然见过,”王坚说,“不然我哪里知道当年通天殿的那些往事。我从小就跟安道长亲近,我生下来,安道长就已经一百多岁,整个钓鱼城上下,无人不尊敬安道长。”
“那飞星派的冉怀镜将军也还在世上吗?”鲜于刘光问。
“冉怀镜前辈死的早,”王坚说,“我太曾祖父都未曾谋面,冉怀镜前辈把安道长送到了钓鱼城,交给了我的先祖王员外,就极力推辞了我先祖的挽留,下山去了。”
鲜于刘光不仅向往当年,“不知道这位冉将军到底跟我师父有什么渊源。”
“冉将军是你们诡道的仇人,”王坚叹口气说,“你师父的义兄,就死在了冉将军的手下。”
“啊!”鲜于刘光大惊失色,一则是知道了原来冉怀镜竟然是诡道的仇敌,一则是连师父义兄都死在冉怀镜手下,可见冉怀镜的手段是如何的高明,鲜于刘光仔细回忆梦中那个身材高大的将军,站在道观里的样子,喃喃的说:“飞星派…竟然如此厉害,我的确听说过,万仙大阵之后,留存下来的道教门派寥寥,飞星派就是其中一个。”
王坚说:“嗨,冉怀镜将军,告诉我的先祖,他这辈子最悔恨的就是错杀了诡道门人,只因为自己争强好胜,铸下大错。他一生未曾一败,在通天殿上,诡道的黄裳,将他击败,也没有脸面回到西域和漠北,去见自己的师门。为了弥补他的过失,他只能给钓鱼城的阴阳四辩骷髅道场留下一个强大的资源。”
“大哥说过的冉大将军、冉二将军,”鲜于刘光拍了一下手,“就是冉怀镜前辈的后人!”
“不错!”王坚大声说,“冉大将军在六年前已经病逝,今日在这个峡谷接应我们的,就是冉二将军的次子冉守孝。”
王坚把这句话说完,四人已经走到了峡谷入口河边,鲜于刘光看着峡谷上方宽阔的河面,突然涌入到这狭窄的峡谷之中,水势凶险原来是如此的缘由。可是在宽阔的河面上,一个木头捆绑的木筏停靠在水面之上。木筏上蹲着一个与王坚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
鲜于刘光在终南山长大,从来没有见过木筏,不仅看的好奇。
王坚把两根指头放在口中,呼哨一声,木筏上的男人立即站立起来,看到了王坚等人,立即在木筏上拿起了一根长长的竹篙,把木筏撑到了岸边。
“王大哥,我总算是等到你了。”男人对王坚说,“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王将军了。”
王坚对鲜于刘光说:“这就是冉守孝兄弟,冉二将军的儿子。”然后对着冉守孝大喊:“不仅我来了,你看我还带了什么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