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大宋的官员懦弱无能,”王坚恨恨的说,“我几日前就恳请他们重开渡口,可是他们害怕蒙古人来了风陵渡,把渔船都凿沉,只留下几艘船只,夜间掩人耳目,运送这些狗官的私产,他们的打算是,等蒙古军队赶到,他们就坐船跑了,丢下这些滞留在北岸的百姓。”
鲜于刘光听了,也是愤恨,对王坚说:“那我们该如何渡河?”
王坚说:“我在风陵渡一直在等襄阳吕文德将军的消息,他已经差遣属下,来与我商量渡河一事,可是看来,吕大人派遣来的…嗨,不说也罢。”
“那个美貌女子!”鲜于刘光听了,也不仅摇头,“原来大哥在客栈内表明身份,就是为了寻找襄阳来接应的义士切口,只是那个姑奶奶,脾气大的很,脑袋也不太灵光,忘记了与大哥接应的要事。”
“看来是指望不上吕大人派来的接应了,”王坚说,“我得马上过河,我已经耽误了数日,实在是等不起了。”
“蒙古军队如果在我们之前从京兆进入金牛道,我们绝无可能超越蒙军,提前进入钓鱼城。”
两人边说,就走到了黄河边,刘三娘和冷谦也跟随过来。
64南宋四大道场第三篇钓鱼城
之六十4:风陵渡四续
四人站在河滩上,看着河水的激流,其时是冬季,黄河上冰凌与河水交杂,相互碰撞,隆隆作响,如果游泳,别说是冻死,被冰凌撞击夹死也是比人,实在是无法泅渡过河,王坚焦虑不已,刘三娘说:“两个汉子,就被难倒了?既然有船,为什么不去夜间抢了一艘过来?”
王坚叹口气说:“没用,仅剩几艘官船,都被官员用重兵守护,我们都不会驶船,那些水手都是水兵,怎么可能听从于我。”
鲜于刘光也头痛万分,历经艰辛,到了黄河,却无法南渡,总不能功亏一篑。呆立一会,鲜于刘光说:“大哥,还是我去找那个吕大人派遣来的少奶奶吧,想来她脾气再大,终究是个明事理的。”
王坚摇头说:“算了,这事还是得我去,你去寻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我已经在客栈表明的身份,只能是我去了。”
两人刚才同时想到了去寻找襄阳城吕大人派来接应的那个女子,只是知道两人都得罪了她,如果美貌女子是个好相与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又低三下四的去恳求那个女子,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辱,可是不渡河,又被隔绝在黄河北岸,军情紧急,也不能凭自己的个人颜面为由而耽误。他们在河滩徘徊,就是为了这事犹豫。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雕啸划破天空,在客栈的美貌女子已经快步顺着黄河的河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柄乌黑的宝剑。
鲜于刘光和王坚相互看了看,苦笑一下,看来这个少奶奶,还是记得自己来风陵渡是干什么的。
美貌女子走到了鲜于刘光和王坚等人身前,王坚正要开口。美貌女子突然发问:“你们看见我的妹妹没有?”
鲜于刘光和王坚同时摇头。
“撒谎!”美貌女子把黑剑挥舞了一下,“你们看我妹妹蠢笨无知,故意勾结江湖小人把她骗走了去。”
鲜于刘光和王坚相互看了一样,果然这个女子是无法相处。
“请问姐姐,是客栈里的那个小姑娘吗?”刘三娘问。
“不错,”美貌女子急切的说,“还是你实诚,你们果然看见了。”
“同行的还有一个矮子,”刘三娘做出回忆的样子,“那矮子年纪还不小了,比我身边这个小孩还矮一个头呢?”
“正是,正是!”美貌女子说,“那个矮子拐走了我的妹妹,你赶紧我告诉我,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刘三娘却又不说话了,自顾自的说:“天气这么冷,我该如何过河呢?”
“天下那里还有比找我妹妹更重要的事情,”美貌女子突然口气软了下来,“小妹子,我找到了我妹妹,我带你过河。”
“你有办法过河?”刘三娘问。
美貌女子把手里的一个令牌拿出来,“这是镇守襄阳的保康军节度使吕文德吕大人令牌,风陵渡官员看了,无论如何都会安排船只,让你渡河。”
刘三娘看着鲜于刘光和王坚,抿嘴笑了笑,“那姐姐把令牌给了我,我就告诉你,你的妹妹和那个矮子往哪里跑了。”
美貌女子听了,立即醒悟这是刘三娘在诓骗自己,立即用黑剑指着刘三娘,“这是吕大人的令牌,关乎襄阳重庆的军队调动,怎么可能交给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物。”
王坚走了过来,对美貌女子说:“少奶奶,吕大人差你来风陵渡,就是为了来接应我等渡河的,还麻烦你带我们去寻找渡口的官军,让我们渡河,别误了军情。”
“我要寻我妹妹,”美貌女子说,“那里有功夫跟你们在这里做这些闲极无聊的事情。”
“我还是告诉姐姐吧,”刘三娘幽幽的说,“刚才那个矮子带着小妹子,匆匆跑了过来,看见我们人多,害怕的很,带着小妹子跳到黄河上的冰凌,看样子他们是过河了。姐姐,赶紧去往南岸,或许还能追得上。”
美貌女子一听,惊慌失色,看向黄河,黄河上布满了冰凌,极为凶险,身法再轻盈,也没有在冰凌上跳跃过河的道理。
“你说的是真的吗?”美貌女子焦急的问刘三娘,“你若骗我,我一定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刘三娘故意瑟瑟发抖,“矮子和你妹妹都没骑马,姐姐你也找了许久,如果不是跳到黄河上,在岸上岂不是早就被你看见。”
美貌女子听了,跺了跺脚,“这个小害人精,非要跟我来,这下好了。”
鲜于刘光害怕美貌女子真的听信刘三娘的诓骗,跳到冰凌上寻找妹妹,马上说:“少奶奶莫慌,我们刚才一直在河滩上,并没有看见令妹,这个小姑娘是跟你说笑。”
王坚也点头说:“不如我们在此地等少奶奶,少奶奶找到令妹了,再带我们去官兵出借船。”
美貌女子哼了一声,终究是信不过鲜于刘光和王坚,嘴里呼哨一声,空中飞来两个大雕,在她头顶盘旋,美貌女子手臂挥舞指向黄河上,两个大雕立即飞过去。
王坚对美貌女子说:“少奶奶,我看跟你起争执的那个矮子,不是坏人,倒像是抗击蒙军的义军成员,你和令妹是襄阳城的重要人物,同仇敌忾,他绝不会对令妹有敌意。”
“原来你认得那个矮子,”美貌女子又挥了一下黑剑,“果然你们是勾结在一起的,赶紧把我妹妹交出来。”
王坚和鲜于刘光都摇摇头,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实在是无法可想。
两个大雕在黄河上飞的极快,片刻就返回到河滩,在美貌女子的头顶叫了两声,又飞向北方而去。
美貌女子怒气冲天看向刘三娘,“以为你是个好人家的女子,没想到跟这些杂碎一起,也学的会骗人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刘三娘笑着说,“我是刘子聪的女儿。”
“三娘!”鲜于刘光连忙阻拦,“你住口。”
美貌女子听了果然立即警惕起来,脚下走着全真派的七星罡步,就要刺向刘三娘。
鲜于刘光看准了方位,拦在美貌女子身前,手中的佩刀格挡在黑剑之上,佩刀顿时无声无息断裂,鲜于刘光才明白美貌女子手里的兵器绝非一般,立即水分算术施展,断刃上寒气弥漫,顺着断刃蔓延到黑剑上,又从黑剑上传递到美貌女子的手掌,美貌女子手中一阵刺骨的冰冷,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手把持不住,转交左手,左手触碰剑柄,也拿捏不了,黑剑落在地上。
鲜于刘光回头看向刘三娘,看见刘三娘嘴角微笑,“赶紧把她身上的令牌抢了,看她回去怎么交差。”
这才知道刘三娘是在故意激起美貌女子的愤怒,让她主动与鲜于刘光交手,夺了令牌,去找官军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