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加紧赶路,希望把史驱和妫鸿的大军,甩的更远。走了数日,鲜于刘光和刘三娘和冷谦,史驱的骑兵先锋一直没有赶上来的迹象,可见山路崎岖,骑兵反而行军迟缓。
鲜于刘光、刘三娘和冷谦少年心性,早就混的熟了。
“师父在全真长大,得了全真的道法,”冷谦脚步灵活,走在鲜于刘光和刘三娘的身前,“当年纯阳真人得道,修建了纯阳宫,我师父是纯阳宫一脉,天下全真尽出纯阳真人,所以呢,我别了师父,拜了你这个师父,也算不得改换门派。”
刘三娘在鲜于刘光的肩膀上说:”你这师父前,师父后的,我都听糊涂了。”
“我心里知道那位是我之前的师父,那个是我现在的师父,”冷谦说,“我可不会忘本。”
“我们是诡道,”鲜于刘光说,“跟全真道术相差甚远,现在你听清楚了,我们有四大算术,分别是看蜡、听弦、水分、晷分。你的师祖黄裳,留了水分和看蜡给我,晷分和听弦留给了你的师伯。”
“师伯是一位大英雄吗?”冷谦好奇的问,“是不是在钓鱼城等着我们汇合。”
“你师伯,不会去钓鱼城,”刘三娘哼了一声说,“倒是要去襄阳城。”
“原来师父镇守钓鱼城,师伯镇守襄阳城,”冷谦欣喜的说,“原来我们诡道这么被南方的术士看重。”
“你的师伯,叫刘子聪,”刘三娘说,“是去攻打襄阳城的。他是蒙古人的大官。”
冷谦听了,愣了一会子,才说:“原来是个奸贼,我们遇到他了,一起把他给铲除,为我们大宋汉人除害。”
“你说的这个奸贼,”刘三娘说,“好巧不巧,是我的爹。真的遇到了,如何是好。”
冷谦是一个活泼热情的性子,与鲜于刘光的谨慎,和刘三娘的刁钻都不同,一路上冷谦一张嘴从日到夜,嘴就没有停过。现在被刘三娘说得昏头转向,回头看了看坐在鲜于刘光肩头的刘三娘,眼睛了满是疑惑,“那论辈分,你是我师兄了…”
“呸,”刘三娘不再戏弄冷谦,“刘子聪一心要灭了大宋,与汉人为敌,我早就不把他当做父亲。”
冷谦摇晃脑袋,“师兄大义灭亲,要是我,我也要杀了这个恶人。”
“你杀了我的父亲,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刘三娘实一脸的平静,“那我要替父报仇,怎么办?”
“不跟你说了,”冷谦说,“我听师父的。”
鲜于刘光说:“别听她跟你胡搅蛮缠,你也别叫她师兄,就叫他三娘吧。”
刘三娘说:“起敬,你们纯阳派耳听六路的法术,倒是跟诡道的听弦十分相似。你说说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你是蒙古大官的女儿,”冷谦被刘三娘戏弄狠了,心里怄气,没好气的说,“我懒得跟你说话。”
刘三娘轻笑了一声,“脾气还挺大。”
冷谦不理会,只是走路,又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实在是忍不住话唠,问鲜于刘光:“师父,你什么时候把诡道的算术教我?”
“我在路上找个刻漏,才能教你水分入门,等水分学会了,就可以学看蜡。”
“诡道的算术,跟纯阳派的法术相比,不知道那个更强?”冷谦问。
鲜于刘光说:“这话不能这么说,诡道是万仙大阵之后,与南方正一派,北方飞星派一般,
是流传下来不多的几个上古门派。纯阳全真是万仙大阵之后,道教外丹式微,转而修行内丹的道法,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单论个人法术,你师伯刘子聪的本事在全真派李志常之上,但是全真派门人众多,却比诡道要兴盛。”
“我师父纯阳派的本事,不见得就比刘子聪要低微,”冷谦不服气的说,“连清微派的那个蒙古将军都对他客气的很。”
“史驱烧了你们纯阳宫,”刘三娘忍不住出言相讥,“那里对你们客气了。”
“我师父可不是怕他,前几日,来了几个道士,在我们纯阳宫找到师父,他们说要混进晋阳城内,对付蒙古人。”
“你刚刚不是说懒得跟我说话?”刘三娘问。
冷谦无法辩解,把头扭到一边。
鲜于刘光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起敬,你刚才说有道士说要混进晋阳城,对蒙古军队不利?”
“不错。”冷谦说,“师父一定是去晋阳城寻他们去了。”
“原来是他们,”鲜于刘光感慨不已,“可是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史驱害死了。”
“这话怎么说,师父你亲眼看见了?”
“我看见了。”鲜于刘光对刘三娘说,“我说为什么我们飞在晋阳城上方的时候,城墙上的巨弩,射不出第四根弩箭。城墙上混乱了一阵,原来是这些义士,破坏了巨弩,给我们争取了时间,让卞夫人飞过。”
“你们会飞!”冷谦惊喜的问,“原来诡道的算术如此厉害!”
“可惜了这些义士,”鲜于刘光严肃的说,“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们都是纯阳祖师一脉的后人,跟我都师兄弟相称。”冷谦听见鲜于刘光说起这些人已经遇难,也不免难过。
鲜于刘光把刘三娘放下来,对着北方深鞠了一躬,刘三娘也照做,然后三人无话,默默行走。
又走了一会子,冷谦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鲜于刘光:“你们真的是从晋阳城上飞过来的吗?”
“不,”鲜于刘光说,“是一个叫卞夫人的前辈带着我们飞过来的。”
“我从未听说过,道家术士,能够如飞鸟一般的。”冷谦问,“万仙大阵之前,有甚多术士都跟这个卞夫人一样,具有这个本领吗?”
“那到不尽然,”鲜于刘光说,“术士再强,也不能飞行,但是卞夫人前辈,不是术士,她是一个蝙蝠精。”
冷谦听了,更加好奇,不断追问。
鲜于刘光把卞夫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冷谦听了万分羡慕,听到到了钓鱼城,就能见到卞夫人的时候,忍不住轻呼,雀跃起来。
刘三娘看了冷谦的反应,对鲜于刘光说:“你们诡道,嗨,就要延续这个孩子身上吗?”
三人边赶路边交谈,倒是冷谦和刘三娘相互斗嘴的多,鲜于刘光说的话少。
不一日到了风陵渡,风陵渡是宋蒙交战,来回拉锯之地,如今还在大宋将领的控制之内,在风陵渡过了黄河,向南行走就到了南阳和襄阳,而鲜于刘光三人过了黄河之后,就要向西行走,进入京兆,再向南进入蜀地。而此时,已经得到消息,蒙古的西路大军,由蒙哥汗率领,已经准备进入蜀地。
三人在风陵渡黄河边寻找船只,却发现黄河上一艘船都没有。鲜于刘光找了河边的村民询问,村民告知,早在五日之前,大宋官员,就征用了黄河上所有的船只,这五日来,连打渔的渔民都不能下河。风陵渡是黄河最重要的渡口,南下北上的商旅都要经过此地,现在渡口隔绝,无数的商人和江湖客都被阻隔在黄河两岸,百姓民不聊生,备受战乱之苦。
鲜于刘光三人无法可想,只能投宿在风陵渡的北岸一个叫“安渡老店”的客栈,果然客栈已经人山人海,别说一个房间,连马厩都被人挤满。后来的旅客,只能在客栈的大堂内,聚集在一起烤火,熬守通宵,都盼着明日在旅客中选出的说客,说服大宋官员勉强通行部分船只,以解燃眉之急。
61南宋四大道场第三篇钓鱼城
之六十一:风陵渡续
鲜于刘光、刘三娘、冷谦三人,终于到了宋地,不用在、再时时刻刻防备蒙古的追杀,在客栈里安顿,和满是房间的大宋商旅客人同席而坐,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