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立马坐飞机回国。
到了成都,立马直接到川大,找到那个朋友,那个人说,那天那个婆婆只是看起来很像,不敢确定。
他也没抱希望,毕竟二十多年,当年他老婆古红霞,93年应该五十多了,女人家,过了四十九老得快,说不定只是一个挂相的人。
于是,在望江公园一带,漫无边际找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线索。但徐馆长也没在意,就当荣归故里,再说,以他当时的身份,无数人巴结他,他都后悔回来晚了。
不过总有离开的一天。在回新加坡的头一天,他跟几个老友在望江楼底下喝茶,那时候望江楼还有一座廊桥,直接从马路对面,穿过府南河,穿到楼底下。
而望江楼楼底下,当时还可以喝茶,不像现在,封闭起来,像一座古墓。
还是说当时。他们几个喝了一阵茶,就站起来,朝大门走,准备离开。
望江楼都晓得,竹子成堆,遮天蔽日。
他们几个就慢慢走,边走边摆。
徐馆长忽然笑眯眯用普通话说:闯你二婆的鬼哦,这么多人刻字!
原来,他一路上,看见几乎所有竹子竿竿上,都被人刻了大大小小的字。
当然,这个是地球人都知道,格式永远一致。
那就是:xxx到此一游。
有个人就开玩笑,说要不,徐馆长也刻上一刻,说不定,你是第一个刻竹子的归国华侨,哈哈!
徐馆长竟然还答应了。
也不晓得是他童心未泯,还是苍天有眼。
于是他就朝一个竹子走过去,这时竹子旁边,一对青年男女正刻完字,嘻嘻哈哈的离开。
他就走近,摸出一把水果刀,歪歪扭扭的,在竹子上刻下:徐xx到此一游。
刻完,几个老友都走上前,一翻嘻哈。
忽然,有个人“咦”了一声。
然后他问徐馆长,说,令公子啥子名字喃?
徐馆长一愣,说,徐红川。
那人朝一根竹子一指,说,你们快看。
大家一看,那根竹子上,刻了七个字:杜红川到此一游。
红川!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惊道,对了,这个字就是刚才那对男女刻的。
另外一人说,都是红川,但一个姓徐,这个姓杜啊。
徐馆长却忽然一个箭步,朝那二人追去。
很快就追到,徐馆长一把将那个小伙子拉住,瞪大眼睛看。
小伙子吓坏了,看见突然涌过来好几个人,瞠目结舌。
徐馆长身上发抖,看了好一阵,发抖问:你......是不是杜红川?
那小伙子张嘴点头:是啊。
徐馆长又问:你,以前是不是姓徐?
小伙子茫然摇头:姓徐?我爸姓杜,我咋个会姓徐?
徐馆长又问:你爸是哪个?
小伙子说了一个人名。
徐馆长又问:你妈呢,她从来没给你说过,你姓徐?
小伙子不耐烦,说,你问得太怪了,对不起大爷,我还要上班。
说完小伙子拉起他女友就走。
徐馆长呆呆站在当地,就跟瓜了一样。
小伙子走了两步,徐馆长忽然想起一事,大声问:对了,你母亲是不是古红霞?
小伙子一下回过头,瞪眼叫道:闯你二婆的鬼哦,你咋个晓得?
第十二回死眼
要得,接到摆。
下面,就是传说中的“五大奇案”之三。
其实这件事最开始是一包工头曝出来的,他姓董,都喊他董耳朵,去年子年底在“万里号”搞装修,没得事的时候就跑到舅公茶铺喝茶,摆一摆的,这件事就被老熊听到了。
以下就是那个董耳朵的叙述。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隐去了其中某些真实名字。
据董耳朵说,前年子,就是2013年七月份,他跟他几个老乡接了一个小工程,就是给市中心一栋大厦搞外墙装修。
那栋大厦在人民南路上面,具体名字我不能说,反正我经常路过那儿,有三四十层,整面是巨大的钢化玻璃,非常气派豪华,从五楼以上,密密麻麻全是写字间,而五楼以下,是几家国际顶级品牌商店。
董耳朵当时在给某一家商店搞装修,叮叮咚咚已经搞了几天。
然后那天,是个晌午,董耳朵几个吃了盒饭,其他几个坐在工棚里头打牌,他觉得身子有点软,就躺在一条长椅子上,摸出烟来,边抽边养神。
那条长椅子在一个小绿化带里头,绿化带在人行道上,左边是那栋大厦,右边,就是人民南路。而像这种小绿化带,那条人行道上,有好多个。
他就横叉叉,躺在上面发神。
发了一会儿神,很无聊,就挨着挨着,去看那几幅广告牌。
好像有七八副,都是那几家顶级品牌商店的,都是巨幅巨幅的,非常气派。
莫法,人家有钱。
他就挨着看耍。其实,主要是上面的女模,那些女模,一个比一个正点,比董耳朵他们老家那些七妹八妹些,是要养眼睛得多。
就挨着看。看到第三幅的时候,他心头忽然隐隐感到不对。
那副广告斜对着他,距离有个十米远,上面内容其实很平常,是一个服装品牌的广告,上面有一男一女,男的他好像见过,是台湾一个姓高的名模,女的就认逑不倒,反正胸脯很大,嘴巴也很红,两人搂在一堆,都是似笑非笑的,把董耳朵望到起。
所以董耳朵当时就奇怪:咦,奇怪,我咋个会有不好的感觉呢......
也没多心,抽了一杆烟,工棚那头喊他,说其中有个老几要去屙屎,喊他提訇儿。
他就爬起来,朝工棚走。
走了几步,走过那副广告。
然后,他忽然神戳戳的,回头朝上面的广告牌看了一眼。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情况。
那就是,那个男模,仍然似笑非笑望着他。
而那个女模,却似笑非笑的,盯着另外一个地方。
董耳朵说,其实,他最开始,居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说他只是心头纳闷,说怪了,刚才我躺在椅子上,那一男一女都把我盯倒在,咋个现在我在这个位置,一个看我,一个不看我了喃,好奇怪哦。
他就狐疑狐疑的走到工棚里头,坐下来,跟另外两个斗地主。
然后,十秒钟过后,他一下跳起来,尖叫:我日他鬼!
旁边两个黑一跳,说你娃爪子了,抽筋嗦!
董耳朵急忙说,走走走,过去看。
看啥子?
那两个人不懂。
走嘛!
董耳朵推起两个人就走。
三人几步走到那副广告底下,董耳朵朝上一指,说:你们好生看那个女人。
那二人不解,朝上头看了一眼,一人说:有逑个看头啊,这几天天天都在看。
另一人说,又不是光胴胴,看来老鸡儿。
董耳朵说,先莫急,你们好生看,那个女人眼睛在看哪儿。
一人朝一个方向一指,说,看那头噻。
董耳朵急问另一个。
另一个也朝一个方向一指,说,就那儿噻。
两个方向,一模一样。
就是那块绿化带。